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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九章二少爷,四小姐

      管氏叹了口气:“哪有什么办法想呢,只有厚着脸皮去求王妃,她们姐妹一场,总会出手帮忙的。”
    谢承君心里一滞,“连年礼都没收,我怕她不会答应。”
    “你啊……”
    管氏纤指戳了戳男人的额头,“她没收谢府的年礼,却收我娘家的年礼,这说明什么了?”
    谢承君苦笑道:“我又何曾不知,只是觉得心头难受,她本该与谢府才是最亲的。”
    管氏最看不得男人这副唉声叹气的样儿,“从前的事情何必再提,如今这府里你主外,我主内,再不会与从前那样。”
    二小姐的丧事一办,大爷大奶奶就把谢府的担子整个撂到了他们小夫妻二人的头上,想来心下也是有所悔悟的。
    只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她说不出二老的不是,便只有尽心尽力把内宅打理好,把男人提点好,别再像公公婆婆那样糊涂了。
    王妃那头必是冷眼都看着的,她相信只要自己行事周正,总有一天,从前的那些龌龊能慢慢消平。
    “大少奶奶!”
    有心腹丫鬟在外头喊话,管氏披了件衣裳去到外间,“何事?”
    丫鬟凑近了在管氏耳边一通好说。
    肉眼可见的,管氏的脸沉了下来,厉声道:“你告诉闵姨娘,就说是我说的,大小姐上头有嫡亲父母作主,下头有兄弟帮衬,就不劳她一个姨娘操心了!”
    丫鬟看着管氏铁青的脸,半个字都不敢多说,忙跑去传话。
    谢承君披了衣裳出来,“这是怎么了,置这么大的气?”
    管氏气呼呼的给自己倒了盅温茶,冷笑道:“闵姨娘刚刚派心腹来传话,说她听了大小姐的事情后,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还说让我们去求求王妃。”
    谢承君纳闷,“也不值得你发这么大的火啊,倒是与咱们想一处去了!”
    “你知道个什么!”
    管氏气得捶了他一下,“这信除了我们几个,谁都没见着,她是如何知道的?”
    “父亲告诉的呗,还能有谁!”
    “她又不是大小姐的亲娘,她急个什么劲?她凭什么睡不着觉?她做给谁看?”
    “这……”谢承君哑口无言。
    “除了做给父亲看,便是做给我们看。”
    管氏咬牙道:“做给父亲看是想让父亲知道,他的忧,便是她闵姨娘的忧,他的愁便是她闵姨娘的愁。你们男人都是傻的,一听女人讲这话,只觉得这女人好啊,贴心啊,哪能看出她是在演戏,真正急的人,是你母亲!”
    谢承君:“……”
    “做给咱们看,是因为咱们当了家,她这是在拐弯抹脚的告诉咱们,我是大爷的爱妾,瞧瞧,大爷把这么要紧的事情都告诉了我,你们一个个对我尊重些。”
    谢承君张着唇,半晌才叹道:“哪里就有你说的这么多的心思。”
    管氏一口气把温茶喝完,冷笑连连:“只怕我还少说了一层,阿渊帮二妹养私生子,她一看这情形,怕是又起了把淑丫头养到王府的念头,所以想撺掇和那头靠近。”
    “竟然还有这么一层?”谢承君可真是服了。
    管氏叹道:“她啊,心思深着呢,也难怪父亲被她哄得连东南西北都忘了。”
    “那……”
    “那什么那,只要我当这一天的家,我就得把她压制一天,一来为母亲出口气,二来,我也不能让她算计了阿渊!”
    谢承君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自个媳妇是这么可爱的,当下就把人推到了床上,身子压上去。
    “膝下就一个哥儿太冷清,咱们努力一把,再生个姐儿出来,和你一模一样的更好!”
    管氏轻轻“呸”了一声,心头哪还有半分怒气。
    ……
    第二日,管氏起了个大早,打扮一新便去了王府,哪知到了王府,却被告知王爷带着王妃去庄子上了,扑了个空。
    江锋见她面有难色,道:“大少奶奶有事不妨与我说,等王妃回来我会如实相告。”
    管氏见江锋的话说得如此客气,忙把余家的事情一一道来,末了哀求道:“按说这事也不该我出面,只是如今我也就她一个小姑子,总想着都是一家人,能帮一把是一把,这才厚着脸皮求上门。”
    江锋记得很清楚,管氏第一次上门时脸上一脸娇羞怯色,话都不肯多说半句,如今不仅事儿行得正,话更是说得漂亮。
    比起其他谢府的人来……江锋不由心下冷笑:人与人的差距就在这里。
    “大少奶奶放心,话我一定带到。”
    管氏心下大喜,立刻行礼告退,出王府,马车行到一半,就被自个家里的管事拦了下来。
    “大少奶奶,您赶紧回去吧。”
    管氏一掀轿帘,“出了什么事?”
    “二少爷和四小姐回来了!”
    管氏一时懵懵道:“哪个二少爷,哪个四小姐?”
    管事一拍大腿:“还能有哪个二少爷和四小姐,是二爷膝下,邵姨娘生下的那两位!”
    “我的老天!”
    管氏一拍额头:“这两位祖宗怎么来了?”
    ……
    谢府花厅里,顾氏看着面前的两位,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只能拿目光去看自家男人。
    谢大爷也心头发沉,猛喝了几口茶水,才开口道:“来人,去把老爷请来!”
    话音刚落,只见自家亲爹急匆匆的来了,一入花厅,目光死死的在小孙子身上打转。
    谢承林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抱着谢老爷的腿哇哇大哭:“祖父,祖父啊……”
    谢老爷只当这个小孙子是死在外头了,乍一听到他喊“祖父”,血脉亲情让他浑浊的眼中滴出几滴泪来。
    但一想到这小畜生从前干的那些个事儿,那泪又被狠狠的逼了回去。
    脑袋一偏,视线落在谢玉湄的身上,谢玉湄立刻规规矩矩跪下磕了三个头,轻轻唤了一声:“祖父!”
    认亲场面结束,众人坐定。
    谢老爷抚着稀疏的几根胡子,问道:“你们这是从哪里来?”
    谢承林忙道:“祖父,我们是跟着妹夫进的京。”
    “妹夫?”
    顾氏见老爷竟然有些老糊涂了,忙在一旁小声提点道:“老爷,您忘了,就是陈府的哥儿,外祖家原是永安侯府,平王谋逆一案受了牵连,后来被抄没了家产,陈女婿就跟着家人回了苏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