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五百七十五章 收为义子为时过早

      苏长衫气得一跳三丈高,“为什么不够吃?粮呢?”
    李锦夜撂起袍角坐下,接过二庆端来的热茶,拨了拨茶盖子。
    “我一早上就坐到户部了,长衫,你大概想象不到,今年各府台,各州交上来的税收帐单有多差,和往年比,简直没脸看。周启恒带了一大批粮和钱入川,这会大莘的粮库十有九空。”
    苏长衫喃喃道:“怪不得今年的冬衣迟迟不发下来,敢情还是缺银子。”
    李锦夜看着他,叹了口气:“我想私下问两广总督调些粮,今年两广的收成还可以。”
    苏长衫想了想,道:“这个孙焦也是搞笑,军中粮没了,上折子给皇帝,让老皇帝想办法啊,给你私信是几个意思,万一你调粮的事情露出来,当心被人抓着把柄,来个秋后算帐。”
    李锦夜咳嗽一声道:“上过了,而且上了两次,那位没动静,没法子才来求的我,实际上,他有一部份的粮是私借给了阿古丽。”
    苏长衫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李锦夜从怀里拿出一封封口的密信:“这事你暗下帮我办了,信帮我带给施典章。”
    “这孙子会同意吗?”
    “福王在时,他暗下就是我的人;如今福王倒了,你说他会不会同意?更何况,他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人!”
    “小爷我身子刚刚养好!”苏长衫把信往怀里一塞,哀叹道:“就得为你跑这么老远的路。”
    李锦夜:“反正三爷也不在京中!”
    苏长衫被怼得哑口无言不说,“三爷”两个字像一把小钩子,将他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思念给勾了出来。
    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到了哪里?
    事情办得怎么样?
    有没有受人欺负!
    “还有一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苏长衫赶紧敛神:“你说!”
    李锦夜把谢玉湖难产而死,他想收那孩子为义子的事一五一十说于苏长衫听。
    听完,苏长衫浑身激出一层冷汗来,上牙磨着下牙,硬是半天没吭出声来。
    许久,才听他喃喃道:“我不得不服这个沈青瑶是个人物,奕为才走几天,就闯出这么大的一祸来!”
    李锦夜:“……”这人现在思考问题的点,永远是和三爷沾边的排第一。
    苏长衫短暂的收敛自己肆无忌惮的“三爷沾边”,重重咳嗽一声。
    “我觉得那两位说得很有道理,阿夜,倘若你就打算做个闲散王爷,就是收养路边的小叫花子,我也没意见;但若要走到那一步,真不能乱来。”
    李锦夜微微闭上眼,沉默了很久,道:“除了他,似乎也没别人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睁眼看了苏长衫一眼,苏长衫似乎从这下意识的微动作中看出了什么。
    他气呼呼道:“就算我不和三爷好,就算我娶周紫钰,生下来的也不是什么好鸟!就算三爷不和我好,就算他和沈青瑶同床共枕,就冲沈青瑶那德性,也生不出好鸟来!”
    李锦夜勉强压住心绪,咽下酸涩,“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不重要!”
    苏长衫挑了挑眉道:“重要的是那个孩子将来的秉性是什么?很多事情这会说来为时过早,但老话说得好,三岁看到老。我不建议你收为义子,但不反对你把人养在王府。”
    这话,让李锦夜豁然开朗,他看着苏长衫突然笑了起来,伸手将大麾拿下来:“走,事情说完,去看看你管的神机营!”
    两人并肩走出帅帐,郊外的朔风硬如刀戟,神机营的旗子在风中飘扬,士兵的营房一眼望不到头,有几个士兵穿着单衣在寒风中练武……
    李锦夜驻足看了一会,叹道:“如今的大莘就像一个烂摊子,谁来收拾都得扒层皮,长衫啊,我真是怕啊!”
    “怕什么?”
    “怕万一有一天,有人封狼居胥,这大莘谁能御敌?”
    苏长衫心里猛的一沉,心说:呸呸呸,你个乌鸦嘴!
    ……
    因为在苏长衫那边饮了几壶热酒,回府的时候,李锦夜略有薄醉,是被青山扶着下马车的。
    一进府,就看到玉渊捧着个手炉站在檐下,他顿时酒醒一半。
    “怎么站在这里?”
    “等你回来!”
    李锦夜怕她着凉,赶紧把身上的大麾给她披上,玉渊则反手将手炉塞到他掌心。
    大麾染着他的温度,手炉沾着她的气息,李锦夜笑道:“高府的事情,都理完了?”
    “差不多了,后日出殡,葬西山后山。”
    李锦夜:“听说谢府的来闹了?”
    玉渊心知瞒不住,一一道来,末了,又道:“我也不是那吃素的,这次的话说得极重,半点脸面都没留。”
    “不用留!”李锦夜腾出一只手,搂着她:“再敢来闹,我出面。”
    “一个小小的谢家,还需要王爷出面吗?”
    玉渊用胳膊肘蹭了蹭他胸膛,又道:“永昌侯夫妇倒出乎我意料,说出来的话有条有理,有进有退,爷日后可以重用。”
    李锦夜最担心的,就是阿渊因为沈青瑶的原因,迁怒于永昌侯府,哪知今日的她和昨天判若两人,悲伤收起来,处事雷厉果断,看事情比自己都得清楚。
    “我的阿渊,怎么就想通了?”
    “因为我想珍惜眼前人啊!”
    李锦夜看着她,目光格外幽深,感觉那刚褪下去的酒劲,因为这一句话又上头了,脚步都有些发飘。
    这时,玉渊道:“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你说!”
    “今日永昌侯提出孩子由他们来养,我婉言谢绝了。一来是没这个道理,二来,她临终把孩子托付给我。”
    李锦夜没插话,静静的听着她说。
    “我想过了,这孩子就养在王府吧,左右是添双筷子的事情,也不费我们什么心神。你觉得如何?”
    李锦夜将手炉塞回她怀中,顺势牵起她的一只手,放在掌中捏了捏,目光深邃而明亮:“我料想应该是江亭或者江锋与你说了什么?”
    玉渊点点头:“义子不妥,养在身边却是妥的!”
    李锦夜笑笑没说话,扭头看了眼远远中的罗妈妈:“晚饭可备下了?”
    “回王爷,已经备下。”
    “阿渊,走,咱们一边吃饭,一边说,这会饿得两眼发昏!”
    玉渊反倒不走了,直勾勾地看着他,“你先说同意还是不同意?”
    李锦夜有心想逗逗她:“同意如何?不同意又如何?”
    “同意,咱们就把人接进府;不同意,我晚饭不吃了,绝食逼你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