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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我是你的人了

      一墙之隔的院里,红灯高挂。
    里屋,两根半人高的红烛,火光跳动。
    床上,铺着红色的锦被,帐帘也是红的。房里四角,四个冰盆,丝丝凉意。
    阿古丽还没问这些东西什么时候预备下的,就被牵到书案前。
    张虚怀松开她,磨墨。
    “这是做什么?”阿古丽问。
    “大莘成婚,讲究三媒六礼,你们蒲类没那么多讲究,咱们折中一下,写个合婚庚帖,你一份,我一份。”
    张虚怀笑眯眯的拿起笔,沾了些墨水,一气呵成写了两张。
    阿古丽虽不大识字,却只觉得这字写得极好,一笔一划都很有力道。
    两张庚帖一模一样,只头上的姓名未写。
    “过来,把咱们的名字写上去。”
    阿古丽慌了,“我不会你们大莘的字。”
    “无碍,我扶着你的手。”
    张虚怀握住她的手,一字一笔写下:阿古丽,张虚怀六个字。
    她的名字在前,他的名字在后,算是入赘。
    男人的后背紧贴着女人的,脸贴着脸,能清晰地听着他的心跳。
    阿古丽活这么大,从来没听到一个人的心跳,能跳得这么快。
    “别分心,好好写,还有一张。”
    “谁分心啊!”她回头看他一眼,媚眼流转。
    张虚怀被她一双眼瞧得心头闷堵,低声道:“你这样看着我,这字我就写不下去了。”
    阿古丽瞧着他,想笑,又怕这人脾气上来,一恼不写了。
    这庚帖,她还想带一份回蒲类呢!
    最后一笔写完,他松开她的手,将两份庚帖放在唇边吹,待墨都干透后,他得意一笑,“走,咱们去床上进行下一桩事情。”
    阿古丽抬腿踢了他一脚,心道:这人脸皮果然是个厚的,臊都被他臊死了。
    “哎啊!”
    张虚怀却一拍脑袋,“我跳过了一桩事情,快来,水都凉了。”
    阿古丽被他拉到屏风后面,一只大木桶摆在中央,水还是热的。
    “你先洗,洗完我洗,衣服都备下了,买的现成的,这家的绣娘手上功夫还不错,你将就穿。”
    阿古丽还没来得及吭声,唇就被他咬住了。
    只听他含糊道:“等不及了,先亲吧!”
    ……
    阿古丽洗完,窗外渐渐下起小雨来。
    雨落在青石砖上,落在心头的荒芜上,她听着雨声,恍惚又回到了草原上。
    那时候的阿夜整日裹在阿爸的大氅中,分量轻得一只手就能抱起来,身后的张虚怀永远绷着一张脸在咒骂。
    阿爸和哥哥们喝着酒,喝痛快了就灌一口给阿夜,哥哥们不敢灌阿夜,就去灌张虚怀。
    她只需从一,数到十,这两人必是一前一后醉得不省人事。
    然后,她一手拎一个,把人拎回他们自己的帐篷。
    一不留神,她再也拎不动这两人了。
    微一偏头,张虚怀散了发在床边看她,他只穿一件白色中衣,神色近乎温柔。
    阿古丽心中一动,他已经走过来,在她身边斜斜躺下,将中衣一解,露出脖颈下的胸膛。
    没有哥哥们的强壮,却也不单薄,不等她看清楚,人已经被压在身下。
    “虽然你是公主,但床第之事,还是男人在上头比较好,我会轻点的。”
    张虚怀说完,去亲她的颈脖,亲了几下,低低的“嗯”了一声,“你也亲亲我。”
    阿古丽扑通笑了,学着他的样子去咬他的唇,
    张虚怀的身体骤然失重,灵魂在身躯里剧烈的晃了几晃,仿佛被人抽离出去。
    帐外的烛火跳动,他感觉火全部烧到自个的身上去了……
    烧得慌。
    热得慌。
    烫得慌。
    偏这时,阿古丽咯咯笑起来,“原来你这傻子,也什么都不会呢!”
    “谁说的!”
    张虚怀脸色一变,把她的脑袋扳正了,亲她。
    轻轻重重,或是深深浅浅,亲上片刻,便有意停一会,眯着眼,瞧着她,似要把她此刻的模样都刻进眼里……
    最后他身体沉下的时候,阿古丽用力的抱紧了他,听他在耳边低语一声:“阿古丽,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人了!”
    ……
    寅时二刻,北城门大开。
    阿古丽一身黑色劲装,骑在马上。身旁,是一脸困意的驸马白孝涵。
    李锦夜上前一步,将碗中的酒递过去。
    阿古丽接过碗,一口饮尽,碗一扔,鞭一扬,人已经飞出数丈外。
    晨曦中,她扭过头,深深看了一眼东侧的城墙,从腰后拔起长刀,冲天一举,随即身影消失在滚滚尘烟中。
    城墙上,玉渊用帕子拭泪,哽咽道:“师傅,她这一举是何意思?”
    张虚怀唇边有笑,“草原上的人,若赢得了猎物,凯旋而归时,会扬起手中的长刀,长剑。”
    “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这还没赢呢!”
    张虚怀沉默许久,柔声道“怎么没赢,你师傅,便是她的猎物!”
    玉渊一听这话,泪唰唰的流--带不回蒲类的猎物。
    ……
    蒲类公主一走,京城的喧嚣便消停了下来。
    与之一同消停的,是张虚怀。
    张虚怀何止消停,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脾气不发了,火气降下来了,不跳脚,不骂人,平和的如同延古寺的和尚。
    他请了江锋做武师,每日站桩练功,说是要加强锻炼,强身健体。
    江锋以为他是说着玩的,哪知几日下来,才发现这人竟是一头钻了进去,每日寅时起床,就在院子里操练起来。
    张虚怀这人,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油瓶倒了都懒得扶一下的。
    他这么一勤奋,玉渊有些揪心,毕竟不年轻了,身子骨怕吃不消,便让李锦夜悄悄劝着些。
    李锦夜想了想,说是不必劝,他就是在跟老天斗命长。
    ……
    一入六月,京城开始下雨。
    雨是大雨,连降数日,似要把天都下漏了。
    好不容易的雨停了,又酷暑当头,大太阳照得连青石砖都恨不得化掉。
    这时,南边则下起了大雨,那黄豆大的雨连下整整大半月没停,大江大河水势高涨,冲了河堤,淹了良田。
    没几天,两道加了急的奏折呈在宝乾帝的御案上。
    第一道是镇北大将军孙焦着人送来的,奏折详细写了他出兵的过程。
    第二道则由苏州知府呈上,江南水灾,请求朝廷放款放粮救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