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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寒先生,我求你一件事

      谢玉清撂起手腕,露出一支翠色/欲滴的镯子,“这镯子还是你给我的,这些年我都戴着,从未褪下过。”
    一上来就套近乎,高玉渊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这位是你大嫂,性子是个好的,你们姑嫂见见。”
    玉渊上前福了福,道:“大哥福气很好。”
    管氏从身旁丫鬟手里拿过一个荷包,递过去,“这是见面礼,早就备下了,一直没有时间给三妹。”
    玉渊接过来,递给身后的乔妈,“大嫂客气了,都坐吧。”
    “阿渊!”
    玉渊扭头,笑意温柔:“二姐姐,你也坐罢。”
    态度不温不火,是生分了吗?谢玉湖捋了捋鬓发,掩住了脸上的一抹尴尬。
    都坐定,丫鬟上茶果点心。
    玉渊心里还有事,便长话短说:“前些日子我一直住在寺里,大房搬府,大哥成亲都没赶上,礼数做得不周到,大姐,大嫂可别怪我。”
    这话说得谢玉清和管氏就差找个地洞钻下去,管氏到底是新嫁娘,面皮儿薄,手里的帕子绞成一团 。
    “按理,是我该往府里给大伯、大伯母请安,只是我还戴着重孝,不便见人,也只能用些年礼来表表孝心。”
    玉渊端着茶盏笑道,“老爷、太太那头我没送,一来他们怕是恨着我的,二来,我也是恨着他们的,就不给彼此添麻烦了。”
    谢玉清没有料到三妹妹竟然这么胆大,丝毫不避讳把心里的大实话都说出来,下颔不由的紧了紧。
    “前几日三叔和我说,开了春,谢二爷的官司怕要定下来,我心里听着挺开心,不论是流放也好,坐牢也罢,这都是他该有的下场,老爷太太顾念着儿子,想伸手捞一捞的,我也不怕把丑话说在前头,他们前脚捞,我后脚还会把他再送进去。外人都说我是千古不孝第一女,这名头按在我头上,倒也坐实了。”
    这话,带着一股浓烈的杀气,别说谢玉清、谢玉湖脸上挂不住,就是管氏也惨白着一张脸,难看的紧。
    谢玉渊把三人的脸色都瞧进眼里,笑道:“我这人就这性子,好的时候,千好万好;不好的时候,六亲不认。姐姐嫂子若是觉得夹在当中难处,就不必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若是还能容我,礼上节上走动走动,我也是愿意的。”
    “都是一家骨肉姐妹,说什么难处不难处的。”谢玉湖淡淡道。
    “对,对!”管氏也帮腔道:“前头的事情归前头,咱们的情份归咱们,树挪死,人挪活,总得多往后看看不是。”
    玉渊深目看了管氏一眼,眼中带了一抹暖色。到底是官宦人家教养出来的姑娘,话说得滴水不露,很是漂亮。
    “二姐怎么不说话。”
    谢玉湖低下头不语,眼眶有些发红,末了又抬起头。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你前头做的那些事情……他们说你大逆不道,我若站在你这头,我就成了大逆不道;若站在他们那头,就对不住我们姐妹的情份。我是个无用的,就想着一家人平平安安,无灾无难的。”
    此言一出,几个人都是一怔,屋内气氛有些发冷。
    玉渊却是笑着向身旁的罗妈妈看过去,罗妈妈微微颔首。
    二小姐真真实在,不像大房那几个,风往哪头吹,就往哪头倒,不枉小姐心里念着她。
    玉渊放下茶盅,笑道:“怪不得我瞧着二姐瘦了,原是想太多。姐妹情份也不是说断就断的。”
    谢玉湖一听这话,当下眼眶里转了几转泪珠,又用力收了回去。
    这时,青儿的声音在外头恰到好处的响起:“小姐,寒先生来了。”
    ……
    片刻后,谢府的马车驶离高府。
    罗妈妈等马车看不见了,这才匆匆回到花厅,花厅里,谢三爷和寒先生都在。
    “小姐,人都送走了。”
    玉渊沉默了一会,清了清嗓子道:“明儿再着人送些衣服首饰给二姐,从前如何待她,以后还如何。”
    “小姐这样做,不会让二小姐更加为难吗?”
    “不会,你家小姐是在帮她撑腰。”寒先生抚着胡须道。
    玉渊赞许地看了寒先生一眼,道:“我想求先生一件事情。”
    “说罢,什么事?”寒先生端起茶盅。
    玉渊摆摆手,罗妈妈立刻会意,掩了花厅的门亲自守在外头。
    这时,玉渊才开口道:“出山辅佐安王,助他登顶高位。”
    啪!
    茶盅应声而碎,寒先生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女子,浑身不能动弹。
    谢奕为倒是端住了茶盅,可里头的热茶晃出了大半,酒在手上,他半点都察觉不到疼。
    ……
    李锦夜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青山,几更了?”
    “申时三刻。”
    李锦夜一激灵,“你怎么还没走?”
    玉渊上前,点了烛火,淡淡道:“我在王府住下了,等师傅解了禁足后再回去。”
    “胡闹!”
    玉渊端起药盏,往他嘴边一送:“喝药。”
    “你个大姑娘莫名其妙的住在王府,算是怎么一回事?名声还要不要?”李锦夜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玉渊被骂丝毫不见窘迫,反而勾唇笑了笑:“李锦夜,你是怕我住下来,影响你和周家小姐的议亲吧?”
    李锦夜倒抽一口凉气。
    “放心吧,就三天,影响不了大局的。喝药。”
    李锦夜眉头微皱,他不习惯与人耍嘴皮子,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心想:算了,这丫头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拦住。
    一口气喝完了药,玉渊把药碗放到小几上,走到门口,拉开门,道:“寒先生,进来吧。”
    寒柏川走进来,不情不愿地朝炕上的男人行了个礼。
    玉渊抢在李锦夜开口前道:“这一位是寒柏川老先生,原是我三叔的先生,如今也是我的先生。我觉得比你府上那几个谋士水平要高些,忍痛割爱,给你用罢。”
    一瞬间,李锦夜心里忽然生出一个想法。
    他是不是对这丫头太好脾气,以至于她有些瞪鼻子上脸,自作主张。
    “哼!王爷不用这副表情,若不是小姐有恩于我,这种断头送命的事情,谁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