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娇的话乍听之下好像很有道理，可结合她最后一句‘让更合适的人选成为战王妃’就很耐人寻味了。
    她当真是出于为王爷考虑的角度才这样说的吗？还是分明怀揣着私心，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愿，将步妖妖取而代之？
    步妖妖以为自己会生气，却发现自己不但不觉得生气，反而有点想笑，哦，不只是想，她已经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了。
    这一声笑在寂静的医馆显得尤为明显和突兀。
    楚娇娇脱口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觉得你嫁给王爷能对王爷有什么帮助？居然还抛头露面地给寻常百姓看病，哪一个王妃会做出这种事来？便是身份低一点的官家夫人都不会做这种自降身价的事情，更别说……还没成亲，你便和其他男子暧昧不清。”
    嗯？和其他男人关系暧昧不清？这话又是怎么说的？
    众人震惊，步妖妖也有一瞬间没理解她什么意思，直到……顺着楚娇娇的视线回头，看到神色尴尬中还带着一丝愠色的月兰邪。
    因为是步妖妖的私事，他本没打算插嘴，便尽量降低存在感，只站在后面没出声，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大多在她们二人身上，没发现他，发现了也知道他的身份，更没多想什么。
    哪里想得到楚娇娇会拿他说事？
    步妖妖都快被楚娇娇给蠢哭了，难道官家小姐都这么没脑子吗？那她可能真的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和她抢，或者说是抢得过凤轩了。
    当做竞争对手都显得寒碜。
    弄清楚了楚娇娇的来历和目的以及……智商之后，步妖妖便也没什么顾虑了，神色彻底放松下来，连装做把楚娇娇当回事都懒得装。
    “楚小姐大概出门的时候忘了带脑子吧？”步妖妖凉凉地笑道，本就厉害的嘴皮子这下更加不客气了，“圣上金口玉言，岂是你认为不妥当便能求退婚的，更别说这亲事是我和王爷都愿意的，我为什么要去求退婚，又不是傻。”
    周围某个方向忽然传来一声憋笑声，楚娇娇恼羞成怒地往左右横了一眼，却没发现是谁发出的动静，只能不甘心地转过头继续瞪向步妖妖。
    “你也不用说什么我和王爷不般配的话，我们配不配，不是你这个外人说了算的，得我自己说了算，王爷说了算，既然王爷主动向皇上求赐婚，自然是对我非常满意。”步妖妖略一思索，也道：“我当然对王爷也很满意。”
    楚娇娇差点没气吐血，你一个民间女子，能高攀上王爷，你怎么会不满意，恐怕做梦都会笑醒吧！
    “我已经说过了，凭你的样貌出身种种，根本不配王爷，你别狡辩——”
    “我不配谁配？”步妖妖打断了她的话，嗤笑道：“你吗？”
    “我——”楚娇娇很想说我当然配，但是她到底也是个还没出阁的女儿家，这种不要脸面的话她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步妖妖随手也将旁边的一把椅子拉过来，姿态放松又随意地坐上去，淡笑道：“既然楚小姐一个和我们毫不相干的人非要干涉我们的事，说那么多条我和王爷不般配的理由，正好我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做，闲着也是闲着，便同你掰扯掰扯好了。”
    “你说我和王爷门不当户不对，因我没有娘家作为依靠，担心我拿不出嫁妆是吗？呵。”步妖妖好笑地摇头，“我拿不拿得出嫁妆，能拿出多少嫁妆，会否让王爷有失颜面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也没必要特意通知你就先不说了。”
    众人：“……”不说了你都已经说出口了。
    月兰邪抿了抿唇，极力掩饰着唇角的笑意。
    无言此时也不气了，反而用一种看着跳梁小丑一般嘲讽的眼神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楚娇娇。
    “楚小姐是不是忘了皇上之前连续两次给了我赏赐？其中单只说白银黄金，便上万两，各种金银首饰若干，我想仅仅这些，就足以让我准备一份很丰厚的嫁妆了吧？”
    第二批的赏赐之物具体都有些什么，并没有特意再颁布一道圣旨送到青城来，城里的百姓们也就不太清楚又给了她什么好东西，但第一次赏赐时可有不少人亲耳听到了当时来宣读圣旨的太监提到过的金银数额。
    上万两的嫁妆她肯定是拿得出来的，作为嫁妆，也绝对够数了，便是大户人家，官宦人家嫁女儿，也未必能有这么大手笔吧？
    富商家的女儿若是很得宠爱，还有可能拿几千两银子的嫁妆，可官家子女……有点常识的都知道，朝廷官员俸禄并不算特别丰厚，即便是有心想予以足够的嫁妆，实打实的白银，也没那么多俸禄。
    要是真拿出来那么多，就该担心上头会不会发现他们贪污，受了不该收的钱财了。
    便是楚娇娇有朝一日成亲，也不敢说就能拿得到上万两的嫁妆，最多其他零碎的东西全部加起来差不多够这个数。
    然而，步妖妖却仅仅只是金银就有这么多，楚娇娇直接就被比下去了。
    这还不算完。
    “楚小姐大约来这里之前没打听好关于我的事情，我虽然的确不如你的背景深厚，也没那么多可以拿来借势狐假虎威的亲人，但我也有些能吃饭的手艺，与人合作拿点分红，再加上医术也还算过得去，便是不靠着皇上给的赏赐，我自己要掏出几千两银子也没那么难。”
    这一点，在场的人同样很是认同。
    天香阁的药膳是步妖妖提供的方子这一点，城里很多人都知道，亲身验证过药膳的温补效果后，天香阁的药膳生意也是越来越红火，有些食材昂贵的，价格也颇为高昂，步妖妖能拿不少分红这一点，以前他们没深想，但这会儿稍微算一算，也觉得她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心中也颇为羡慕。
    果然一技傍身，赚钱也变得容易很多啊，虽然步妖妖这样的例子很难有人再复制。
    “还有他。”步妖妖指了指月兰邪，“楚小姐说我和王爷以外的其他男子暧昧不清，实在可笑，这位便是和我有合作的隔壁天香阁的东家，他今日过来，也是因听说我回来的消息，特意将前一个季度的分红送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