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贾之程一脸震惊地看向面无表情的无言。
    其他官吏富商们也满脸不可思议，他们还以为天医馆这回要倒霉地摊上事儿了，没想到步妖妖居然能治疗急症？
    肖瑞却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步姑娘可曾说明那男子得的具体是何急症？”
    无言看了眼肖瑞，之前他去王府找步妖妖时见过肖瑞，知道这人也是凤轩身边的人，勉为其难地回了一句：“急性阑尾炎。”
    众人皆一脸茫然的表情，什么炎？
    这病症名字完全没听过啊！
    众人以为是自己孤陋寡闻，下意识地往左右看去，却发现身边的其他人也都是一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的懵逼表情。
    还是肖瑞反应够快，直接问道：“可否说得详细一些？步姑娘当真能将那男子救下？”
    无言看着这些在青城有头有脸的人懵懂不知的模样，心中也颇为得意，只是面上不显，依旧板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急性阑尾炎，也可称之为是肠痈之症。”
    话音刚落，便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他人听见动静反射性地向那人看过去，发现是青城颇为有名的粮商，也是曾经和月夫人一块儿喝茶闲聊八卦的那位体态丰富的杨夫人的相公，杨老爷。
    旁边有人问道：“杨兄这是怎么了？你知道这什么肠痈之症是何病？”
    杨老爷点头道：“我知道，我家夫人娘家有一位叔叔便是因突然得了肠痈之症，请来的郎中也不知该如何治疗，死去活来地疼了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没了。”
    这下吸气声更多了！
    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死了！？而且死之前还疼得死去活来的，这一听就相当痛苦啊！
    “杨兄，尊夫人那位叔叔请来的郎中的医术……？”
    杨老爷神色有些沉重，“请的是那城中最有名的一位名医，医术很是不俗。”即便如此，都拿这肠痈之症没办法。
    “不过当时那位郎中也说过，肠痈之症也分轻重缓急，若是不慎严重，未必会致命，可惜……那位叔叔得的是急症。”
    无言也在此时再次开口道：“肠痈之症却是分轻重缓急，细分有很多种情况，主要以小肠痈和大肠痈为主，杨夫人的叔叔得的应当就是大肠痈。”
    按照步妖妖的说法，大肠痈，也就是急性阑尾炎，如果不及时治疗，导致阑尾穿孔，那可真就得活活疼死了。估计这杨老爷夫人娘家的叔叔就是这么疼死的。
    “不错，当时那位郎中也是这样说的。”
    “那刚才倒下的男子得的急症？”贾之程问出口的同时，心中却已然有了猜测。
    果然，无言干脆地说道：“是大肠痈，情况很紧急。”
    众人面色微变，贾之程忍不住问道：“你确定那步郎中真的能治？若是没有足够的把握，这事关一条人命，切不可任意妄为，或许可以先将比试赞同，正好城中其他几个医馆药堂的郎中都在此，还有济世堂的柳郎中，群起测力，或可救下那人一命。”
    “不用了。”无言摇头道：“我们东家有把握将病人治好，旁人插手反而会妨碍她治疗，比试也无需暂停，就按照正常病人的治疗来算即可。”
    无言当众反驳贾之程的决定，而且明知那所谓大肠痈可能要人命还说得如此肯定，未免显得太过猖狂，引得贾之程不快地沉下了脸色。
    只是，没等他呵斥无言什么，便听肖瑞先一步说道：“既然步姑娘有把握给病人治疗，我们便先不插手了，尽管让她救治便是，若是最终未能成功将人救活，我想，步姑娘应该会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这回无言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按照步妖妖的说法，这在他们所有人看来都很难治愈，甚至随时可能要人命的急症，实则对她而言却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花不了多长时间便能彻底治好。
    失败的可能性什么的，根本没有考虑的必要，这就好比，吃饭的时候会因不懂得怎么把饭塞到嘴里而把自己饿死吗？
    对于外科医生而言，阑尾切除手术是最基本的一个小型手术，随便一个实习医生，只要基础知识够扎实，上课没偷懒，都能独立完成这项手术。
    对步妖妖而言，更谈不上什么难度了，最多就是需要注意着点，在发展落后的古代，没有现代那样完好的手术环境提供，要尽量注意避免细菌感染，术后发炎等情况。
    也幸好为了这次比试，她将自己的吃饭工具都带上了，一整套的手术用具，还有一套银针，一套金针，都随身携带，不论是开刀，还是用银针止血，都可以随时使用。
    无言把该说的话都给带到后就回来了，帮她在病床上重新铺上干净的，用药草消过毒的床单，和阿泰一块儿将周围的布帘挡得严严实实，连上面都用支架支撑起来盖住，免得吹风吹进来灰尘什么的进入伤处，全部遮挡之后临时手术室内的光线问题也要解决，油灯备上。
    手术用具在病床旁边铺开，一样样的进行消毒，再给疼得满头大汗，脸色煞白的病人使用麻沸散先麻痹痛楚。
    一切准备就绪后，步妖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将已经昏昏沉沉的病人腰侧的衣服剪开，在上面用临时拿来消毒用的白酒先清理一番，从无言手中接过手术刀，手指在栏位处按压了几下，然后动作非常利落地直接下刀！
    外面围观的百姓们也都看出了一些情况，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是不是真的要出人命了，闹腾得厉害。
    肖瑞怕他们的吵嚷声会影响了步妖妖救治，让贾之程派人前去安抚，还有济世堂那边，既然步妖妖说比试继续，他们也不需要愣在那里一副不打算在继续，好像胜负已分的样子，该继续给病人看病就继续看。
    这种有条不紊的安排，让那些心情紧张的围观者们慢慢地平静下来，心中莫名地有些期待起来，或许，步妖妖真的能再一次给他们惊喜，将那据说很多郎中们都束手无策的急症病人给救活了？
    肖瑞对步妖妖的医术也相当信任，直到……一股血腥味随风飘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