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青怀说罢，便飞快地抬起手来，朝着檀清影的脖颈敲了过去，檀清影身子猛地一顿，随即整个人软了下去。
    “快来人啊！”檀青怀的声音愈发大了一些。
    大夫很快来了，把了脉，眉头就蹙了起来：“二小姐府中孩子已经没了。”
    檀青怀闻言，浑身一震，脸上俱是哀痛：“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阿姐那样想要这个孩子，卧床这么多天，都是想要保住这腹中孩子性命，为何这孩子，最后还是没能留住？”
    “二小姐胎像太不稳了一些，稍有不慎，就容易流产。”大夫叹了口气，也只能道：“孩子掉了，二小姐的身子也需要好好调理调理。我先去开个药方……”
    “好。”
    大夫刚刚离开，侍从便低声道：“公子，老爷回府了。”
    檀青怀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飞快地出了屋，找到檀晋南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说。
    “掉了就掉了吧。”檀晋南脸上满是淡漠：“本就是个孽种。”
    檀青怀垂下眼，脸上满是伤感之色：“阿姐因着娘亲的死，本就已经伤心欲绝，再加之腹中孩子这样掉了，只怕会愈发难过。孩儿想着，不妨送阿姐出府，找个风景不错的庄子住上一段时日，好好调整调整心情。”
    在檀晋南的心目中，檀清影如今已经废了，檀晋南不想再为檀清影费神，也不希望檀清影再做出什么影响檀府声誉的事情，倒也觉得，檀青怀的这个主意似乎也不错。
    沉默了片刻，便应了声：“行，此事你去安排就是，不必再请示我了。”
    檀青怀目的达到，忙低头应了下来。
    “你早些处置好，再过两日，就要同圣上一同出发去秋狩了，秋狩一事最为重要，你莫要因为其他的杂事给耽误了。”
    “是。”
    “对了，让你练习骑射，可有抓紧？”
    “有，最近孩儿一直在练。”
    檀晋南点了点头：“那你随我要演武场，我瞧瞧你的练习成果。”
    消息传到牡丹院，檀悦亦是忍不住挑了挑眉：“檀清影肚子里的孩子掉了？怎么会？她不是一直那样宝贝着吗？”
    “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人说，是二小姐叫人抬着她去了主院，似乎是要找老爷，只是老爷恰巧不在，二小姐便在主院里面和公子说了会儿话，谁知道没多久，公子就突然大声叫人叫大夫，后来就这样了。”
    “听人说，当时下人们冲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二小姐已经昏迷了过去，公子一直抱着二小姐，神情焦急，二小姐的身下已经流了一大摊血。”
    “大夫说的是，二小姐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流产。都说恐怕是因为同公子说话，忆及了香姨娘的缘故。”
    “青怀公子么？”檀悦嘴角勾了勾，倒还真是巧，此事竟然又与檀青怀有关。
    “奴婢还听闻，青怀公子后来还去求了老爷，说二小姐刚没了母亲，又没了孩子，心中定然伤痛欲绝，若是呆在府中，住在其香居，只怕会一直回忆起之前的种种，对她恢复不利。所以想要带二小姐去郊外的庄子上住上一段时日，好好调节调节心情。”
    “老爷似乎同意了，青怀公子就已经叫人收拾好了东西，亲自送二小姐出府了。”
    “出府了么？”檀悦嘴角勾了起来，这檀青怀，倒是真的，愈发有意思了。
    此事十有八九，也是檀青怀所为，大抵是嫌弃檀清影在府中碍着他的眼，害怕檀青怀又再做出什么恬不知耻的事情来，影响到他的名声吧。
    不管如何，檀清影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檀悦笑了笑，挥了挥手让杏雨退了下去，才进了灵泉幻境。
    “主人来啦，主人，我今天又炼制出来了一个新的丹药。”
    “嗯？新的丹药，有什么作用？”
    狐生连忙窜了过来，手里拿着好几颗丹药：“这种丹药，效果和隐息丸差不多，只是比隐息丸稍稍更强大一些。隐息丸虽然可以隐藏气息，可若是遇着比自己品阶高上太多的高手，也仍旧还是会被察觉。”
    “这个就不同了，只要吃上一颗，即便是再厉害的高手，即便是只离他一尺远的距离，他只要见不着你人，就察觉不了你在。”
    “这样厉害？”檀悦伸手抓了两三颗来，拿在手中把玩着。
    “嗯嗯嗯。”狐生连连点了点头：“我已经验证过了。”
    “哦？”檀悦挑了挑眉：“你找谁验证的？”
    “顾子衍啊。”
    檀悦抬起眼看向狐生，倒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过顾子衍这个名字了。
    自打之前中秋醉酒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只后来在茶楼听见说书先生提起过他，如今再听狐生说起，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在哪儿见着他的？”
    狐生连忙道：“就在城中，我瞧见他之后，就吃了一颗这个丹药，随后就跟了上去。我看见他，杀人了。”
    “哦？杀的是个什么人？”
    “是个乞丐。”狐生眉头轻蹙，似乎那情形并不怎么令人愉快：“那乞丐似乎是刺客伪装，想要行刺他，顾子衍一只手就直接插入了那乞丐的胸前，将那乞丐的心，给挖了出来。”
    狐生浑身打了个颤：“顾子衍哪里像是个和尚啊，那心狠手辣的样子，压根就是个魔鬼。”
    檀悦垂下眼，倒是并无什么太大的感觉：“那人要杀他，难道还要将他好吃好喝的供起来不成？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话音刚落，就瞧见狐生定定地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做什么？”檀悦挑了挑眉，瞥向狐生。
    狐生啧了一声：“我发现，你最近对那顾子衍，倒好似越来越上心了。你竟然帮着他说话，你难道忘了，你之前也是信誓旦旦地说过，等你成为至尊者，定要取了他性命的。”
    “嗯。”檀悦点了点头：“我的确是说过啊，我只是实事求是，对事不对人。无论这件事情放在谁身上，我都是这样的评价。即便是我，对想要害我性命的人，我也绝对不会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