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未碰到墙，便被檀老爷子出手拦了下来。
    檀老爷子的脸色十分难看，神情中满是冷意：“即便是死，你也得等会儿才能死，等着将那蛇蝎毒妇指认了之后，你才有资格去死。”
    柳嬷嬷趴在地上，脸上早已经泪流满面：“是，奴婢遵命。”
    檀老夫人只侧过了脸，不忍再看。
    檀老爷子的目光这才落在了阿珠身上：“你是那毒妇身边侍候的丫鬟对吧？你叫什么名字？”
    阿珠虽然方才也面色惨败一片，只是此刻却似乎已经渐渐缓过来了一些，听檀老爷子这样问，却也只微微垂下了头，不卑不亢地应着：“回老太爷的话，奴婢是其香居的丫鬟，阿珠。”
    “呵……”檀老爷子见着阿珠这副模样，心中愈发来气：“呵，毒妇身边的丫鬟，看来也不是一个简单角色啊，也难怪那毒妇那样信任于你，将这样的事情交给你去办了。”
    “那你同我说一说，是不是香姨娘叫你将那毒药给柳嬷嬷，让柳嬷嬷放在老夫人的补药里面的？这药是从哪儿买来的？香姨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让你做这件事情的？”
    阿珠微微垂下眸子，脸上带着几分茫然：“奴婢不知老太爷在说什么，什么毒药？什么交给柳嬷嬷？奴婢全然不知啊……奴婢不过是因为想要吃那家包子，所以排队买包子，正在排队呢，突然就被抓了起来，奴婢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还敢狡辩！”老爷子冷笑了一声，伸出手来。
    一旁的家丁连忙取出了一个纸包和一个钱袋递了上去，檀老爷子将那纸包扔在了阿珠的面前：“那你告诉我，这个纸包里面包的是什么东西？你为何要将这个东西递给柳嬷嬷？你又为何要给柳嬷嬷这么多银子？”
    阿珠仍旧一脸的茫然：“老太爷只怕是误会了吧？这些东西，都不是奴婢给柳嬷嬷的啊，奴婢只是恰好站在了柳嬷嬷身后而已，至于这纸包和这钱袋，奴婢实在是不知是从何而来的。”
    檀老爷子望向柳嬷嬷：“你说，这是谁给你的？”
    “是阿珠姑娘。”
    “呵，柳嬷嬷都说了是你给的了，我看你还如何狡辩。”
    阿珠却仍旧无动于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奴婢与柳嬷嬷素不相识的，柳嬷嬷为何要陷害奴婢？这东西分明就不是奴婢给您的，您为何非要说是奴婢？难道是因为老太爷与老太太授意所为？莫不是老太爷和老太太想要除掉我们家主子，所以才刻意这样污蔑于她？”
    “呵……”檀悦骤然笑了起来：“阿珠姑娘好利的一张嘴，连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只是，阿珠姑娘不承认也不要紧，还有一个人可以作证。且巧得很，那个人，阿珠姑娘也认识，而且还很熟呢，阿珠姑娘要不要见一见，看一看她是谁？”
    阿珠眉头蹙了起来，没有说话。
    檀悦拍了拍手，门外便有人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众人的目光朝着门口看去，阿珠也转过了头。
    来人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整张脸被拢在披风大大的兜帽之下，待走进了厅中，来人才将披风的兜帽取了下来。
    待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之后，阿珠顿时瞪大了眼，眼中满是惊恐之色：“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你不是死了吗？你究竟是人是鬼？”
    来人却并未理会她，只径直跪了下来：“奴婢小雅，拜见老太爷、老太太、老爷、夫人、大小姐。”
    “你来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还有老爷夫人说一说，你是谁。”檀悦开了口。
    “是，奴婢名叫小雅，原本也是其香居的丫鬟，六年前入府，一直在香姨娘身边侍候着，承蒙香姨娘厚爱，将奴婢提拔为了她的贴身丫鬟，为她做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倒是有许多是见不得光的。”
    “正好，这买通老太太身边的柳嬷嬷，每个月给柳嬷嬷银子和药，让她将药下在老太太的补药里面，便是其中一桩。”
    “这桩事情，香姨娘一直让奴婢与阿珠两人轮流去做的。”
    阿珠这才回过了神来，急急忙忙地道：“你莫要血口喷人！你定是因为当初背叛了主子，主子处置了你，所以一直怀恨在心，才说出这样的话来，污蔑主子。”
    小雅听阿珠这样说，却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阿珠厉声责问着。
    小雅只转过头，笑眯眯地看向阿珠：“阿珠妹妹还真是对香姨娘忠心耿耿呢，事已至此，竟然还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说我污蔑香姨娘，好啊，那我便让你心服口服。”
    小雅说完，才又转过身朝向老夫人和老爷子：“奴婢素来是个小心谨慎的，因为害怕出什么岔子，所以特意留了一手。每次我出府去交东西给香姨娘之前，我总会去同那包子铺对面的茶楼掌柜闲聊几句，告诉她我是来把我的东西给我亲戚的，我还曾把柳嬷嬷只给她看过。若是老夫人和老爷子不信，可以去问一问那掌柜，看看是不是确有其事。”
    阿珠顿时瞪大了眼，眸光中满是难以置信：“你竟然……”
    小雅冷笑了一声：“香姨娘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她翻脸不认人的事情做得太多了，我可不敢相信她。想着若是有朝一日，她要取我性命的时候，我也还可以用这些把柄威胁威胁，没想到她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就想要取我性命。”
    “你还这样为她遮掩做什么？你看看我，我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阿珠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老爷子听着两人的话，怒吼道：“来人，还不赶紧去瞧瞧，那蛇蝎毒妇带过来没有！我要亲手千刀万剐了她！”
    话音刚落，就瞧见有家丁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在厅中跪了下来。
    “老太爷，大事不好了，香姨娘投湖了。”
    厅中众人皆是一惊，檀晋南率先反应了过来，连忙道：“在哪儿？还不赶紧带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