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芙蓉失踪
慕容雁突然跑来问起玉芙蓉的下落,倒令司徒羽微微怔住。
但见慕容雁千年难得一见的慌张神情,司徒羽不免被感染,直觉认为玉芙蓉会不会做了什么傻事。想起方才那么直白地拒绝玉芙蓉,会不会让自恃甚高的她一时难以接受?假若真是如此,自己万死难辞其咎。
司徒羽快步往前迈了两步,忽然又停住。不对!玉芙蓉的性格看似温柔,骨子里却颇为豪爽。怎么看都不像会那么脆弱?他回眸微笑地注视着慕容雁道:“你会不会太紧张了点?从刚才到现在不过两个时辰,就算是一个孩子不见了,也犯不着如此吧?”
慕容雁的俊脸“刷”一下红了,也对,才两个时辰,自己瞎紧张什么?但不知为何,今天的他心里总是七下八下,不详的预感隐隐掠过脑层。他轻声叹息。
司徒羽拍拍好兄弟的肩膀,淡然笑道:“再等等吧,这段日子她在山上憋坏了,或许又下山去扬州城里逛逛,买些胭脂水粉也未可知。”
慕容雁想想也对,点点头,三人一同回到龙啸山庄吃饭。沈心及众弟子也回来了,司徒羽问沈心有何发现,沈心摇摇头。一片愁云覆上了剑眉,司徒羽突然觉得心烦意乱,他一边想着独孤灵,一边心不在焉地吃饭。
但到了下午,玉芙蓉还不见回来;到了晚上,玉芙蓉也还是不见回来。慕容雁彻底不淡定了。
“司徒羽,今天早晨我带着白眉道长回龙啸山庄后,是我让芙蓉去叫你的。可是这一去之后,她就不曾回山庄,这真的很不寻常。不要再告诉我她下山买胭脂水粉,以她的轻功,一来一去,也早回来了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或者你最后见到她时,可发现她有何异样?或者说过她要去哪里?”
司徒羽心下也感到不安,他抿着薄唇,魅眼深邃莫测,如刀刻般精致绝伦的五官显得异常凝重。难道真的想不开?或者发生了什么意外?他并没有回答慕容雁的话,感情的事,倘若一解释起来,不是越描越黑,便是陷入更深的纠缠。目前最要紧的便是找回玉芙蓉。
“沈心,”他冷冷地下命令,“去准备手提灯笼,下令全山庄的弟子出去寻找玉芙蓉的下落。玉芙蓉最后是在锦绣谷的出现,锦绣谷附近多加派些人手吧。仔细搜巡,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小地方。”
顷刻间,山庄弟子全都执着灯笼全面出动,整座龙啸山因为这数百只灯笼而显得闪闪烁烁,像是天上的星星落在了山坡上,远观起来煞是好看。
然而谁也没有心情观景。特别是慕容雁。“玉芙蓉!玉芙蓉……”山林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唤声。
司徒羽提着灯笼直奔山坡,在那里搜索了许久,想象着依玉芙蓉当时的心情,她会往何处去。如果她只想散散心,平复一下悲伤错乱的心情,那么,她明知司徒羽要回山庄,是不可能走回山庄的路,所以,一定反其道而行,向更纵深的山谷走去。
司徒羽略一沉吟,便往锦绣谷的深处寻去。
他不知道从前独孤灵是否曾经走到山谷的尽头,但越往前探去,他越是笃定,即便是终日流连于此采药的独孤灵也一定没来过。因为这锦锈谷仿佛根本没有尽头似的。总给人一种“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虽然没有村落,但总以为到了尽头时,却发现只是一块突兀的岩石,或者一棵葱郁的松树遮蔽了视线。一个转弯,又是一条无尽的峡谷。
这样阴恻恻幽深深的山谷,倘若独孤灵来到过,一定会告诉他们。这里实在太不寻常,太诡异了。原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美丽的山谷,以司徒羽的脚力,走了一个时辰,竟然还没有看到尽头。越走下去,人心越慌,因为不知前方的路到底还有多深,多远。
山雾渐渐拢来,在这样的初夏,在这样的夜晚,有浓雾本就是奇怪的事。山雾游荡在幽幽的深谷中,更为前方的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使前方的路更加诡异难测。
若是一般人,此刻早已停下脚步。太过遥远的目的地,容易令人半途而废。而这种放弃,往往不是因为劳累,而只不过是因为恐惧。
然而司徒羽并非普通人。越是如此诡谲难测,越是引起他的好奇心。
如果玉芙蓉也同样被吸引,因为步入幽谷而发生不测,这样的推测变得完全有可能发生。这令司徒羽更加想要一探究竟。
司徒羽步入浓雾之中,一边呼唤:“玉芙蓉,玉芙蓉……”然而回答他的只是山谷里幽幽的回音,在寂静的夜里听来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几只寒鸦掠过,发出低沉的悲鸣,司徒羽定定神,继续往前走。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到了一个较为空阔的路段,却不知从何处吹来一股狂风,将灯笼吹灭。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司徒羽略一沉吟,回路同样漫长迂回。他果断地往前迈进。只是没有了灯笼,脚步变得缓慢而迟疑。“玉芙蓉,玉芙蓉……”他努力呼唤着,生怕错过玉芙蓉的踪迹。或许玉芙蓉受了伤,受了惊,如果听到呼唤,她才能有所回应。
就在司徒羽的心思放在玉芙蓉身上时,突然左脚一个踩空,身体一失重,整个人落了下去。瞬间,司徒羽亦不禁心一凛,难道山谷的尽头竟是悬崖。那种失重感,坠落的疾速感和耳畔的风声,都在提醒着他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
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司徒羽张开双臂,运起真气,尽力调整自己的身姿,使双腿屈膝朝下飞落。不管这个悬崖有多深,他都要保证自己的脑袋不致于先着地。
然而,这个悬崖未免太短了,才刚展臂调整好身姿,他便稳稳落在地面。奇怪?他茫然四顾。一轮明月高悬在正前方的星空,将闪亮的银辉无私地倾洒下来。适应了一会儿视线,这才发现原来他并没有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