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被炸得脑子一片空白，这时什么也顾不上了，踉踉跄跄下了车，声音都在颤抖，“学……学长怎……怎么会出车祸？他真的……真的……”
    后面几个字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只是三天不见而已，学长怎么会突然没了呢？这是假的，一定是顾长歌在开玩笑的……不对，开玩笑怎么表情这么难过，她就算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是啊，我哥哥出车祸了，你满意了？”顾长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红着眼睛拿着水果刀子往苏然的方向冲。
    司机下车想去拦着，但速度太慢，顾长歌已经冲到了苏然身前，水果刀就抵在她的肚子上。
    这边的动静太大，好多人围了过来，大声劝着——
    “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就好，杀人是犯法的啊！”
    “小姑娘先把刀子放下，不管这个孕妇做了什么，肚子里孩子总是无辜的，别伤到孩子。”
    “冷静点，别冲动啊！”
    苏然此时根本不知道害怕，满脑子只有一件事，“学长真……真的出车祸了？他现在在哪儿？”
    她不爱学长，但她一直都把学长当做好朋友！
    毫无预兆听到学长车祸身……亡，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她希望下一秒顾长歌就说不是，可顾长歌猩红着眼睛，丝毫没有要否认这件事情的样子！
    “对，我哥哥就是出车祸了，这下你满意了？”顾长歌眼睛肿得像核桃，声音沙哑似破锣，“为什么你这种害人精还不去死？你早就该死了！”
    她眼里的泪水疯狂涌出，刀子距离苏然的身体又近了一些，但最后却没伤苏然，刀子咣当一声扔到了地上，她蹲在地上抱着头大哭起来。
    她真的很想杀了苏然，可要是真的杀了苏然，哥哥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她不能这么做！
    围观群众怕顾长歌再拿刀子伤人，一个大叔跳出来，捡起刀子，揣在自己身上。
    苏然双腿发软，两眼无神地跌坐在地上，心里乱糟糟的一片。
    学长真的出车祸了……明明顾长歌都亲口说了，可她为什么觉得还是像假的呢？
    “无视我的警告，迟早会付出代价！”
    南亓哲从医院离开时说的话在耳边响起，再加上顾长歌说的是南亓哲撞了学长……苏然的心突突突地跳动，不敢再往下想。
    “妈咪，你没事吧？”小家伙乍然听到顾叔叔车祸身亡的消息也被震住了，直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跑到苏然跟前扶她。
    “没事。”苏然失魂落魄地说了一声，眼底没有焦距，“不用扶我。”
    她这会儿腿软得厉害，就算把她扶起来，她也站不稳。
    见此，司机思量了一下，还是跟南亓哲简单汇报了一下苏然被人用刀子指的事情。
    没热闹可看了，围观群众一点点散去，嘴里还在猜测苏然跟顾长歌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
    也有一些好心人要扶苏然起来，她谢了他们的好意，拒绝了，依旧坐在冰冷的地上，心如乱麻。
    鼻子发酸，可能是感冒了，苏然吸了吸鼻子，却惊觉眼角有泪流下来。
    一开始她还会擦，后来索性放弃了，双手捂着脸，任由眼泪从指缝间疯狂涌出。
    南亓哲不听她解释，强行打压顾氏集团、如今又找人撞学长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啊？
    顾老爷子还有学长，两条人命啊，如今就这么压在她身上！
    而且学长还是她的朋友，她就这么把朋友害死了！
    小家伙一开始还哄她，后来也哭了，他也喜欢顾叔叔，可是顾叔叔就这么……死了。
    这时，刺啦——
    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跑车紧急刹车，在地上留下一道黑色的摩擦痕迹，引来不少受到惊吓之人的骂声。
    不过南亓哲自动无视那些，他推门下了车，这么冷的天气连外套也没穿，只是穿了一件白色衬衫便跑了出来。
    当接到司机电话，听说有人拿刀子指着苏然时，他心脏都快吓出来了，根本没听到司机后面说的什么，一路闯着红灯便过来了！
    他扫视一圈，目光锁中蹲在地上哭泣的苏然，还有一旁双眼通红的儿子，心下一紧，哪儿还管什么风度，直接跑了过去。
    “怎么了？”南亓哲蹲在苏然身前，心都在跟着颤抖……他从没见过她哭得这么厉害的样子，难道是被刀子捅到，他们的孩子没了？
    回应他的只有无声的泪水，那么多，烫得他心脏都跟着缩了缩。
    一想到他们的孩子真的没了，南亓哲嗓子发紧，可还是放柔了声音，“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我们先去检查你的身体。”
    他弯腰正要抱她，却被她猛地推了一把，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
    “苏然！”南亓哲站稳身子，皱眉喊了她一声。
    不等苏然回应，顾长歌疯了一样冲过来，“还我哥，你把我哥还给我！苏然这个狐狸精勾引我哥，你为什么不撞死这个狐狸精，要派人来撞我哥？你这个混蛋，我掐死你！”
    她双手朝着南亓哲的脖子伸过来，眼底满是杀意。
    南亓哲压根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轻松避开，面色不悦地看着这个发疯的女人。
    不用他吩咐，司机赶紧过去，制住发了疯还想要往南亓哲身上冲的顾长歌。
    “我问你，学长的车祸是不是你安排的？”苏然红肿的双眼看着南亓哲，声音沙哑暗沉，眸底满是恨意，还带着一丝丝……期冀。
    她希望南亓哲能否认，说这只是一场意外，至少这样，她的负罪感没那么重！
    一旁，顾长歌在司机的怀抱里挣扎大喊，“你为什么要害我哥哥？我们顾家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先害死我爷爷，又来害我哥哥？你这个杀人犯，我要告发你！”
    魏泽早就给了她证据，证明这场车祸就是南亓哲安排的！
    她要杀死南亓哲，就算杀不死，她也要报警，要让所有人知道他是个杀人未遂的恶人！
    尽管顾长歌一直在喊，说南亓哲安排人害顾长瑾，但司机根本不相信。南少要真是有心做什么事，绝对不可能被人抓住把柄，更不可能让顾小姐知道。
    可是少奶奶只是听顾小姐一面之词就这样质问南少，这也太让人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