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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获得奖赏

      魏泽的这声请安,无疑像是在宴会中扔下了一颗炸弹,引得在场众人吃惊地议论纷纷起来。
    “这位,难道就是那位九皇子吗?”
    “怎么回事?难道皇上认不出九皇子吗?”
    “这好像是已故的贤妃娘娘所生的九皇子啊!和贤妃娘娘可真是像啊!”
    殿内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议论,而议论的中心人物,皇帝和魏泽却都一声不吭。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魏泽,眼眸微闪,情绪不明。
    皇帝仍未开口让魏泽平身,魏泽就那么保持着双手前举,微微弯腰的姿势,并不抬头看皇帝,而是目视前方,看着某一处地砖。
    “平身。”良久过后,宋无双甚至感觉过去了一个世纪之久,皇帝才终于开口吐出这两个字,没有像她担心的那样莫名其妙地对魏泽发怒,宋无双的心情才稍微安定了点。
    “果然不错。”皇帝语气稍一停顿,反复推敲魏泽改后的诗句,点了点头,语气虽有些生疏,但却难掩目光里的惊艳和意外。
    敬妃和魏宇见状,忍不住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俱是愤愤之色,以及被抢了风头的恼羞成怒。
    “九皇弟原来竟如此有才华,还真是深藏不露,着实让我们惊喜呢!”和魏宇关系甚好的六公主魏琪语气颇酸,看向魏泽的目光更是不屑一顾,瞧不起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六皇姐过奖。”魏泽淡淡地应了一句,表情毫无变化,似乎魏琪这副怪腔怪调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但实际上,他放在桌下的手已经紧紧握了起来,手背上的青筋也略微凸起,表达着他此刻内心的愤然和怒意。
    “这几年从未在宗书房见过九皇弟来,可今日九皇弟的才华却艳惊四座,不知道九皇弟是怎么做到的?”魏宇紧接着也酸溜溜地跟了一句,虽然众人都听出了他话里的酸味,但几年未上学堂的魏泽如此有才华,水平竟能超过比他年长的魏宇,众人也感到好奇,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魏泽。
    注意到魏征的视线也朝着魏泽的方向看了过来,宋无双把头埋得更低,心中一阵紧张,同时却又替魏泽感到些许高兴。
    今天的桂花宴过后,魏泽在这宫中的境遇,应该会好一点吧?刚才她从皇帝的眼睛里,分明看见了几分怜惜和懊悔,想来,皇帝也是后悔这样对待魏泽了吧,毕竟魏泽是他的儿子,也是他曾经最深爱的贤妃的儿子。
    “皇兄过誉了,皇弟不过是运气好,碰巧蒙对罢了。”魏泽的语气依然是淡淡的,浑身的气质也似乎如出一辙,充满了恬静淡然的味道。众人看着明明只有十二岁的他,却都有了一种他已经是个才华出凡的翩翩少年的感觉。
    “呵呵,我想也是!”魏宇冷笑一声,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皇帝听见他这副语气几不可察地略微皱了皱眉,却转瞬又恢复了平静。
    “九皇子作诗出彩,值得嘉奖!来人,朕赐黄金百两,赏一对玉如意!”皇帝刚才当着所有人的面许下了要重赏的承诺,自然要说话算数,大手一挥便赏赐了魏泽。在座的众人听见赏赐的数目,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好大的手笔!
    “恭喜九皇子!”除了一脸不忿的魏宇和魏琪,众人纷纷道贺,就连敬妃都强行露出了笑脸,笑意盈盈地道喜。
    几乎整个陵郡的人都知道,九皇子魏泽一直以来的境况都很糟糕的人,今天第一次参加宫宴,就得到了皇上这么丰厚的赏赐;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在心里猜测: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魏泽的地位会有所提升了?
    宋无双下意识地看向魏泽,却见他正好也看着自己,目光里除了刚才面对魏宇和魏琪时流露出的冷漠和淡然,还有些许无法掩饰住的高兴和欣喜。
    宋无双在心里叹了口气,为魏泽感到心疼。
    他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却早早地承受了母亲的去世和父亲的冷遇,即使再怎么心智成熟,此时也会激动地想要哭出来吧。
    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宋无双真想俯下身去,抱一抱魏泽,给他一些鼓励和宽慰。
    桂花宴结束后,宫里一下子变得清闲了许多,伴随着逐渐袭来的秋意,暑气逐渐褪去,八月过后,依然进入季夏时分,即将迎接秋的到来。
    习凛三兄弟依然在陵郡寻找宋无双的下落,只是那凝香馆除了叶青眉之外,他们就再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因而即使在陵郡停留了半个月,他们也依然毫无头绪,没有半点宋无双的下落。
    白凌逍回到京城,还未到白家,便遇上了白凌宇派来的人。在白毅死后,白凌宇已经堂而皇之地继承了白毅原本永安侯的爵位,因为担心白凌逍回京之后会意图与他争夺这一爵位,白凌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称白府建造时间久远,需要修缮,要求白凌逍住在白府之外。
    白凌逍对爵位本就无意,白凌宇不让他回白府更是方便他部署计划,反而合他心意。只是,白凌逍匆忙回京是为了要阻止蚩沅派兵向南梁开战,而他回京这十余天来,每一次求见蚩沅,都被以各种理由阻挡和回绝,就连上朝,蚩沅也以他赶路太过辛苦,让他多作休息为由,免了他的上朝,让他根本没有见到自己的机会。
    而白凌逍,则一直待在城西新置办的宅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使有朝中大臣前来拜见,他也全都以‘舟车劳顿,身体未恢复’为由婉拒了。
    夏秋之交,夜色凉薄如水,月光下的树影轻轻摇曳,景色分外迷人。白凌逍和洛皈等人待在城西的新宅里,心情却不像夜色一般宁静。
    “凌逍,这都快半个月了,蚩沅毫无动静,这出兵南梁的消息,会不会根本只是个幌子,是蚩沅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只是为了让我们回京?”
    洛皈连日以来都和白凌逍待在一起,自然知道蚩沅的有意回避,考虑到如今白凌逍身边并无更多人的相助,处境并不乐观,难免有点担忧。
    白凌逍坐在书房里,右手搭在紫檀木的桌面上,指腹摩挲着属于宋无双的那枚将印。这枚将印他一直带在身边,每日拿出来细看端详似乎已经成了习惯,渐渐地,将印被凹刻的地方变得圆滑了不少,就连他食指的指腹,也已经磨出了一层薄薄的茧。
    “应该不会。习朗做事谨慎,凭蚩沅手下的那些人,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也不会感觉得到有人在探听消息。蚩沅打算进攻南梁,应是确有其事。”白凌逍摇了摇头,却也同样心存疑惑,剑眉轻蹙。
    洛皈仍是有些不放心:“凌逍,如今你的处境不占优势,万事皆要小心。”
    白凌逍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漆黑深邃的眸子里看不见一丝怯意或是担忧,仿佛洛皈所担心的蚩沅可能会有的举动都与他无关。
    “明日我要进宫,无论如何,都要见到蚩沅。”白凌逍沉默了半晌,蓦然站起身来,握紧手心里的那枚将印,目光坚决。
    洛皈对他这个想法并不完全赞许,甚至有些反对:“蚩沅如今不见你,我们不是正好可以好好休整,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好准备吗?你现在主动进宫,而我们在宫中的势力有限,一旦有什么差错,岂不是羊入虎口?”
    洛皈紧皱着眉,分析着利弊,显然不想让白凌逍贸贸然进宫。
    “不,你错了,我主动出现在蚩沅的面前,他才有可能会放松对我的警惕。”白凌逍踱步到窗前,轻仰起头,目光瞟向窗外,却并没有落在某个地方,只是虚无地飘浮在半空。
    闻言,洛皈低头沉思了一番,不免觉得白凌逍的决定有些道理。只是蚩沅的手段太过毒辣了,宋裕和白凌宇也可能还在暗处密谋着怎么算计他们;白凌逍的安危,若是在这暗卫众多的宅子中便没什么问题,但进到难以安插暗卫的皇宫中,就危险许多了。
    眼下无双还没有找到,无论如何,洛皈都不能看着白凌逍陷入危险当中。
    “不行,你不能一个人去。”洛皈语气强硬,不容白凌逍拒绝。“除非你带上我一起进宫,否则,我不会同意的。”
    洛皈的眼神坚定,显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决定。
    从当初魏晋交战时,蚩沅手下的人想将叛国的罪名扣在白凌逍的头上,还千方百计想要斩草除根除掉他们的事情,洛皈便知道,蚩沅绝对不是心慈手软的主;而最近几个月来,白凌逍手中掌握了一支军队的消息早已天下人皆知,蚩沅只会对白凌逍更加忌惮,而不会轻易放过。
    白凌逍扭头看向洛皈,眼神中透着诧异。
    “你去?我和蚩沅之间的争斗与你无关,你何必趟这趟浑水?”
    白凌逍知道,洛皈不平凡的身份决定了他以后注定是会离开晋国的,而蚩沅现在防备的也不过是自己而已,洛皈虽然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但蚩沅不会把洛皈也当成对手。
    可假若他们一同进宫,洛皈就等于是宣告和自己同一战线和阵营了,到时候,蚩沅防备的人除了他,还会再多一个洛皈,这对于洛皈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