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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9章 宫婢

      因为他的轻率,他失去了他这一辈子最爱的女人和最欣赏的儿子!
    若是没有丽妃的挑唆……
    随着思绪渐深,愤怒犹如海啸,席卷了皇上。
    “丽妃……”咬牙切齿说出这两个字,皇上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嚯的从椅子上起来,双手拍桌,发出巨大的声响,“把那个贱人给朕杖毙!”
    愤怒的气息,犹如被火舌卷着的热浪,充斥着整个御书房。
    听到“杖毙”二字,内侍总管心头一动,慧贵妃果然说的对!压下心思,内侍总管抿了嘴唇看向皇上,“陛下,杖毙丽妃娘娘,的确倒是可以给亡故的梅妃娘娘出一口恶气,可威远侯那里……”
    不提威远侯则罢,内侍总管一提威远侯,皇上的脸色,就更是阴沉了几分。
    深邃而黝黑的眼底,迸射着如毒蛇信子一样的锋利,“杖毙!”
    他恨不能将威远侯府上下杖毙,怎么还会顾及威远侯,那个欺上瞒下贩卖人口的人贩子!
    “即刻杖毙!”
    感受到皇上愤怒的决绝,内侍总管当即领命,转身就朝外而去。
    只提脚不过两步,又被皇上一声,“等等”唤住。
    内侍总管心头一动,收了脚下步子,转身看向皇上,“陛下吩咐。”
    “褫夺丽妃妃位,降为宫婢,到浣衣局服役三天,再行杖毙!”皇上的双眼喷着火光。
    内侍总管登时嘴角一颤,从妃位直接到宫婢……
    浣衣局服役……丽妃素日一贯跋扈,得罪的人不在少数,莫说去了宫里最为打压宫婢的浣衣局,就算是平常其他地方,丽妃也要被折磨个半死。
    到了浣衣局,何须再杖毙!
    这个道理,皇上自然是知道的。
    到底是生育了十公主的人,皇上的心还真是……“那十公主那里……”
    十公主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丽妃被降为宫婢,任人凌辱而无所反应,看到母妃被这样折辱,只怕在十公主心里,是个可怕的阴影。
    “将十公主暂且送到太后娘娘那里。”眼下,他也只能指望太后暂时抚养十公主了。
    这些年,十公主被丽妃养着,丽妃如此脾性和心机,只怕早就将十公主养歪了。
    当日她为了除掉静毓,而对琪嫔和十一公主的利用,难不说,十公主是知道些什么的。
    她同十一公主自小一块玩着长大,小小年纪就下得去狠手,这若是长大了,心思还不知要毒辣到何种地步。
    纵然皇室的孩子都因着环境的缘故要比旁人家的孩子早明白什么叫趋利避害什么是人心险恶,可只有五岁就如此,也实在歹毒。
    得了皇上吩咐,内侍总管再次领命出去,太后自然会在丽妃被降为奴役宫婢这段时间,妥善照顾好十公主的。
    御书房的大门被内侍总管“咯吱”一声,沉沉关上,那一瞬,皇上的心头,宛若被人挖出一个洞来,满心满脑子,铺天盖地的,都是梅妃。
    梅妃头上戴着他送给她的金步摇,笑容宴宴,转瞬却又是一片血肉模糊和她凄厉与决绝的嘶喊:陛下,臣妾冤枉!
    是啊……臣妾冤枉……她的确是冤枉,被冤枉了的,又何止一个梅妃!
    只可惜……他能一怒之下处死当年参事的皇后和丽妃,却是不能再给梅妃翻案。
    案子是他亲自审理定论的,是他御笔朱批,宣布了梅家上下的死罪,宣布了炎儿的死罪!
    他怎么能推翻他自己!
    心痛之下,皇上不由弯了腰,抚着胸口,嘴巴微张,却是喘不上一口气来,一张铁青的脸,因着愤怒和懊恼交织,狰狞的让人不敢直视。
    这样的痛苦,不知持续了多久。
    直到内侍总管将一切办妥回来,已经是暮色浸染石阶,他推门进来,偌大的御书房漆黑一片,透进窗来的暮光,染在皇上躬起的背上,那一刻,他的苍老毕现。
    “怎么不点灯!”嗔怪了一句立在一侧服侍皇上茶水的小內侍,内侍总管走至烛旁,打燃了火折子,将书房里的蜜蜡点燃。
    火苗窜起,登时屋里有了橘黄色的光,转手将火折子递给那小內侍,“把余下的灯一并点了。”
    提脚行到皇上身侧,“陛下,奴才走的时候您就这么站着,奴才回来,您还这么站着,可是奴才不在的时候,您就一直……”
    说话间,声音带了几许哽咽,伸手扶了皇上的胳膊,“陛下心里难受,奴才知道,可好歹要爱惜自己的身子,眼下,梅妃娘娘虽然没了,可慧贵妃娘娘腹中,还有个小皇子等着和陛下相见呢!”
    “顾侯爷又大军节节胜利,眼瞧着把嚣张了数年的沧澜国一举踏平,辽东和南越送来丰厚的年礼以示低头,这好事一桩接着一桩,陛下可不能因着别人的尘往过错,折磨您自己个儿啊,奴才瞧着心里都疼,太后娘娘若是知道了,还不知如何呢,还有慧贵妃娘娘……”
    正说着,就听到御书房的大门“咯吱”又被推开……应该说,是被踢开。
    敢这么开门的,自然是萧煜。
    内侍总管和皇上偏头去看,就见萧煜手里提着个食盒,一脸兴冲冲的进来。
    瞧见萧煜那张不知愁滋味的脸,皇上只觉满心无力,就越发想念被他处死的皇长子萧炎。
    若是萧炎还在,他何至于为了继承人的事,忧心成这般。
    长叹一口气,被内侍总管扶着坐回书案后的大方椅子,“你怎么又来了?”皇上揉着眉心道。
    说话间,萧煜已经行到书案前。
    将手中食盒往皇上批阅奏章的书案上一搁,笑嘻嘻道:“儿臣知道父皇心里焦躁烦闷,御膳房里做的饭食,又不香甜,怕父皇没有胃口饿坏了自己,就做了点爽口的小菜清粥给父皇送来。”
    食盒一开,登时香气扑鼻。
    皇上这才意识到,他何止是晚饭没有吃,根本就是连午饭也直接忽略了。
    心头纵然还是闷闷,憋着一团怒气,可肚子却是唱起了空城计,再加上萧煜殷勤,把桌案上的奏章一把抱了搁在一旁脚柜上,嘴里叨叨着,“这些惹得父皇不高兴的东西,且先搬开,让父皇舒舒服服吃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