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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逃宠爱[豪门] 第118节

      犹豫间,电梯门开,护工推着傅审言出来,高文莉也过来提醒:“晚餐都做好了,请到餐厅来吧。”
    傅舒兰朝她扯了扯唇,笑得略为僵硬,到餐厅落座时也坐在她的身旁。
    梁映真吃得有些紧张,忽然听她说:“映真放暑假方便了,会经常过来陪你复健,公司那边你也别太劳累,身体要紧。”
    傅审言停了停动作,倏地抬起眼睛看向梁映真。
    梁映真微顿,轻轻“嗯”了声。
    傅舒兰闻言绽出微笑:“映真很细心,有她在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再到傅宅,高文莉和其他佣人见着她自然还是惊喜万分,不知是不是傅审言叮嘱过,他们口径一致地称呼她为“梁小姐”,态度热络。
    微微让梁映真的神经不那么紧绷。
    傅审言恢复的速度相当惊人,大约是风雨无阻地健身塑造强健的体魄,常人车祸后需要静养两个月才能开始复健,他只静养一个月便得到医生的认可,同意他可以开始适当的复健。
    之前为梁映真搭建的复健室,现在又派上用场,器械齐全。
    请来的复健师和陈静差不多,是个寡言少语的中年男子,大多时候傅审言在复健,复健师在旁边帮助托住,他咬牙坚持时汗水从紧绷的脸颊滴落,她拿着毛巾替他擦汗,小声为他加油。
    某一天复健师临时有事请假,傅审言操控轮椅去了复健室,梁映真到的时候他一个人站在双杠中央,手臂平直没有碰到杠杆,慢慢但稳稳地走了两步。
    她小小地惊呼:“天啊你可以站起来了吗?”
    小步跑去扶稳他,缓步回到轮椅坐好,他笑了笑:“如你所见。”
    “太厉害了!”确认他并没有不舒服,她由衷感叹。
    先前她曾因昏睡三年肌肉萎缩而花费近小半年时间才能站立,而他腿有骨折的情况下,仅仅用了不到三个月就能稳稳站立还走了两步,身体恢复的速度堪称惊人。
    “昨天你走了后,徐医生扶着我站了几秒,没有问题。”他唇边自负的笑容愈大,“再过两个月,就能彻底恢复。”
    “真好!”梁映真听得眼睛弯弯地笑。
    傅审言抬起眼眸,定了定:“这阵子常见你笑,好久没见你笑这么开心。”
    闻言,唇边的笑容微收了收,梁映真咬了下唇,慢吞吞地说:“我也是好久没见你这样笑,好像比以前见过的都要开心。”
    傅审言唇边笑意淡淡:“是么。”
    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隐隐又出来了,梁映真却还是鼓起勇气,直截了当地说道:“其实……我一直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你好像有太多面,这些面又很矛盾。”
    傅审言语气很淡:“在外,我是傅氏的傅总,在你面前,我是傅审言。”
    梁映真静了静:“你决定娶我的那刻,你是傅总还是傅审言?”
    “傅总和傅审言,都是。”
    她一下睁大了眼睛,仿佛不可置信地震惊着。
    “啊我还那么小你就……”
    傅审言脸色微青:“我不是恋|童|癖。”
    她讪讪地弱弱嘀咕,眼也没抬:“你说的啊,都是,可我们后来基本没有交集,往前推可不就是我才几岁的时候嘛……”
    “利益关系你已经知道,我无可否认。”他顿了顿,“另外的,你应该不记得了。”
    他语气平淡地将十几年前的一件小事娓娓道来,那些忘记的细节原来在他心中珍藏了这么久,梁映真听得愣住半晌,最后什么也没说,默默推着他回到卧室。
    轮椅停在床畔,她准备叫护工进来,被他叫住:“不用了,我现在可以站,你扶我一下就行。”
    “嗯。”
    他握住她的手撑着缓缓站起来,移步到床上时踩在厚软的地毯上却力量不均衡地身体微晃了下,便直直地倒了下来,梁映真忙接住,两人落在地毯上,梁映真被压得闷闷地哼了哼。
    好在地毯很厚很软,没有很强的疼痛,她睁开眼。
    卧室窗边厚重的窗帘拉得很严,不透进一丝傍晚的夕阳,唯有房内几盏小灯亮起的昏黄的光影,他这次瘦了许多,本就轮廓分明的脸更显锋利,光影却柔和了几分眉眼的锋利,映出几分温柔。
    漆黑的眼眸里却似燃起烈焰,目光滚烫,呼出的鼻息也滚烫,她的身体战栗起来。
    他的唇压下来,梁映真睁大了眼睛,伸手去推,他皱起眉露出吃痛的神情,她不敢再推了,双手徒劳地握住他的衣衫往后扯,嘴唇终于被他攫住。
    他耐心而深入地吻她,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也让她情不自禁陷入前所未有的沉沦。
    最后他抬起唇,她闭着眼睛,眼尾湿润着像哭过,嘴唇也湿润着,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望进上方深邃的眼睛,又开始微微战栗。
    她慌乱地垂下眼睛,不知该看哪里,也不知该怎么办,眼前的一切都超出她的控制范围,大脑一片混乱。
    傅审言双臂撑在地毯上慢慢坐直。
    梁映真也慢慢坐起来,用手背擦了擦湿润的唇面,撑着站起来快步走到卧室的门口——
    “你的反应和以前一样,这几个月你没和程越接过吻?为什么?”
    她停住脚步,程越两个字直接将心里所有的羞愧挖出来,摊在面前。她没有回头的勇气,却也失去走向程越的底气。
    “其实不用我说,你应该察觉了,不是么。”
    身后男声语气平淡,却直击内心,她颤抖得更厉害了。
    “想装作没事发生回到程越身边?不可能了。”他低低地道,“映真,你今年二十三岁,除去在病床上昏迷的三年,你的心智实际停留在十九岁二十岁,所以我给了你很多时间,如果以前你还奢望可以回到所谓的正轨。现在,你觉得还回得去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05 19:27:08~2020-08-06 20:06: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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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三章
    第二天梁映真没有去城南傅宅, 赵卓丽见她吃了早餐便回到书房,有些惊讶,什么也没问, 什么也没说。
    她坐在书桌前, 桌上摊开一本《乡土中国》,选修的社会学课程老师推荐的。
    只是这会有些看不进去,脑子里不经意便会浮现昨天和地毯上的那个吻, 心里愈发不安与焦虑, 无法静下心看书, 宋体字在白皙的纸页上转眼就变成傅审言的脸。
    她合起书, 闭了闭眼睛, 拿出手机,寝室的微信小群显示好几十条消息未读。
    放了暑假, 不用上课也不用熬夜肝设计, 群聊记录生动展示她们最近过得有多开心,话题从旅游、吃饭、偶遇帅哥到各种生活化的小讨论。
    【郑诗玥:看我买了什么[图片]】
    【郑诗玥:这下省得以后你们吃的时候我受不了了,让我康康这个到底有没有你们说得那么神】
    【艾静:啊你买错了!!】
    【郑诗玥:???我看评价挺好的啊】
    【艾静:螺蛳粉当然要吃好欢螺啦!@许小陌不信你问小陌】
    【许小陌:是的。】
    【郑诗玥:你们可别骗我, 不会吧,我跟着一个up主买的】
    【艾静:你是不用了up的优惠码】
    【郑诗玥:……是】
    【艾静:[摊手.jpg]】
    【郑诗玥:……好气哦!那我还要不要吃啦!】
    梁映真看得唇角微翘了下,笑了会心情忽然低落, 不知怎的, 忽然觉得除夕夜后自己的心态连带着沧桑了不少, 同学在纠结螺蛳粉的品牌,她却要思考婚姻。
    晚饭时,韩真佩过来了,因为她怀疑近日家里常常出现的年轻男性是他哥暗戳戳带来的相亲对象,明明不搭界, 吃饭硬要cue她和别人聊天。
    她有些受不了,梁家又近,就常常过来吃饭。
    晚饭后梁映真和她一起坐在二楼露台的凉亭下,珞雪山微风习习,血红的夕阳下俯瞰整个江城城北一片绵延的公路。
    目光停在露台边一盆绿植。
    梁映真恍惚了下,想起一年前她就是这个地方浇水,听见前院有车子的声音,垂下视线与傅审言抬起的目光交汇。
    她记得清楚,当时下着濛濛细雨,男人英俊而淡漠的脸在雨幕里更显清冷,在所有的感觉出来前,她还记得当时心底小小地“哇”了一声。
    “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韩真佩忽然紧张起来,压低声音,“小傅叔是不是复健得不好啊?”
    傅审言车祸的消息对外封锁严密,除了那家私人医院指定陪护的医生护士和韩明旭、蒋琰外,无人能知,韩真佩也是偶然一次给梁映真问起,傅审言同意的情况下梁映真跟她说的。
    “他恢复得很快,也很好。”梁映真垂下眼睛。
    “那你这个样子?”韩真佩笑了笑,很快笑不出来,更加小声地说,“你心里还念着他,对吧?”
    梁映真抿紧唇,该摇头还是点头?
    “有些话我一直放心里。”
    这个开场白……梁映真抬起眼睛,有点讶异。
    韩真佩不像平日里的嘻嘻哈哈,难得地严肃:“那件事的源头不是小傅叔,后来也不仅仅是他。伯母,我……林妈还有别的人,都……都参与其中。之前我羞愧提起这个,但你没有因此不理我们,唯独对小傅叔……”
    梁映真又垂下眼睛,手微微地颤抖起来。
    韩真佩说:“我只是觉得,全部后果让小傅叔一个人承担,不太……不太公平。”
    -
    梁映真连着三天没有去傅宅,佣人很惊讶,高文莉和汪倩更是私底下叹声叹气,却无人敢问,只有五花肉每天沿着墙根走上一圈,常去梁映真的书房里,呜呜咽咽。
    三天里,傅审言有条不紊地复健,复健师虽惊讶梁映真没来,却也没有问,傅审言的心情似乎半分不受影响,复健依旧积极。
    傍晚,傅审言让护工退下,自己操控着轮椅去了梁映真的书房,停在窗边。
    夕阳的光辉落了一地,男人清隽的五官在暖色光线里似乎也显得温柔起来,角落里一声轻轻呜咽,他转头,五花肉趴在狗窝里,见他看过来只是竖起尾巴摇了摇,没有起来。
    自从除夕夜后,它就不如从前活泼,后来慢慢似乎接受梁映真不在的现实,一点点慢慢活泼起来,梁映真再回到傅宅,每次一来它就第一个冲至大门摇着尾巴屁颠屁颠跟她一路回到别墅。
    这三天她没有来,五花肉的精神肉眼可见地蔫了,花园也不去,就缩在书房的狗窝里趴着。
    傅审言伸出手,朝它招了招:“过来。”
    五花肉慢吞吞地跳下狗窝,再慢吞吞地走过来,傅审言弯腰,长臂一捞将小小的身体抱上腿间放着,手掌一下一下摸着柔软的狗毛。
    五花肉在小声地呜呜咽咽,他低声道:“叫什么,想她了么?不要急,她会回来的。”
    五花肉继续呜咽,他挑了挑眉:“你不信?”
    夕阳的色调渐渐深浓,如血的残阳斜斜地照进书房,他抬起头,平视着窗外夕阳下打理得整齐漂亮的花园,唇边起了浅浅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