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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逃宠爱[豪门] 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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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末,江城的寒冬终于有了消退之意,天气慢慢回温,街道两旁枯掉的枝丫有了试探的点点绿意。
    年前傅元白在家宴当晚被捕的消息至今仍是热门话题,江城乃至全国的商界名流都好奇他最后能判几年,毕竟只手遮天的傅氏掌权人是傅元白亲侄,关系亲厚。
    案子在三月末终于开庭,以傅元白的数条罪行区区两个月就开庭宣判已经是非常快的速度,所有人都在等待博弈结果。
    最后令看戏众人哗然,23年,以傅元白如今七十岁的年纪,无异于让他老死狱中。
    一时外界的话题由傅元白又转至傅审言与傅舒兰身上。
    二十三年刑期,显然财势显赫的傅审言和丈夫为政界手眼通天高层的傅舒兰没有出手,一时舆论悄然讨论起傅氏看似根系繁茂,实则亲情淡漠,连亲侄与亲妹妹都坐视不理。
    傅舒兰这天到傅宅做客。
    她穿着修身柔软的黑色羊毛裙,颈间垂落一条泛着低调奢华光芒的珍珠项链,保养得宜的脸没什么表情,端坐在餐厅一侧。
    姑侄两人安静优雅地用餐。
    傅舒兰忽然开口:“三哥的案子结了,你还记得跟我说过祸不及小辈,我才答应不出手的吧?”
    傅审言抬了抬眼眸,又落下。
    “姑妈放心。”
    傅舒兰暗自舒一口气,心情颇为复杂。
    这个侄儿有能耐她是知道的,却没想过有一天这能耐会用在自家人身上,可说到底,是为了当初承言一家人的事。
    亲眼看着三哥入狱是极限,她只能做到这步,护住三哥的几个孩子,见他答应得利索,心也安了些。
    傅舒兰安静继续用餐,忽然才想起另外一件事,先前心里全揣着三哥一家的事,险些忘了。
    “梁映真呢?”她问,“今天周末不在家又回梁家了么?”
    “又?”傅审言抬起眼睛。
    傅舒兰拿起纸巾轻轻擦了擦嘴,淡淡道:“这些事还瞒得了我?她不是住回江大宿舍周末也不回家只往梁家跑吗?沈京京婚礼她也没和你一起去,你俩究竟怎么回事?过年还好好的。她这家都不回也太不像话!”
    傅审言筷子还握在手中,闻言只是淡淡抬了抬眼投去一瞥,沉静的面容滴水不漏,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淡定挑菜,嗓音更淡:“姑妈有空多去三叔家里跑跑,我和映真的事,就不劳烦姑妈操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个币?
    对不起,骚了一把_(:3」∠)_
    晚上和朋友去吃了海底捞,青椒锅和番茄锅真是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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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傅舒兰紧闭着唇, 眉心微蹙。
    傅审言说完那句,云淡风轻继续用餐。
    身后的高文莉和汪倩暗地交换眼神,不约而同怀念起夫人, 有夫人在家就没有那么压抑, 这两位姑侄的气场如出一辙地令人不由自主提起十二万分精神。
    傅舒兰没再说什么,临走时起身拿着手包脚步停了停,说:“你们出了问题我可以不管, 珞雪山住了冯家高家赵家, 现在他们都知道梁映真天天住娘家。你也知道的, 这种事对公司影响可大可小, 你看着办吧。”
    “慢走。”
    傅审言淡着一张脸, 将人送至车库,等司机将车驶离, 回到书房。
    电脑屏幕上待阅待处理的邮件每一刻都在增加, 他罕见地静静坐在座椅上没有动,墙上的壁钟指针轻轻走动。
    半晌,拉开上册抽屉, 在最下方翻出正红色的硬纸本。
    翻开,照片上的男女一个神情淡漠,一个笑靥如花。
    当初修图师非常专业, 即使他明知是p的结婚照, 此时细看也毫无痕迹, 手指细细抚过照片。
    傅审言忽然心里生出些后悔,如果当初没有随意挑一张照片特地去照一张他微笑的照片,这张结婚照会不会看起来更和谐?
    梁映真恢复记忆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从最初被毫不犹豫放弃的不敢置信、愤怒、发狂到现在的心如死灰。
    余烬还残留着一丝温度,期盼她或许能自己回来。
    傅审言合起结婚证, 珍而重之地放回抽屉里。
    他大可利用耀辉、利用赵卓丽逼着她回头,但不愿意也不屑对她使用那些手段,私心里仍期盼着是她自己想回头。
    只要她不触及底线,他可以多给她一点时间,跟程越续几天前缘未尝不可,他不信他与她的一切会是假的。
    只要她看清楚所谓的初恋不过如此,到时回来以后她的整个身心都会是自己的了。
    再不用受她的梦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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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
    梁映真在家里看书,接到郑诗玥的微信视频请求,她有点意外,点了接听。
    屏幕里郑诗玥敷着黑黑的面膜,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唇,微微吓了梁映真一跳,她笑着说:“你这么早就敷面膜了啊?”
    “没事儿干么,趁刚开学不忙捣鼓捣鼓。”郑诗玥话锋一转,“老邓上周下课后你去教小组作业,我看他想摸你手来着,你怎么样,没被摸着吧?”
    梁映真微愣后摇摇头,抿起嘴角道:“没有,你们跟我说他是色老头嘛,我一丢下文件赶紧收回手,他没碰到我。”
    郑诗玥另一手拿着小镜子照自己的脸,说:“那我就放心了,我坐的那个角度还以为你被摸了,你说咱俩这运气怎么这么背,选课都被踢只能去老邓那儿。要说惨还是我惨,上学期好不容易虎口逃生,这学期他喵的又要上老邓的课,我是不是得去拜拜啊,唯物主义的我都觉得自己手太黑了,得去去霉气。”
    “下次交小组作业都让小组里的男同学去吧。”梁映真说,“我大概是上学期选课运气太好了,这学期才被分到老邓那儿,哎,不过还好,大四的课没有老邓的了,要烦也就烦这一学期啦。”
    “这个倒是。”郑诗玥朝镜头摆了摆手,“拜了啊我这会敷着面膜也不好讲话呢。”
    “好啊,回头学校见。”梁映真也朝她挥挥手,“谢谢你关心我啊诗玥。”
    “行,学校见。”
    结束视频后,梁映真脸上还带着有点憨的笑意,上学期三个室友对她很好,却不够亲密,周末时如果没有学校的事几乎不联系。
    这学期住寝室后关系亲近很多,周末回了家彼此也会发发微信聊天或者干脆点个视频群聊。
    她还挺享受与室友变得亲密的。
    桌上的水杯没水了,梁映真拿着水杯下楼,纤瘦的身影顺着楼梯旋转而下,一楼客厅传来一声略显惊讶的问候:“傅太太这周又在这边呀?”
    梁映真握着水杯的手微微一紧,僵着头微微一点:“高太太,下午好。”
    “见到傅太太这么多次,每一次还是觉得出落得真灵啊。”高太太笑眯眯地转头,看着赵卓丽说,“还这么孝顺常回来看妈妈,女婿又能干,梁太太命好的哦,羡慕不来的。”
    的确是羡慕不来,高太太生了两个儿子,想用女儿去高攀都没有办法。
    高家在珞雪山住得只比梁家晚两年,十几年以来鲜少与梁家来往,自从梁映真嫁给傅氏总裁后,高太太开始往梁家来得勤了,她心细如发又会说话,一来二去和赵卓丽关系还算不错。
    赵卓丽听了这话只是垂着眼睛笑笑:“你的孩子能干,早早进了公司历练,映真还小,比不了。”
    说完便端起茶杯掩饰心虚而闪烁的眼神。
    高太太的目光全在走进厨房倒水的梁映真身上,暗忖最近怎么回回来梁家都能碰上这位傅太太,更有别人多次见母女两人在山里小道饭后散步,早早传开傅总和傅太太感情不睦的传闻,甚至有人揣测两人实际已经分居。
    豪门里藏污纳后的婚姻多了,但真走到离婚这步的少之又少,利益纠葛哪是那么容易能撇清的?
    私下再不睦,表面功夫却是做得足足的。
    而傅太太这个扎根娘家的架势,似乎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不由得外人不乱想。
    梁映真倒好水后转身,撞上高太太探究的目光,她微愣,高太太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最近听说明娱把xx电视台王牌制作班底给撬走了,外面都在传傅氏出的天价才挖动了李楠,我平时也没别的爱好就是还对这些娱乐八卦有点儿兴趣,傅太太知不知道是不是李楠带头跳到明娱的啊?”
    高太太好奇是真,试探也是真。
    梁映真握着水杯,起初的慌乱后便镇定下来,微笑道:“公司这些事我不清楚的。”
    赵卓丽接着说道:“她还小,学校的课又多。公司的事小傅也不会拿去烦她的,让她好好专注学业。”
    “傅总对傅太太可真好。”高太太掩唇笑道。
    还直接将傅审言称为“小傅”,她又说起口头禅似的话:“哎呀,羡慕不来的。”
    梁映真再不知道能说什么,拿着水杯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回到楼上。
    晚餐时刻,她下楼,高太太早就走了,她顿时松口气款款走至餐厅坐下,拿起筷子时忽然转头看着赵卓丽:“妈妈,你是不是有些不想让我和傅审言离婚了啊……”
    要不也不会在下午说的全是似乎两人感情很好的话了。
    赵卓丽愣了一下,心里叹气:“映真,就算你们离婚,公布离婚消息的时机也得看傅审言的意思,不是我们一方就能做主的。”
    赵卓丽的话,梁映真晚上躺进被窝一直在想,反反复复地翻身。
    那次电话后,傅审言没再来过电话,也没再出现过。她摸不透他的心思,在等待中越发忐忑,赵卓丽的话和高太太的态度在脑里不断回放。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摸了摸枕头上柔软的头发,深深怀疑这样的日子再过一阵子说不定就会长白头发了。
    第二天与程越在外面一起吃饭,日料店的小隔间很安静,梁映真的脑里还在反复回想昨天赵卓丽的话,吃得少又慢。
    程越察觉她的出神:“是不是这家不合胃口?”
    “没有,挺好的,我只是……”她幽幽叹了口气,垂下眼睛,“只是意识到离婚似乎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其实财产上没什么,他说过我们有财产公证协议,可是……”
    程越:“可是什么?”
    “妈妈嘴上说支持我离婚,但她心里好像不是那么想的,还有就是,傅审言他不同意,他说,”她声音愈发小了,“他说,这婚离不了不信就…就试试。”
    程越沉默片刻:“既然协议离婚不行,你想过起诉离婚吗?”
    “起诉?”
    梁映真睁大了眼睛,小脸全是震惊,坐在对面的程越神情未变、眼神认真,她端起旁边淡淡的绿茶喝了小口,再一小口。
    放下茶杯,她犹豫着开口:“起诉的案件判决是不是会公布出来啊,傅审言很厌恶出现在媒体上,起诉离婚被媒体报道出来的话,他会很生气,公司说不定也会受影响的。”
    “你担心他?”程越抿紧唇。
    “我知道,他没有理由解除合同在你眼里一定很不讲道理很过分,可是——”
    梁映真垂着眼睛,小小一盏茶杯里映出吊顶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