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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逃宠爱[豪门] 第9节

      她欣喜地倾身摸了张,忐忑放在他眼前。
    傅审言推倒牌,龙七对清一色万子,关三家。
    “可巧,我也要七万,让你给摸了。”许然坤也推倒牌,笑笑说,“小妹妹还挺旺你的啊,我好事做到底,不如今晚人你带走吧,算我的。”
    身后捏肩的女人顿时眼热,梁菲一时也顾不上为男人话里的轻贱委屈,反而期待上了。
    傅审言却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夫人还在家里等我,今天就算了。”
    梁菲坐在一边低眉垂眼,短短一句,心情如过山车重重俯冲直下。虽然心里很清楚,像他们这样的男人已婚未婚其实并无分别,那枚戒指她之前当女伴时就见过的。
    大概是酸涩他的拒绝,安安静静也没说话,好似刚才被男人在话里当作物品送的不是她。
    “夫人?”许然坤玩笑道,“傅总和老婆很恩爱啊。”
    傅审言淡淡笑道:“她孩子脾性,我总要多让着些的。”
    离开前,许然坤与他握手时说:“下回不打麻将了,斗地主吧,比起对手,还是当傅总合作伙伴比较好。”
    傅审言手上微加力回握,两人心知杜明,结盟已成。
    -
    商务车驶离扶月湾,已是万千人家进入睡梦之时,而这座小小的半岛上的光影却照亮一方水面,波光粼粼。
    这个时间,跨江大桥上依然许多车逆向行驶前往扶月湾,一个个明亮的车灯,汇聚成一条桥上的星河般,汇入暗夜流光。
    傅审言靠坐在后排椅背,阖上眼皮,每当深夜应酬完,便有许多疲倦拢在眉心,沉沉下坠。
    车里一如平常安静。
    “夫人礼服挑好了么?”后方忽然响起男声。
    副驾的石秘书这回没有停顿,很快答道:“礼服定下了。夫人下午两点和韩小姐、梁夫人去挑选礼服,四点去明悦广场用下午茶,不到六点回了珞雪山,没有再出门。”
    “陈静跟着没?”
    “陈医师一直跟着的。”
    梁映真出院半年,算上赴家宴那次,加上今天总共出门也就三次。好不容易为了挑选出席沈家老爷子寿宴礼服才出了趟门,待不住似的又早早回了她的小窝。
    说是失忆,这点倒和从前一样。
    傅审言仍是闭着眼,淡声吩咐:“让陈静多劝她出门,她太自闭了。”
    “……?”石景宽默默在本本上记下。
    几十公里外的梁家二楼,梁映真在睡梦中忽然一哆嗦,连打两个喷嚏,吸吸鼻子,双手拉高被子窝在下巴那处,才又闭眼安宁睡去。
    第八章
    傅审言口中的沈家老爷子,是江城赫赫有名的钢材大佬沈耀锡,今年是八十大寿,不在本市办,大操大办地包下了一座东南亚小岛。
    梁映真一行人到机场vip候机室里,她闲得无事,拿起自己的护照翻看,方正的册子后面大多数都盖满了很多国家的入境戳。
    她在一边看得新奇,旁边的赵卓丽见她如此,开口说:“你以前啊不怎么爱出门逛街,但很喜欢到处旅行,这本护照快盖满了,回头去换本新的吧。”
    梁映真轻轻“哦”一声,指腹抚过一个入境戳,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失意,去过这么多地方,可惜现在也是一点回忆不起来。
    几小时飞行后,飞机一落地便有沈家派来接机的人,一行人坐上游艇达到沈家定下的海岛。
    海岛气温比江城高上一些,空气却也比江城好上一些,入目是碧海蓝天,高干挺拔的槟榔树直插入云,从游艇下来,踏上这里的一刻起,梁映真就觉得喜欢,忍不住对赵卓丽说的话点头,她果然是喜欢旅行的。
    到了下榻的酒店,也是沈家包下来,每人单独一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等上了楼才发现,赵卓丽和陈静的房间与她不在一层。
    梁映真觉得奇怪,也没多想,简单补了妆,戴上墨镜开开心心出门去了。
    酒店有自己的私人海滩,海水碧蓝纯净,微微起伏,而海滩上已经有些人在打沙滩排球,海里也有人在玩水球。
    说来也是巧,梁映真刚到海滩上,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倚在一棵树下抽烟的年轻男人。
    想起上次他秒变脸的模样,就忍不住乐。
    她摘掉墨镜,笑着喊了声:“傅学林!”
    男人惊得手里的烟都掉了,也没去捡,磨磨蹭蹭地走过来,老实乖巧地低声道:“堂婶。”
    等的就是这声“堂婶”。
    梁映真嘴角笑意更甚,拿着墨镜隔空轻点了点,评价道:“还算礼貌。”
    傅学林脸一黑,却还不得不作出晚辈姿态,看得梁映真心情更愉悦了,心情好脑子就灵,想起一些之前觉得不太对劲的地方,出声问他:“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没见过我似的呢?堂婶你都认不出。”
    当过植物人也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事,她略去这头,想起另一个可能:“我和你那堂叔,没有办婚礼么?”
    她语气很巧妙,既像提问,也像反问。
    傅学林:“……”
    傅审言之前找过他,直接挑明购物中心那事,却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淡淡叮嘱他,事后梁映真可能会借此事拿捏住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要有数。
    ……然后真来拿捏他了。
    傅学林正在绞尽脑汁想怎么应对,户外吧台里有几个女声远远近近地传来了。
    “……那是,今年定在海岛办也是外公知道我喜欢,才定的呢。”轻笑的女声停顿了下,“傅学林!”
    来人是沈京京,沈耀锡的外孙女,因为太疼大女儿,当初特意挑了入赘的女婿,也就跟着姓沈。
    见傅学林转头,她上前了几步,身旁的几个姐妹花也跟上。
    几道目光先是看了傅学林,接着自然地落向旁边的梁映真。
    她此时没有穿礼服,妆也上得轻薄,单是衣着简单站在那里,也是一个貌美肤白的美人。
    “你带的女伴啊?”沈京京睇了她一眼,忍不住又一眼,“你可要跟她说晚宴别乱拍,你知道我外公最讨厌家里的照片流到外面了,哦?”
    明明是对她说的话,却只看着傅学林,这个沈京京容貌也算清丽,却盛气凌人的。
    梁映真当没听见,没事人似的重新戴上墨镜,特意抬手扶了扶镜框,傲娇地一转身,懒得搭理直接转身走了。
    “这我堂婶,祖宗你千万别乱说!”
    傅学林紧忙撇清关系,怕又被傅审言拎去喝茶。
    “堂婶?”
    沈京京笑了声,轻蔑地撇嘴:“怎么,你哪位堂叔要换小老婆啦?”
    傅学林转头去看梁映真,见她已经走远,回头恢复平时的散漫笑容。
    “没哪个堂叔要换老婆,你慢慢儿想想吧。”
    他丢下这句,点支烟也走远。
    沈京京却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怔在原地。
    -
    夜幕降临,海滩重回安宁,只有位于海岛中心的酒店二楼宴会厅内灯火通明,侍者托盘穿梭于各界名流,沈家在江城是举足轻重的名门,沈耀锡八十大寿,今夜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要给这个面子。
    “陈植今晚怎么穿墨绿啊,待会和你上去开舞这一红一绿他可真能想。”
    几月前沈京京和陈植订婚,熟悉她的小姐妹都知道她不满意陈植,平日总拿陈植平平无奇的样貌说事,只是今天她拿着酒杯和姐妹花站在一起,有些心不在焉,就连旁人拿她以往最喜欢的diss陈植的话开头,也没换来她一个笑容。
    满脑子都是下午傅学林说的话。
    没有堂叔换老婆?那与陌生女人年龄相配的只有那一辈最年轻的傅审言了。
    沈京京毫无察觉自己握着酒杯的指骨有些泛白。
    “你们听说了吗,傅氏那位从不露面的病秧子夫人据说今天也来。”
    傅氏家宴之后,傅审言夫人出席的消息便在江城飞速传开。沈京京的脑子瞬间清明,如果那个女人真是傅审言的夫人,那么身份自然出来了。
    “我知道。就是耀辉董事长的女儿,叫梁……梁什么来着?京京,她和咱俩是同一个幼儿园小学的吧,你还记得她叫什么名吗。”
    “梁映真。”
    沈京京轻抿一口酒,她的确记得这位幼时的同学。
    那会幼儿园许多小女孩都听她的,偏偏这位梁映真就是不听她的话,还带头对抗她的小团体,有次事情闹大了两人打起来,梁映真的爸爸和沈京京的外公来了,事后沈京京回家被狠狠批了一顿,没收了好多玩具以示惩戒。
    “也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样子。”另一人轻轻说道。
    话音刚落,宴会厅门忽地一阵骚动,脚步声也密集起来,几人循声往那边望过去。
    言笑晏晏的人群中,身着深灰笔挺西装的男人刚从旁边侍者托盘里拿起一只酒杯,气定神闲与人交谈,在他身旁紧挨着的正是下午在海滩见过的女人,一席淡银色礼服,头发高高盘起,露出一张精致的脸蛋和纤长优雅的脖颈。
    “这就是你们说的耀辉董事长女儿?”近年刚来江城的另一人没见过梁映真,“看着挺健康的啊,哪儿像病秧子啊?”
    沈京京没答话,这事儿她也不清楚,中学梁映真没像其他名门子女去私立国际学校,而去了一所公立中学,也就和这个圈子交集不大了,她在国外时听到些莫名其妙的传闻,说梁家女儿生了重病全靠医院吊着。
    当时她还觉得惊奇,小时候和梁映真打架可没觉得她有病秧子潜质,看着细胳膊细腿的,力气大着呢。
    再后来就是听说傅氏与耀辉联姻,却也没见她在公开场合出现过。
    几人讨论时,话题中心本人挽着傅审言的手臂,唇边的笑容却要僵硬了。
    累哦。
    刚才那什么冯总的太太叫什么来着?他们的儿子又叫冯什么来着?
    全忘了。
    下午没见着傅审言的身影,还以为他或许有事不来了,结果人刚到宴会厅外,便被站在大堂的傅审言叫住,他神色自然,仿佛知道她一定会在此时过来,事先在这等候一样。
    梁映真跟在傅审言身旁,穿梭着去跟一波又一波陌生人打招呼,脑子被一个又一个名字塞到爆炸,突然觉得家宴那次真是小巫见大巫。
    “小傅。”
    这回到了今天的寿星沈耀锡面前。
    一声“小傅”,让梁映真的耳朵自动竖了起来。旁人即便比傅审言年长,也叫他“傅总”,“小傅”这样的称呼还是头一回,她不禁对这位老人多看一眼。
    沈耀锡虽然年已八十,却精神矍铄,无视掉白发,面容看起来也不过六十几。
    他只轻轻扫了眼旁边的梁映真,视线便落回傅审言身上,笑道:“这位,就是梁启力的女儿了吧,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不能更好哦爷爷。
    梁映真心里古怪,一路来不少人问候她的身体,弄得她都有些迷惑自己是不是有难言之隐的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