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地一声低低闷响,一只白底青花瓷杯以着极快的速度一头撞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虽然地毯柔软无比,但杯身着地过猛,经不住那股子巨力压迫而碎成数片,杯中的茶水迅速没入吸水性极强的地毯中,造成一滩湿漉。几乎在瓷杯碎裂的同时,一声爆喝声震得整个室内的空气都产生强烈的波动——
“废物!你们这班废物,一班愚蠢的废物!”
青袍中年人在地毯上来回走动几趟后尚觉不泄气,捉起桌上的另一件瓷杯冲着跪立于地毯上的黑袍人当头砸去,瓷杯猛猛地撞摔在黑袍人的肩头,强力冲击之下,黑袍人的肩部瞬间产生明显的扭曲,明显受伤不轻,但黑袍人连哼都不敢哼,附身跪立之姿丝毫没有任何变化,肩胛骨碎裂的剧痛,仅仅只令得那张被前一个瓷杯砸得血痕犹在的面容更显苍白而已。
“你们简直是废物,整整一个编制中队,居然连四个黄毛小子都拦不住,亏你们平时还自称精英这才,简直就是一班xxoo的废物!”
第二个瓷杯砸下去,青袍中年人的怒气果然有所缓解,此番怒咒之下,他并没有再次动手,反而在房间内来回反复走动着,好一会儿,才见他再一次伫立于黑袍人身前,指着他低垂的脑门命令道:“把那个混账的尸体给我挂到‘聚风岭’上去,剩下的那班废物全部发配到极北营区去,二十年不许回来!”
黑袍人闻声俯身贴地应下命令后,迅速起身,半弯着腰后退着离开房间,直到将房间大门重新掩上之后,他才敢长长吐出憋了半天的气,由于吐气的动作用力过猛,不小心扯动了左肩的伤处,黑袍人不禁呲了呲牙。右手抚上左肩,口中喃喃念诵着魔法咒语,不一会儿,掌心处便聚集起一团青金色的光芒,光芒没入左肩,原本畸形扭曲的肩部慢慢恢复了正常。
黑袍人一边小心活动着重伤初愈的左肩,一边向走廊深处走去,才绕过弯道,身前便突然窜出另一名黑袍人。
“怎么样?大人是什么反应?”突然窜出来的黑袍人低声问道。
“大人还能有什么反应,自然是生气了,而且是极度生气,”受伤的黑袍人面对这名做事总有几分畏首畏尾的同伴,心下极度不痛快,以至于说话的口吻也不怎么好。
“那,那怎么办?大人有说怎么惩罚吗?”得到这样的答复使得提问的黑袍人一时只觉慌了手脚,语下微颤。
受伤的黑袍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后,将惩罚说了出来,说得他长长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聚,聚风岭……那不是雷鹰的巢穴?天哪,大人这下真的是气极了,连这个面子都顾不上了。”
这话说得受伤的黑袍人也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模样,后者轻叹一声,只道:“这件事情暂时就算过去了,往后大伙儿办事精心些,别再惹大人生气就是。”
两名黑袍人一边感叹着,一边相携而去。
☆☆☆
白底金饰的华丽宫廊中缓步走来两名宫装丽人,当先者年约三十上下,圆脸、秀眉、杏眼、樱唇,无论何时总是微微上扬的唇角保留着一份独有的美丽风情,宫装丽人行至一处侍卫拱卫的青金玉石门前停住脚,众人忙欠身行简易骑士礼,招呼道:“日安,第一皇妃夫人。”
杜朗夫人示意众人免礼后望着宫门问道:“陛下在办公吗?”
门前侍者闻音知意,其中一人道:“夫人请稍候,卑职即刻入内请示。”
说着,此人便转身从边上的小门进入门中,不多时,前去请示的侍卫才转还,向着几名同伴做了个手势后,才对杜朗夫人说道:“陛下正在休息,夫人自请入内。”
杜朗夫人走入殿堂,绕过三重门阙,远远地便看到雷哲-奥布里正侧躺在沙发椅上闭目休憩,她侧身从女侍手上接过碗盅,轻轻挥手,遣下室内的几名宫婢,这才走近前去。
“陛下。”杜朗夫人低声唤道,轻柔婉转的声调带着女性特有的柔媚。
雷哲睁开虎目,入目的是杜朗夫人那二十余年如一日的美丽面容,他微微倾身,长臂一伸,托起俯身行礼的杜朗夫人,将她带自榻前落坐,怀中半拥着美人儿,他有些慵懒地问道:“爱妃又弄了什么好吃的?”
杜朗夫人侧身压在雷哲的臂弯中,魅眼如丝地递上精致碗盅:“这是父亲新近得的一只9级七色鹿,最是滋养,虽然知道陛下您对这些东西不敢兴趣,但还是希望能给您尝个鲜,纯当换换口味。”
雷哲接过碗盅的同时突然坐起身来,令得一时失去支撑的杜朗夫人差点向侧后方倾倒,所幸她及时稳住身子,并且不着痕迹地端坐好,继续笑意盈盈地望着雷哲。
雷哲把玩着手中的碗盅,一会转动盅盖,一会划动银勺,盅盖一开,清新淡雅的香气立马盈满一室,但他却并不急着吃,只自顾把玩着碗盅,如此情状看得杜朗夫人只觉有几分不解,她微微倾身说道:“陛下,这道点心如果凉了效用可就大打折扣了。”
雷哲闻言斜挑起眉眼,淡淡地望了她一下,看着她心惊肉跳,还不待她多加体会这一眼的含义之时,雷哲已经将整盅倾入口中,悉数用尽——七色鹿的肉质极为细嫩,经过御厨的手艺,更是入口即化。
雷哲喝完这道补品后,却并没有立马将碗盅递还给杜朗夫人,而是低头望着在他手间滴溜直转的碗盅,淡淡出声道:“你和杜朗公爵倒是有心,9级七色鹿可不好猎取。”
这话说得杜朗夫人虽有些心思不宁,但她仍是妖娆笑着回应道:“这回也是运气,听说正好碰上这只七色鹿刚刚难产结束,气血大伤才让那些猎手们得了先机。陛下喝着可觉合口?”
“合口,怎么可能不合口?”雷哲笑得灿烂,那种纯男性的魅力在这笑容中尽显无余,令得一直仔细观察他神色的杜朗夫人微微羞红了双颊。
笑容未歇,雷哲突然趋近前,轻轻刮蹭了一下她的粉颊后笑话她道:“都二三十年了,怎么还和个小女生似地这么容易害羞。”
这话说得杜朗夫人更是面色徘红。
逗弄完杜朗夫人,雷哲突然站起身来,微微伸了个懒腰,状似漫不经心说道:“你这两天如果有闲,抽个空儿回家一趟,替我问你父亲一个问题。”
这话一出,杜朗夫人心下立马一阵狂风暴雨,但她面上却是不显,起身接下雷哲放下的碗盅,柔媚问道:“陛下想问什么?”
雷哲低下头掸掸有些皱的衣襟,慢慢说道:“你就问,我的宝贝儿亚度尼斯近日受袭一事,究竟和你们杜朗家族有没有关系!”
这一声问就如同晴天霹雳当头而下,震得杜朗夫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娇躯微颤,就连那碗盅也是捧不住,仍其摔在柔软的地毯上,翻滚出老远。
“陛下明鉴,大皇子殿下受袭一事怎么可能与杜朗家扯上关系?家父二十余年来一直对陛下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异心,怎么可能刺杀大皇子殿下,陛下可一定要为我们作主啊。”
“怎么吓成这样了?”雷哲有些微讶地拉起全身微颤的杜朗夫人,轻轻拍着她的肩背安抚道,“行了,不过是让你回去问问杜朗公爵而已,又没有说就是与杜朗家族有关?行了,别怕了,事情问清楚了就好。”
杜朗夫人努力控制着全身的颤动,在他怀中抬起头来,杏眼中盈满了泪光,轻轻一颤似乎就有泪珠儿滑落一般,这样一番楚楚可人的模样最是令人心怜。
“陛下是相信这事情与杜朗家族无关?”杜朗夫人语音微颤,透出女性特有的柔弱。
雷哲闻言却只是轻笑,轻轻拍抚她几下,却不正面回答,只应道:“我都直接让你回家问去了,你说呢?”
杜朗夫人闻言轻咬下唇,就在他怀中软软曲身,行礼应道:“我这就出宫,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行啊,”雷哲答得爽快,“你办事,我一向放心,去吧,不用急着回来,多陪陪你父亲,他也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
杜朗夫人柔声应是,欠着身退出几步远后,这才转身翩跹而去。
望着杜朗夫人远去的身影,雷哲虽是轻轻笑着,眼底却是冰冷无比。
☆☆☆
浅灰色的雾气如丝如缕,牢牢地缠在四肢之下,使得手手脚脚就如同绑了数百斤的负重一般,点滴都动弹不得,亚度尼斯、狄伦以及尼奥三人身上各自彩光凭冒,斗气狂放,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反倒使得雾气越发浓重。露西妮见状深深叹息一声,劝道:“别费劲了,这是10级冥系魔法‘亡灵缠绵’,你越费劲,它越得力,不仅挣脱不开,反而平白损失斗气。”
“咔咔,小丫头倒是最识货嘛,可以一下就说出这魔法的名字。”浓郁的雾气中,老迈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回荡,让人一时根本无法得知发声人的来处,使得整个场面更显得诡异异常。(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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