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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恫吓

      松江去孟家的时候,杨乐川才回家不久,此刻正闭着眼睛泡在木桶里,这几天先是会试,然后殿试,跨马游街,昨天晚上又跟同期们大醉一场,他真的很累了。
    虽说南方许多学子认为启明帝名不正言不顺,没有参加这一场考试,但他不在乎,人的富贵是搏来的,一味的追求四平八稳,权势和富贵就绝不会轮到他。
    要知道,启明帝占了南方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眼下朝廷吏治清明,将来未必不能一统天下,这就是他的机会,如果不抓住,他哪里会考得到第二十名,这是运气,也是实力……
    “杨先生似乎很得意?”
    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打断杨乐川的思绪,他先是懵了一下,随后睁开眼,见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人正坐在窗台上,两条腿晃荡着,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你是谁?”他吃了一惊,坐起来,由于紧张,动作太大,澡桶里溅出一大片水花。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松江,福王的人,花娘子让我给你带张纸条,你看一下,稍后我还要带走,来,接着!”松江见他摊开手,食指一屈,将纸条准确而又平稳地弹到杨乐川手里。
    花娘子?他什么都没做啊!
    杨乐川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但很快清醒过来,拆开纸条,却是吓了一跳。
    “花娘子这是在威胁我,为什么?”既然有纸条,那就肯定不会杀人了,他稍稍放下心,但他不明白,花无尽为什么会写这张纸条。
    “因为你们家始终有人不知足,所以特地来提醒你一下,你一家老小的命,都……”松江把手在空中一握,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笑,抢过纸条,翻窗走了。
    杨乐川并不糊涂,那扇窗户一关,他就知道大概是谁惹到花无尽了。
    他立刻穿上衣服,去找孟闲云。
    孟闲云还没睡,儿臂粗的火烛把房间照得很亮,她正靠着一只宝相花纹的紫色缎面大迎枕,歪在贵妃榻上,手里反复地掂量着一个小纸包。
    虽说毒药不会药死人,只让花无尽吃些苦头,但总归是毒药,她有些怕,但也隐隐有几分兴奋——她从花无尽手里吃了那么多亏,总算能赢她一次了吧。
    “老太太,大老爷来了。”上夜的丫鬟进来禀报道。
    孟闲云一愣,下意识地说道:“什么时辰了,怎么这么会儿来了?”她赶忙把纸包放在抽斗里,“让他进来吧。”
    “娘。”杨乐川已经进来了。
    看到出息了的大儿子,孟闲云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她招招手,“怎么不歇着,累不累?快坐过来。”她太殷勤了,所以没看到杨乐川脸上的不耐。
    杨乐川打发了丫鬟,自己搬了个绣墩,在她下边落座,“娘,你要对付花无尽吗?”
    孟闲云吓了一跳,忙摆手否认道:“你听谁瞎说的,没那事儿。”她眼神有些飘,说话声音有些抖。
    杨乐川是她儿子,如何不了解她,不由得冷笑一声,“娘,你要是想要我们跟你一起死,你大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做……”
    孟闲云闻言有些激动,一拍小几,打断他的话,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做什么不是为了你们哥俩好?你和乐山那么对我,我不还是把你们接出来,给你们银子花?我哪一样对不起你们?你说这个话亏不亏心!”
    杨乐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娘,你跟儿子说那些没用,福王的人刚刚离开。花无尽给儿子写了一张纸条,问儿子继母坟头上的草是不是很高了,还说不作不死。您能给儿子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吗?”
    孟闲云脸上一白,是啊,去年是花无尽帮着老爷子把她救出来,福王又帮她弄死了那个贱人,那贱人坟头上的草的确很高了,她怎么会忘了呢?
    福王的确有本事。
    她知道抵赖不过,呐呐地问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杨乐川知道她这是承认了,不由得火冒三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娘你是不是非要害死咱们一家才肯罢休啊,花无尽怎么你了,又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人家!娘觉得她上不得台面,可人家是福王的心尖尖,得罪了福王,娘就不怕害死全家吗?”
    “娘还不是为了你们?”孟闲云被杨乐川吼得有些怕了,同时又有几分委屈,“孩子大了要订婚,咱家跟她那样的人来往怎么能行?而且,你爹派了管家来找我,说只要把这东西给花无尽吃了,有宫里的大人物保着,你和乐山就可以平步青云,娘怎么能不动心。”她把那个小纸包从抽屉里拿了出来,“就是这个,你爹说吃不死人,就是折腾她一下,我给鸡喂了一点儿,真的没死。”
    杨乐川简直要被气得吐血了,孟老爷子那么贤德,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女儿出来,而且还偏偏是他娘。
    当初他同意出卖花无尽与洛小鱼的关系,第一是因为生活无依、科举无望,且福王没有展现出现在的能力,第二是睿王那时还不知孟老爷子与福王有关系。如今人家什么只怕都知道了,再给花无尽下毒,他们兄弟便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谁敢用,哪个敢用?搞不好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杨乐川此时深深地感激花无尽,如果不是她说破了这一切,他和乐山这一辈子就要毁在这个一心为了他们兄弟好的亲娘手里了。
    他把这一切细细地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娘,我爹他死了老婆,又瘫痪在床,对儿子可能没安什么好心。另外,你要是不想让儿子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儿子忘恩负义,日后就不要做这些事。如果实在闲着没事,就在家念经吧。”
    “早该如此了。”房顶忽然破了个大洞,松江从房顶一跃而下,手中长剑锵然出鞘,搭在孟闲云的脖子上。
    “你,我……”孟闲云白眼一翻,倒了下去,头磕在贵妃榻边缘,发出“乓”的一声。
    杨乐川面色惨白。
    “再有下次,便要你一家老小的命。明日照常备宴,闭紧你们的嘴。”松江拿起那包药,“如果有人问起,就说药下了。”
    杨乐川捣蒜一般地点点头,皇后和福王他都得罪不起,只要瞒得住,这样对谁都有好处。
    松江得到保证,这才飞身而起,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