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的颜如玉没来得及享受中年人生。
    第一次人到中年感慨颇多。
    这辈子算得上是不愁吃穿了，也不用在职场打拼。
    至于说算计什么的颜如玉也完全不用放在眼里了。
    位居高位只要不进宫就无需小心谨慎。
    她下定决心为女子们做点事也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肖枝和曹雅如都来了。
    “京城学院声名鹊起，短短半年时间就已经让大家接受了这个改变。”曹雅如感慨颜如玉了不起。
    “主要是托了三位先生的福。”颜如玉头脑很清醒，若不是蒙先生他们来助一臂之力，这个开明女子学堂没准儿就会难产的。
    借着三位先生的由头，不仅招到了学生也招到了先生。
    在京城，一般大户都请有私塾先生，一村一族会也会族学的。
    就是本村本族的孩子上学堂，由族里村里请先生，象征性的收点束修。
    但这种学堂一般都只是男孩子在读书。
    除了大户千金能识几个字以外，其他的女子连认自己的名字都艰难。
    所以，颜如玉的女子开明学堂实际上为这些穷人家的姑娘们打开了一扇门，让她们走出家庭，更有机会接触外面的世界。
    “按着你的设想，所有的州府都会有开明女子学堂，建堂的模式也一样。”就是第一个很贵，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招收对象就是那些大户千金达官贵人，他们不缺钱，缺的只是一个通往京城的跳板。
    “这若是开明女子学堂出来的姑娘参加选秀什么的都占优势，估计生意更会好上几倍。”曹雅如突发奇想。
    “这个就算了吧。”荣华富贵想的人多，但是也有那不想去的。
    曹雅如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走走宫里的那条路子。
    后宫女人多是非也多，真若是女子学堂的姑娘进宫还有优势，捧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疼。’回头没准儿会让整个女子学堂关门大吉了。
    “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更何况，宫里的事我们再好不要沾手。”颜如玉是一心想要远离，她没忘记金楚扬拿简王府开刀的手。
    而且金楚锐和自家那位的关系真的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防备、利用、憎恨、甚至还视之为仇敌。
    颜如玉避之不及的又怎么可能往前凑。
    “我也只是说说。”曹雅如讪讪：“说起来，下个月又该选秀了。”
    颜如玉愣了一下。
    金楚锐和金楚逍差不多大的，快五十岁的糟老头子还选秀，真是糟踏黄花大闺女啊。
    偏偏，这个时代总有那卖女求荣的，将花一样的女儿送上糟老头的床榻上还引以为荣。
    真正是可憎。
    “这次选秀，可能会给几个皇子指婚。”曹雅如道：“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都到了年纪了。”
    颜如玉对这些也没兴趣。
    反正颜家人是不会被选中的，黄豆兄弟仨早已回乡种地了。
    他们的女儿金楚锐也不会惦记；自己家也没有适龄的。
    “新一轮的选秀，新一轮的新贵。”肖枝抿嘴笑道：“这些年在京城看过太多风云了。”
    按着肖枝的想法，还是老老实实做一个商户好。
    柳家从来不依靠着谁，百年老字号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虽然有时候会有得罪权贵的风险，但好在大家都遵行这个约定。
    这些年，柳家糕点坊生意只增不减。
    这其中当然也有颜如玉照拂的原因。
    简王府落魄的那一次，柳家险险的避过了，得益于颜如玉从一开始就没将柳家放在明处。
    柳家也聪明，从来不会主动提及这一条人脉关系，是以很多时候人们也就自动忽略了。
    从永明帝到中兴帝再到和庆帝，肖枝也经历了三任皇帝。
    作为小小老百姓的感触并不多，却是深深的知道京城的富贵往往却是过往烟云。
    昨天还是红灯高挂美酒佳肴，转眼之间就会成为阶下囚。
    “是啊，看多了也就看淡了。”曹雅如有点愁这事儿，她有一个女儿叫嫣然，今年十四岁，那也是在选秀的名单之内。
    “你若真不想嫣然进宫，就让义母走一趟好了。”相信金楚锐这个人情是要给的吧，毕竟是她的姑母。
    “我也正有这个想法。”曹雅如点头：“嫣然那孩子性子单纯，不适合宫里。”
    以她的身份进宫自然不会是被皇帝选作妃子，肯定是赐婚给皇子。
    曹雅如仔细想过了，这几个皇子都不是好女婿人选。
    看着是老实，皇家的儿子有几个老实的。
    谁知道他们肚子里有什么官司，位置只有一个，斗赢了的也只有一个。
    那可比抓阉还要难。
    曹雅如的母亲九公主就是那地方出来的人，以前保护得好，等她当娘后九公主也就将自己护她的那些经验悉数交给她。
    母亲都厌恶的地方女儿自然再不能进去。
    “就这样决定吧，趁早。”颜如玉道：“有合适的也可以将亲订了。”
    这个时代真那娘的扯淡，终身幸福还得靠赌。
    相比于曹雅如的这些困境肖枝就轻松得多了。
    儿子也好女儿也罢，定亲真正是你情我愿门当户对，从来不受这些拘泥。
    “我大嫂想让莎儿给说给肖星，你看怎么样？”说起来，还有一事问问颜如玉，她眼光很毒辣看人很准。
    “不怎么样。”颜如玉直接给否定了，三代以内有血缘关系的可不能成亲，到时候会后悔几代人：“干嘛要嫁回肖家，这么远你放心？”
    放心倒是放心，她觉得大嫂是个好人。
    “你呀，孩子要过一辈子的是男人不是婆婆，这念头趁早打消了。”颜如玉道：“柳三爷可是江湖上的人，黑白两道通吃的主，难不成连找一个女婿都难？”
    “我看花了眼。”曹雅如道：“若不是我家明哥儿比莎儿小，这媳妇我就要了。”
    “那可不敢。”肖枝道：“我们这小小的商户可不敢高攀。”
    虽然曹雅如是她的好友，性子也是知根知底，但是肖枝深深的知道门第森严，女儿嫁过去只会抬不起头来的。
    自己心疼得眼珠似的女儿要嫁到夫家去受人欺凌，肖枝可不愿意呢。
    女人在一起的话题永远都是孩子，说了学堂的事就说私事，倒是比年轻的时候感觉要悠闲一些。
    这也是她们的心境不同的原因吧，人到中年凡事见多了也就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