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洗澡澡了。”海太妃和颜如玉二人合作给小娇女沐浴。
    林嬷嬷简直意外得很，这俩谁都不像是会养娃的人，结果谁都不陌生。
    冷冷清清的海太妃，以前是传说中的人，现在就在眼前，却并不是传说中的那样。
    不着调的世子妃也是给人惊喜，生了孩子居然亲自哺乳。
    有她俩连奶娘都找不到事做。
    “太妃，欢欢小姐睁眼看了一下您，还笑了。”木儿在帮边惊喜的说道。
    “当然，欢欢知道是她太祖母给她洗澡澡，自然就欢喜得笑了。”颜如玉有限的知识告诉她，小婴儿这时候能看见的视线很短的，压根儿就看不清对面是谁，更不会笑。但这不妨碍她讨好海太妃。
    海太妃听到太祖母三个字的时候手一顿，鼻子一酸，眼泪就滚落在了木盆里。
    水花四溅她以为别人没有看见，其实这一切都落入了颜如玉的眼。
    哪怕是为儿孙干活当奴才她也心甘情愿。
    海太妃这么多年的泠淡都是装出来的，她也是一个食人间烟火的人，也希望儿孙绕膝苦乐融融的。
    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什么原因作怪，颜如玉和海太妃的关系越发亲密。
    毫不夸张的说，甚至比简王妃这个正经婆婆亲上十倍有之。
    “老身出宫已有些时日了，明天该回宫了。”海太妃感觉得到人情冷暖。
    简王夫妇是她正经的儿、媳，却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倒是这个孙媳还多孝顺的。
    她丝毫不觉得颜如玉是因为自身出生卑微刻意来讨好她什么的。
    海太妃没想过自己还能有什么好处可以给这个孙媳妇。
    这些日子以来，自家那孙子对自己的态度还是那么冷。
    也就是说，她在简王府，自己的儿孙自己的媳都是给她冷板凳，她还呆着有什么劲儿。
    而且，再呆下去她怕给颜如玉带来难看的。
    万一让简王金楚逍他们恼了颜如玉怎么办呢？
    所以，她还是回她的地盘去吧。
    “太妃，您宫里太冷清了，不如在府中多住一些时日。”颜如玉心道真是可惜了，若是她能单独过日子，直接就让这老太太留下来和自己一起过算了。
    她又不是缺钱的人，只是缺儿孙孝顺。
    “不冷清，宫里也有些老姐妹相互照应。”海太妃淡淡一笑：“我走了这么些日子，文妹妹怕是想我得紧了。”
    文妹妹？
    先皇殡天，后宫佳丽除了有子有孙的有盼头，那些没子没孙的就只是等死了。
    想必这个文妹妹也是其中的一员吧。
    “她爹原是两江巡抚，原本也是冰雪聪颖之人，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先帝召过她三五次就弃之……”后宫之中的每一个女人都都有一个故事。
    有些话大约是憋心里太久的原因。
    海太妃见颜如玉想听就一一说起。
    文依柔，两江巡抚之女？
    等等，这名怎么那么熟悉，她确定是听过这人的名字的。
    颜如玉一边听海太妃说起她和文依柔日常相处的乐趣一边努力想到底是在哪儿听过这名。
    海太妃说她和宫里的姐妹们无非就是读读诗写写文弹弹琴。
    “说起来也当真是兴趣相投了，先皇殡天后，我礼佛诵金，她也喜欢这些，为此我们走得特别近。”严格说来，海太妃大约就只有这么一个兴趣相投的人了。
    没儿没女没能得到皇上的宠幸，活着一辈子雪藏在后宫之中，后后却连进皇陵的资格都没有，想起来真是可怜之人。
    若不是那一纸召书选秀进宫进为嫔妃，这么好的出身定然是豪门世家大族的当家主母，儿孙满堂，富贵也不会差了去的。
    她……颜如玉一下想起她是谁了！
    颜如玉心里迫切的想见见她，当然她不会那么蠢。
    见海太妃执意要回宫，她就不再留，只说回头进宫的时候去给她请安。
    “世子妃能够惦记老身，老身很知足了。”海太妃笑了笑：“那老身盼着寿康宫见到世子妃了。”
    临走之前，海太妃抱了欢欢亲了又亲，眼里是满满的不舍。
    看得颜如玉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造化弄人啊。
    明明有儿有孙的，为什么就不能请她出宫頣养天年呢？
    “一辈不管二辈事。”金楚逍给的解释是：“父王一直以太后为尊，太后在一日，海太妃就不可能得到他的孝顺。”
    我去！
    连亲生母亲都不供养，还这么理直气壮。
    “你喜欢你亲近就好，父王管不了你。”金楚逍道：“至于爷，还是做以往一贯的样子最好。”
    反常必有妖，他若是也对海太妃好了，太后指不定就会吃醋了。
    颜如玉摇了摇头，都是势利眼的人啊。
    当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迷惑人的招数才让他们父子在朝堂横着走。
    所以，她不能指责他们，每一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存环境的权利，都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好在，他们不会干预自己，这样就很好了。
    金楚逍出去后，颜如玉召了小九来问。
    “小姐，先生自从夏天赐中状元后又是酗酒得厉害，脾气比以往更怪。”小九叹息一声：“听李婶子说他还时常骂小姐识人不清呢。”
    颜如玉摸了摸鼻子，她绝对是被牵连的那一个。
    乐先生这种心情她完全能够理解。
    自己被强权拆散了一对好的姻缘。
    原本都不想在红尘中折腾了，她颜如玉将夏天赐推到了身边，倾囊相授看他金榜题名高中状元，皆下来就该是和颜如玉洞房花烛，总算可以见证青梅竹马成就大好姻缘的美好。
    自己不能完成的事看别人能完成也是一种幸福。
    结果……压根儿就没有结果。
    现实再一次重重的打击了他，乐先生自然是心生愤懑开心不起来了。
    颜如玉有点自责，觉得自己欠乐先生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要不要还还？
    轻轻的咬着嘴唇，这事儿操作起来很难。
    而且，凭她一已之力绝对是办不到的。
    唉，她还是势单力薄了一点。
    权力是一个好东西，可惜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