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烟静静听着，听着凝华的心绪，听着她的身不由己。

    “他娶的是皇家公主，我更不可能为妾，如今这样已经是非常好的结局了。”

    凝华看向花烟，“花姐姐，你知道吗？其实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因为他没有变，他还是我心中的那个他，我没有骗我，没有负我，孤身一人前来和我说清楚，断干净，没有给我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没有伤害过我，后来仔细想想，我并没有爱错人，我的真心也没有错付，我们谁都没有错，我们只是身不由己。”

    凝华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始终是上扬的，笑得灿烂，她是真的这么想，真的这么认为。

    花烟也笑了，“那就好。”

    那就好，这样是最好的了。

    不是真心错付，不是身份地位的差距，只是身不由己。

    对于她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女子来说，这便是最好的了。

    花烟见过许多人，看过许多事，这世道，多的是痴情女子负心汉，女子往往都是被辜负的。

    妻妾成群，打骂妻儿，口蜜腹剑之人数不胜数，嘴里说着爱你，说着娶你，转头却立马娶了她人，没有任何解释，甚至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便当了那破坏人家的外室，当你愤怒的去询问时，他便装作无辜无奈，恶心不已。

    若是凝华的那人真如凝华所说，那就好，那就好。

    最起码是值得的。

    她的真心没有赋予狼心狗肺的东西。

    ……

    凝华又开始跳舞，凝华的舞就算在三生里面都是好的，她这几天没有出场，可把专门来看她舞蹈的客人们急坏了。

    “这几天少的银子你都要给本阁主赚回来。”临渊摇着扇子，语气轻佻。

    凝华倏然一笑，妖娆动人的风情又出现在了她的身上，“您这是不让我休息吗？”

    “既然知道，那还快去准备？”轻飘飘的一眼过去，带着若有若无的威压，平常人感受不到，和临渊接触很多的凝华感觉到了。

    她也没被吓到，应该说是有恃无恐了吧，心里知道阁主不会伤害她们，虽然还是敬畏着她，但总算没有当初那么战战兢兢了。

    “好好好，阁主大人还是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凝华哀叹“伤心”的话慢悠悠的传过来，周围听到的姑娘们都纷纷而笑。

    临渊淡漠的视线望了过来，其她人可没有凝华那样的胆子，下意识就躲开了临渊的视线，纷纷告辞，以免被阁主抓到惩罚。

    “看来你还是太闲了啊！凝儿，要不跟着阁主我出去走走？”临渊好心建议道。

    凝华神情一僵，委婉拒绝：“凝华想起来凝华今天有三场舞要跳，凝华这就去准备，就不打扰阁主您休息了。”

    开玩笑，阁主的身份她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这么多年下来，她和花烟等敏锐的人也是稍微能猜出一点点的，阁主所说的出去走走没有简单，也不是她能消受得起的。

    要是一出去回不来，那可就……

    她还是想好好活着的，旧人旧事就永远放下吧，也永远和她无关了。

    ……

    凝华放下了这段情爱，而跟着颜州出去的如云过得却并没有那么好，原本刚开始还是很好的。

    颜州为人温柔体贴，处处让着她。

    他们两人从淮扬出来赶往京城科考，除了她身上的银子再没有钱，而颜州是读书人，笔墨纸砚又要经常更换，只进不出，银子当然越花越少。

    如云在很小的时候就到了三生阁，平时有花烟等人照顾着，除了练舞学歌之外，几乎就没有自己做过什么事，她当然不可能去赚钱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而颜州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更不可能放下读书人的清高去找活干了。

    “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银子了。”如云泪眼汪汪的看着颜州，试图和他讲清楚。

    颜州皱眉，“你不是还拿着银票吗？”

    如云听到银票，下意识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有银票？”

    颜州心下暗骂，一个不小心就露馅了，要不是他找不到银票被这个女人藏到了哪里了，谁还会和她虚与委蛇。

    颜州稍微放缓了表情，温声道：“这不是你以前跟我说过吗？你忘了？”

    看到如云疑惑思考的样子，颜州继续道，语气中满是蛊惑：“咱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说过你有一些银票，也说了在我科考的这段路上先给我用着，云儿，你是不放心我吗？”

    颜州有些难过的蹙眉，眼睛中满是不被爱人相信的悲伤，“云儿，你放心，等我考上官了，就娶你，你就做官夫人，到时候你的那些姐妹们都要跪在你脚下给你行礼，你想穿金戴银都没问题，难道你不想这样的日子快点来临吗？现在如果不用银子的话，我没吃没喝，没书读，我也不可能好好温习，到时候绝对考不好了。”

    如云被这番话说到心坎上了，她跟着颜州来，除了因为颜州对她好，她真心喜欢他之外，还有就是她觉得颜州有才华。

    每次她偷偷去找他的时候都能看到颜州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吟诗作对，而且她特意问过淮扬的一个老秀才，他说颜州确实有真实才干，绝对能考上官，做个官老爷，她就是大官夫人了。

    她可不想一辈子都待在那个三生阁里面，做一个跳舞的舞姬，她要当人上人，要看到阁里那些人羡慕嫉妒的眼神。

    颜州把如云的想法拿捏的非常好，几句话出来就让如云心甘情愿把银票递给了颜州。

    而颜州这次也终于看清楚了如云把银票藏到哪里了。

    自打有了银子之后，两人的日子又好了起来，连如云都觉得她前些日子不想拿钱实在是太傻了，有好日子不过，非要自己折磨自己，根本就没必要。

    况且她的钱还多着呢，用一两张银票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所以如云很放心和颜州二人住着旅店吃着好东西，肆意挥霍着钱财。

    如云几乎是被三生阁养大的，自己什么都不会，也不觉得她这么花钱有什么不对。

    而颜州，本来就不是他的钱，他为什么要在意，等了这么久，总算被他抓住机会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