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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想法

      “嘶——”
    月季伸长胳膊够杯子,肩背肌肉绷直,扯动刚刚处理完的伤口,她痛得直抽气。
    “你歇着吧,要啥叫我啊。”周礼斜斜睨着她,提起水杯递过去。
    月季抿了口凉水,碰了碰背后的绷带,犹豫半分,开口问:“伤口大不大?”
    “巴掌大吧。”
    她立刻苦着脸:“会不会留疤?”
    “现在知道怕了?”周礼拧响指关节,蹦出一丝无奈冷笑,“哼,我看你扑过去的样子挺勇猛的啊。”
    月季长叹了口气,病房门被人推开,朴世京拎着塑料袋进来,猛一看,少说有四五种软膏。
    她坚持不肯去私人医院,怕朴老爷子担心,朴世京见劝不动只好作罢。
    “处理得还算及时,医生说应该不会留疤。”他放下袋子,顺势坐到月季身边。
    “那就好。”
    朴世京眼波浮动,眉尾勾起弧度,眼底透出几分心焦。月季讪笑,悄悄勾住他小指,沿着尾戒上的蛇形纹路捻磨。
    周礼甩甩肩膀,干咳两声,挤眉弄眼提醒她,月季循着他视线见到门外神色扭捏的段雪。
    段雪垂眸瞥了眼掌心轻微的划痕,要不是月季眼疾手快推开她,挡在身前遮住大部分碎片,后果不堪设想。
    她清了清嗓子,斟酌数秒开口道:“你…没事吧?”
    “还行。”月季要笑不笑,丢下两个耐人寻味的字眼。
    “谢谢你。”道谢的语气确是诚恳。
    “不客气。”
    月季折了折眼皮,不去看她。段雪很快绷紧下巴,话锋一转。
    “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提。”
    月季眉梢轻滞,乌黑眸子散出冷意,鼻尖哼出嗤笑声。
    “说到这,段雪姐姐应该成功加入敬爱会了吧?”
    这话意在敲打她是谁帮的忙,段雪脸上挂不住,挤出丝笑:“嗯,还是要…谢谢你。”
    “项链的事我考虑不周,让你难做。”视线复又落到段雪身上。
    段雪抚过掌心的伤口,惹出一阵痛痒,她错了错牙根:“是我小题大做了才对,这件事就算了吧。”
    “如此再好不过。”
    月季皮笑肉不笑。
    她还要留院观察几个小时,两人先行离开。
    行至电梯口,朴世京拂手转动尾戒:“会场的事调查了吗?”
    “警察已经去过了,初步断定是吊顶老化,工作人员的疏忽,一场意外。”
    “媒体呢?”
    段雪凝神:“第一时间就冲上热搜了。”
    “风向怎么样?”
    “暂时对盛华没什么不利,可以好好运作一番。”
    “嗯。”朴世京口气平淡。
    段雪不耐两人这般公式化交谈,抻住他袖口,咬紧下唇:“世京,我真的吓坏了。”
    “不要多想,当务之急是把后续问题都处理好。”
    朴世京眼皮眯起,躲开她祈求抚慰的心思,电梯门洞开,率先一步走进去。
    段雪盯着空落下的手心,微怔在原地,揣度出他的不悦情绪。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月季?
    思量半晌,段雪提脚跟进电梯,背过身的刹那眉心蹙起。
    月季慵懒靠在窗口,手机上下翻动着。
    盛华这场时装展霸占了大半热搜,除却明星的通稿,大多聚焦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身上。
    首页一个视频吸引了她的目光,拇指点进去,发现是水晶灯掉下来的瞬间,她模糊身影飞速扑倒段雪,救了两人。
    评论区对她都赞不绝口,甚至还有人打听月季的身份。
    时候不早,夕阳斜扫过来,玻璃映出毛绒绒光晕。
    有个念头在月季脑海中一闪而逝,心跳倏地加快。她生怕抓不住,从提包里摸出烟,抽了根点燃,荔枝香气直往鼻子底下钻。
    周礼办完手续回来,就见她点烟发愣。
    “医生说能走了,刚才朴世京提来的药,每天擦两遍。”
    “好。”
    人应了话,魂却像丢了似的,直勾勾盯着角落。
    “想什么呢?”
    月季叼起烟嘬吸一口,咬破爆珠,香甜弥漫进舌腔,刺激着神经跳动两下。浓烟滚动几下,又被尽数吐出,白烟消散,喉头残存着余香。
    只要珠宝理念能够抓住人心,像猫一样挠得人心痒难耐,就不愁没有客户。
    她挑眉:“周礼,我有个想法。”
    从医院赶回辛西娅,月季连开了两个长会,这才拖着疲惫身躯回办公室。
    手机一早就静音丢在包里,此时掀开,多了几十通未接来电,月季指尖划了划,全是姜朝的电话。
    她闭了闭眼,无奈点开短信栏,顶格那条发信人是沉均晗。
    ——没事?
    紧跟着又一条新短信,追命似的贴过来,定睛一看是朴悯发来的。
    ——你受伤了?在哪?回家。
    月季只觉脑袋浑胀,“唰”的一下关机,这才舒坦不少。
    刚准备揿下桌角的电话,叫杯咖啡,唐唯就敲响大门,她尴尬笑笑:“总经理,段总来了。”
    月季扬了扬眉毛:“请他进来。”
    段北封走得急,鼻腔下有细喘,甫一踏进来,视线就落到她肩背上的绷带,眉心一点点聚拢。
    月季含笑安慰他:“我没事了,还好段雪姐姐没受伤。”
    闻言他褐色瞳仁颤了颤,好似化冻的长河,春水溶溶,柔情关切头一次真正进了他眼底。
    ——
    下章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