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阳说道：“你才搞得到处是血，我杀了十八个人，你杀的还没我零头多，你没资格教训我。”

    聂云飞冷笑道：“我杀的都是满身鲜血的凶手和黑社会头子，你连八十岁老头都杀，你真是个废物！”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于玥突然问道：“郑学良对面的张老头是谁杀的？”

    两人一起摇头道：“不是我……那堵墙早就摇摇欲坠了，就算真有人杀他，那也不是我们。”

    于玥又问道：“聂云飞你为什么要吓唬巴兴昌？”

    聂云飞说道：“他嘴里不干净，整天嚷着要把丽姐沉塘，因为他曾经被丽姐拒绝过，我只是吓吓他，没想到会被人利用。”

    于玥又问许三阳：“你为什么选择那个鱼塘抛尸？就因为鱼塘闹鬼？”

    许三阳说道：“没错，只不过我没想到那个鬼是某人造假的……那次突发山火，救火的时候我不小心摔下池塘，虽然良子哥救了我，但是那是后来，刚掉下水的时候，我感觉有人把我往下拖，我吓坏了，情急之下我在心中祈祷，只要饶我一命，以后我必有报答，然后脚上一松，我就浮起来了，后来我也投过别的祭品，只是一直做噩梦，直到丢尸体下去，心里面才踏实下来。”

    许三阳的这个理由还真是让人无语，不过事已至此，许三阳应该用不着再撒谎，所以姑且就认为他说的是真话吧。

    于玥正要再问，聂云飞突然说道：“于侦探，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于玥说道：“暂时没有了，你还有什么事就快去做，待会曾所长就要把你带走了。”

    聂云飞一口把那杯茶喝完了，他站起来说道：“也没什么事，我只是想和丽姐说几句话。”

    聂云飞来到水井边，突然朝隔壁大声喊道：“爸，孩儿不孝，不能照顾你了，你要保重！来世有缘再报答你的养育之恩！”

    曾智明大吃一惊，他急忙向聂云飞冲去，可是聂云飞却一头栽了下去。

    曾智明急忙扑到井口，脚下一滑，差点自己也摔下去。

    只听扑通一声响，聂云飞落到了井水里，没多久就浮了起来。

    曾智明松了口气，叫道：“聂云飞，你别犯傻，好死不如赖活着啊！你还有机会出来的！”

    聂云飞抹掉脸上的水珠，他说道：“我不怕死，也不怕被你们抓住，我只恨没有更多的时间，多杀几个该死的家伙，我一直拖着不回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准备后事，于侦探，昨晚上你就认出我了，对吧？”

    于玥也拉着许三阳来到水井边，他说道：“没错，我昨晚就肯定那个鬼影是你了，许三阳坑了你，你也想坑他一把，对吧？可惜你没想到有条巨蟒把尸体都搬走了。”

    聂云飞说道：“是啊，有时候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估计他把尸体扔在那个水塘里了，我只是想去确认一下，然后再设法揭穿他，没想到你们突然来了，我听到声音急忙上岸已经来不及了。”

    许三阳大笑道：“聂云飞，你这叫活该！井水是不是很暖和啊？你有本事就别出来了，居然跳井自杀！你真有创意啊！”

    聂云飞说道：“我答应过丽姐，来世要娶她做老婆的，到时候我没有杀人的冲动，她也没有花痴病，我们就可以做一对普通人好好的过日子了。”

    许三阳冷笑道：“可惜你死不了，你知道牢里面最多什么人吗？那些被你害死的黑老大做鬼也不会饶你的！”

    聂云飞淡然道：“许三阳，抱歉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去坐牢的，我已经看到丽姐了，她穿着彩霞做的嫁衣，乘坐着金子打造的花车，来接我了……”

    聂云飞说着说着，突然闭上了眼睛，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就像突然痉挛一般，十多秒之后聂云飞的身体不再动弹，缓缓地向水底沉了下去。

    “他怎么了？快救人啊！”许三阳惊骇地大叫道，他与聂云飞做对了十来年，看到聂云飞沉下去，他的心都好像空荡荡的，人生似乎突然没了目标。

    曾智明看得目瞪口呆，正想跳下去救人，于玥却拦住了他。

    于玥说道：“太迟了，这个家伙太聪明了，做每一件事都有几个目的，他跳井除了要和冯伊丽死在一起之外，是为了防止我们救他和拖延时间，我也疏忽了，没想到他早就准备好了毒药……那杯茶水就是他不用坐牢的保证！”

    许三阳明白过来，他扭头向聂云飞用过的那个茶杯望去，他突然怒骂道：“聂云飞你这个混蛋！你要死也该拖个垫背的啊！你为什么不杀我？你把我也弄死啊！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啊！”

    于玥对曾智明道：“把他带走吧，这个案子已经结了，这个村子还有很多问题，不过已经与我们无关了。”

    曾智明带着许三阳向外走，许三阳还不干不净地骂着，突然门口冲进一个人来，他一巴掌抽在许三阳的脸上，把他打得懵了。

    进来的人是聂云飞的父亲聂家财，他望着许三阳怒吼道：“你再敢骂一个字，看我不打死你这小兔崽子！”

    许三阳懵了，曾智明将他拉到身后，说道：“有话好好说，不要打人。”

    聂家财向院子里大步走去，他走到于玥面前，问于玥道：“于侦探，我儿子呢？”

    于玥说道：“很抱歉，他跳井了，而且他服了毒药，他不希望我们救他。”

    聂家财老泪狂涌，他说道：“我知道……他不想见我，连让我跟他道个歉的机会都不给，小飞，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想活了，我和你一起死了吧！”

    聂家财想跳进井里，于玥急忙拉住他，安慰了好一阵，然后孙安怡带着人来了，他们把聂云飞捞起，看到聂云飞七窍流血的样子，大家也不胜唏嘘，毕竟聂云飞没杀村里人，而许三阳就不同了，他害死了他爸爸，就算他未来有机会出狱，村里也不会再接纳他。

    连环凶手的宿命就是死亡，聂云飞明白这一点，许三阳还没有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