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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四章不想让你死

      三天后,慕容别墅。

    垂直射进来的光线,在厚重的窗帘下有些寂暗,一张浑然憔悴的脸,一双空寂无神的双眸。

    沁沁的冷汗蔓延在脊背,洛右右脸孔苍白,紧紧绞在一起的手指泄露了她的不安。

    电视屏幕里,发表着就职演说的男子面容朗俊,表情冷酷,人潮骚动间,不被人发现的角落里,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看清了,被瞄准那目标不是别人,正是凌寒天,暗处的扳机已经扣动,眼看着子弹就要射向他!!

    “不要——”

    惊叫出声,洛右右捂住了脸,紧接着,她的身体一震,然后醒了过来。

    原来是梦啊,她竟然做了这么一个恐怖的梦。

    一丝恍惚掠上心头,梦中的场景宛如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醒来的一刹,洛右右都快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区别。

    “右右,你没事吧?”

    荏苒和李思晓担忧地看着她,房间内灯光很暗,两人的脸色都不那么好看

    “哦哦,没事……”

    摇摇头,洛右右紧抿下唇,如果真的没事就好了,这个梦好不吉利!

    “乒乒乓乓……”

    房间外面传来了枪械撞击的声音,另外还有“咚咚咚”的脚步声。

    “外面怎么了?”

    “今天凌寒天要在市中心的会堂发表就职演说,我听说慕容祁……会派人暗杀太子。那些人估计是在准备。”

    “什么!”

    “原来,刚才那不是梦,那是预感……”

    来不及穿好衣服,洛右右疯了似得冲出了卧室,蜇蜇的痛狂如潮水,尤其是心里的。

    监视她们三个人的打手都离开了,看来慕容祁赔上了全部的人手,他是要置凌寒天于死地!

    洛右右只感觉天旋地转,手脚也不停使唤,刚出门就跌在地上,腿上一片淤青,可再怎么疼也不及她心内的痛楚。

    门外,汽车马达发动的声音,慕容祁阴冷地坐在车内,景槊就在他的身侧。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杀意毕现的声音。

    “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景槊把子弹上膛,牙齿微露,又是一片阴寒。

    “突突突……”

    车子启动,不过还没等他们离去,只听一声响亮。

    “等等!!”

    紧攥着拳头,洛右右拦在了车前,她的身体抖得厉害,牙齿咔咔作响。

    “你来了?”

    眉头微皱,慕容祁脸色不善。

    “难道……你想和我去看看你的旧情人是怎么死的?”

    打开车门,他冷冷的目光注视着洛右右。

    “我…………”

    浑身依旧在抖,洛右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般失控?像是有什么预感一样,她只知道自己必须阻止慕容祁和景槊。

    古怪一笑,慕容祁下了车,手落下,一件外套已经披在了洛右右的身上。

    “小爱,凌寒天已经抢了原本属于你的东西,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亲手杀了他怎么样?”

    冷酷血腥的面孔,慕容祁的声音掺杂阴谋和野心。

    “我……”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洛右右的头脑好乱,因为恐惧,她根本没有听清楚慕容祁在说什么。

    身体一轻,她竟被慕容祁抱上了车。

    “如果你不敢……我就拿着你的手了结那个男人,他……是个恶魔,所以必须要死。”

    得逞的一笑,慕容祁脸上露出了狰狞…………

    国会会堂。

    一切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处在平和状态下的人们并没有注意到危险靠近。

    台上,凌寒天翻阅着就职的演讲稿,媒体和记者已然到位,轻咳一声,他的声音响起。

    “大家好……我很高兴能够成为梭罗国第十二任领导人,但是在就职宣誓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话音没落,“砰”的一声,会堂的门被撞开。

    “这件事……你还是去地狱宣布吧…………”

    景槊带着一伙组织里的人冲了进来,“突突突突……”机枪的扫射响起,众人刚想逃已是来不及,齐刷刷倒在血泊之中。

    台上,凌寒天已不在,几张宣讲搞落在地上,沾满血迹。

    车内,gps图像屏幕前,慕容祁得逞地一挑嘴角,“看来那个男人已经受伤了,你说……他能躲得了如此大规模的暗杀吗?我可是出动了黑暗组织里……所有精锐的杀手。”

    兀自打了一个寒颤,心已揪起,洛右右脸色变得苍白,怎么会这样?难道她真要眼睁睁地看着凌寒天死在她的面前?

    会堂内,景槊带着一批人顺着血迹追了进去,迂回的走廊里,黑暗组织的人已经散开,他们杀人的技术都是一流的,只要凌寒天现身,当即毙命。

    荧幕前,洛右右紧张的连呼吸都凝滞了,她的毛细血管似要被惊恐挣裂,为什么她会这般害怕?

    “砰砰,突突突……”

    踹门声,枪声,一个一个房间被打开,只剩下走廊尽头那个休息室,那是唯一一个藏身的地方。

    紧张地连空气都不敢呼吸,洛右右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出来吧,你的死期到了!!”

    景槊拿着枪一步一步逼近,脚起一声,只听“砰————”门被撞开了。

    室内,颀长的身影浸在夕阳的余辉中,寂然的红,让洛右右的血液瞬间凝固,他真的藏在这间休息室里面!

    洛右右的心缩紧,恍若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捂住了嘴巴,预感她的噩梦马上就要成真,她不敢往下看了。

    “哈哈……杀了你我可是立了功了!!”景槊狰狞地大笑,他举起了手枪。

    “说吧——银眸女王留下的继位公约在哪里?”

    “你以为……我会交给你吗?”

    即使凌寒天被手枪威逼着,但依旧是波澜不起,他轻蔑地看着景槊。

    “你……找死!”

    手指已经扣动扳机,枪里的子弹马上要朝着凌寒天射去,此刻萤幕那头,洛右右已经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不过……意料之中的枪声没有响起,倒是听到一声断喝。

    “不许动!”

    再往萤幕看去,画面中已经出现了另一个男子,他站在景槊的身后,拿着枪对准了他的后脑。紧接着“啊——”的几声惨叫,景槊身后的杀手无一例外被制服,纷纷倒在地上。

    “你没死?”

    面带错愕,景槊转头看清了身后的人是谁,手枪兀自落地,他一动不动地站着。

    “当然,如果八年前我那么容易死了的话,那么……谁来杀你?”

    木殇冷冷一笑,作为凌寒天身边的保镖组组长,他的能力不言而喻,八年前他犬舍假死就是为了监视景槊,蛰伏了八年,就为了等这一天。

    “太子,这个男人…………”

    “解决掉!”

    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凌寒天大步流星走出了门外,只听“砰——”的一声枪响,景槊应声倒地,临死,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或许他从没想过会被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杀掉,他八年来做的恶,用一颗子弹了结了一切。

    萤幕的影像变成了雪花,这边,慕容祁已经气急败坏。

    “md,景槊竟然死了!!”

    “啪……”的一声,手边的玻璃杯已经碎了一地,溅起碎渣划伤了洛右右的脸颊,一丝血迹从她的脸颊上渗出,她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是一抹释怀。

    此刻她终于明白,从心底里,她从来没有希望凌寒天被杀,即使他暗中操纵了这一切也好,即使他早就知道真相背叛了她也罢,即使她抢夺了原本就属于她和母亲的国家也无所谓,其实她早就早就已经原谅了他,自始至终,她对他的感情已经漫漫成伤,刻在骨髓里挥之不去,但是她却……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对于这样一个男人,她是死心塌地的,可关键的是……他会领情吗?

    发现了自己的无助,洛右右脸色惨白惨白,好像纷乱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确切的说,她被所有人都抛弃了,包括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

    下巴一疼,一阵压力传来,慕容祁挑起她的脸颊。

    “你看到他没死……开心了吧?”

    “我…………”

    说不出半个字,这种感觉不能用开心来形容,而是松了一口气。

    “下//贱的女人,他如此伤害你,你竟然还这样圣母,真可笑啊!!”

    慕容祁的声音里全是醋意,看得出他习惯了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想让别人得到。

    又一股压力袭来,这次是掐在她的脖颈上,慕容祁的眼神里已经写满了杀意。

    “既然我杀不了他,但是我可以杀掉他心爱的女人!!”

    一秒,两秒……短短半分钟过去,洛右右感觉自己已经死了,灵魂都像是要离开自己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之上。

    就在她出神的工夫,竟然一旁传来肩扛式火箭筒“轰————”的一声,整个会堂变成了一片火海。

    “……”

    陡然回过神来,洛右右的嘴巴张成了“o”型,怎么会这样?凌寒天还在里面!!

    此时慕容祁早就松开了她,她转头看向慕容祁,恨意四射。

    “你刚才不是要杀我吗?!!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还要杀凌寒天?”

    “是啊我是说过我要杀你,但是……凌寒天为你陪葬不是更好吗?”

    慕容祁望着会堂熊熊的火焰,他的嘴角高高扬起。

    “你!!”

    洛右右真恨自己刚才的迟疑,她挣脱开慕容祁的钳制,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祁,难道你不去去救她?”前排座位上,响起了潘如云的声音。

    “不知悔改的女人,死了——也罢!!”阴冷的调子掺杂着疯狂,慕容祁已经被权利和yu望熏黑了神智。

    “你真狠啊!”

    “不狠就登不上权利的顶峰,我是你的儿子,你我彼此彼此。”慕容祁看着自己的母亲,冷冷地笑了起来……

    会堂内,里面已经变成了火的汪洋,浓烟呛得洛右右咳嗽连连,眼睛也生疼地紧。

    洛右右不知道该凭着什么来辨认方向,她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这时候,一只大手紧紧捂住洛右右的口鼻。

    “砰!”

    她的左侧,刚好一阵浓烟滚过来。

    “蹲下,吸入烟过多会死的!”

    身后那个声音响起,洛右右虽然听不出是谁,但是内心漫着感激。

    “谢谢……”她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被对方悻悻打断了。

    “谢什么?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身后的人似乎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