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初试奇剑
子夜时分,楚江童携了玄武霸天剑去古城岗子里一招一式地练起来。
自从师傅赠予这把神幻异常的剑,他便感到周身磁性越来越强,阳气越来越盛,待练到剑谱里的一招“流星坠地”时,剑喙直插一块万钧巨石,当——剑喙如钻,径直锲入巨石,一股铁石齑粉的熟香味儿弥漫开来。
楚江童忙停剑验测剑喙——纤毫未损,唯有泛白的一层铁石屑。好剑好剑啊!再看那巨石,已被扎上一眼窟窿。
楚江童不禁跪身便拜:“师傅,徒儿多谢您赐神剑!”
年根,户户张贴春联,人人喜气洋洋。
楚江童自作一幅春联:
春归大地人间自有正气存
冬雪消融他世盼得心花开
横批是:春暖月不寒
楚江童将剑挂于画案上方,《眉月儿》画幅的左侧,见过它的人并不知道这是一把千古奇剑,只作皮毛夸赞,楚江童更是只字不提剑的事,连爸爸也不知道这剑的来历。
楚江童却不知道师傅去向,更是牵挂他的寒暖。无奈师傅一生云游,无拘无束,来去无踪,倒也乐陶陶。
楚江童反复修炼剑术和拳脚功夫。他仔细回忆,也许那次救卓越时,心神俱入,意识尽极,无意中打开了身体里的潜能,只是自己并不知晓而已。
楚江童没料到,镇党委书记姚傲寒出院后,给他打了个电话,邀请他去家里坐坐。
姚书记仿佛正好托了这“病”的福,得以在家中安享清闲。若在往日,年前年后,机关企业工作人员是要互相“走访”的,忙的不可开交。说是“走访”,其实就是“送礼”,这是国人所必不可缺的一个重要环节。曾有人这么说:
年年年头接年尾
年年年尾碰年头
年年头头拜头头
岁岁走访不可丢
丢了年尾待年头
一年受气补不休
楚江童进了姚傲寒的家,家里异常清闲,看来,前来例行走访的客人已经例行完毕,家里只剩姚书记一家三口。
上大学的女儿刚从北京回来,学的是历史专业,人很谦恭,待人也和和恬恬,根本不像出生于机关干部家庭,而且对楚江童有种自家人的亲切感,“楚哥哥,我叫姚芝兰,听爸爸说您可是个大才子,而且真诚耿直,今日一见,果然不俗……”
“哈哈,谬赞谬赞,只是一介莽夫,两只拙眼,又看不出个究竟来,瞎扯一通……”
姚芝兰分别为他俩沏了茶,便和妈妈去了另一间屋。姚书记默默地欣赏了一番楚江童,然后斜倚在沙发里,无限深情地感慨:“日子过得可真快,转眼又是一年……”
楚江童将茶递过去:“姚书记,身体恢复的好些了!回来家,正好静养一番!”
姚书记点点头:“小楚,别喊我姚书记,直喊我老姚岂不更好?小楚啊!以后只要有空,就过来坐坐,我愿意听听你的见解,再说,我家里也有些书,若是喜欢,就拿去看吧!我这半生,对什么也不喜欢,唯独离不了书啊!”
楚江童对姚书记不觉肃然起敬:“啊!是书,给了我们人类明慧和清洁,但是,书又给了我们不安和欲望,我们的浮躁和奢华幻想,将书中该有的宁静打破。”
姚书记挺了一下身子:“心不静,书自乱,心愈静,书境则愈静,只是这年头,读书的人静不下心来啊!”
“唉!我们的文明都被市场经济给挤丢了!”
“是啊!不过,我相信有一天,我们的文明还会回来的!”
“对!有一天我们的文化一定还会回来,一定。”
“你还年轻,精力充沛,好好干吧!”
“您也宝刀未老,真希望你我有朝一日煮酒论英雄!”
“楚江童同志,我们共同期盼着你的理想变为现实,我相信你,你会成功的,因为你是对的……”
“姚书记,我相信,‘同志’二字,还会被叫回来的……”
“好!好!好!血性可嘉,高见可贺,我们共同期盼!”
“志同道合,日月可鉴!”
楚江童去姚书记的书屋,不仅令他目瞪口呆,自己那点书,比起姚书记来,小巫见大巫。
姚书记说:“楚江童同志,我也写过几封信,反应古城遗址的问题,相信,上级会给我们答复的!”
楚江童用力握住他的手——坚硬而温暖。
春节的味道,似乎仍然以农村为主角,鞭炮的响声与气味儿,在农村里虽说不是那么浓,但毕竟依稀存在。
楚江童这一天过得异常兴奋,一路尽赏年景,赶集的人流,热闹非凡,手里提着花花绿绿的年货,春联已不用自己写,从集市上随处可以买得到,价格也低。只是,小时候爸爸展纸磨墨写出的春联,却更有一番滋味儿。
也许,时代所留下的,正是人们所需要的吧!只是这种便捷的时代需求,让更多的人,越来越向往着它的过去,毕竟,人的感觉是无法省略和涂抹的。
夜深人静。
楚江童仍然想着与姚书记的交谈。
他和他的家人给楚江童一个奇特的感觉:清淡有序。尤其是姚书记的妻子和女儿,给人的不是高傲和世俗,他们有着百姓的眼神,有着普通女人的乡音,更有着与人亲近的实在与贤淑。唉!我怎么一开始还误会他了呢?
楚江童完成《岁月提问》,将其展开。
这是一幅以荒凉沧桑与新生勃发相结合的作品,枯桑朽槐,断墙残垣的古城里,站着一个扎着小辫的小姑娘,正出神地望着东方红彤彤的日出,若有所思……
将画作叠好后,躺在床上,一会儿便似睡非睡。
“呜呜呜……”
不知是梦中还是梦外,古城里传来一片片哭声,大人小孩,男人女人,混淆不堪。
啊——楚江童本能地一跃起身,摘下墙上的玄武霸天剑,瞪大眼睛,侧耳细听。
果然,古城里哭声泣泣,嘤嘤切切。
以前,古城岗子里时常在月隐之时发出悲凄哭声,只是如风一般,人们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说,谁听到那哭声,谁家便遭厄运,因此人们就不敢承认自己听到的是哭声,而是说听邪了耳朵,是风声。
楚江童执剑在手,紧跑几步,原本想试探一下子自己,看能不能跃上院墙,却不曾料到,几乎不费什么气力,便轻轻松松上了院墙,一飘而下地。楚江童来不及细想,径直向古城疾去。
隐隐约约,古城里似乎有万千鬼魅在嚣嚣走动,如同赶集一般。楚江童并不害怕,离得古城越来越近。到了古城岗子上之时,却冷冷清清,空虚一片。
哪里还有什么鬼魅?
明天即是除夕,此夜的古城因何发出哭声?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不不,分明听得清清楚楚,连那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的哭声都听得分外真切!难道,阴世的鬼儿怕阳间的人?楚江童索性踢了块青砖,拄剑坐等。
村里的公鸡,扑打扑打翅膀,便引颈长啼:“狗狗——搂”
楚江童异常清醒,自从练这玄武霸天剑起,就感到精神头倍增,身体里的热量如伏天的大地之气。
突然,几步之外,站了一个“人”
此“人”一身缟素,长衫拽地,袖长宽散,腰系麻绳,发束一条长长的白色绸带,面目青白,俩眼红灿,状如洇血,嘴唇薄平,下巴尖窄,长长的头发,披在肩头。
田之行——
楚江童失声喊道,田之行并未答话,只是冷冷地盯着楚江童。
楚江童猛然害怕起来,似乎这才记起田之行已经死了,他是鬼。楚江童尤其看到田之行那一双通红的眼睛,心生胆怯。
田之行从身后抽出一根竹节鞭,忽地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