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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美人腰(重生) 第40节

      贺瑶清骤不及防,心腔应声“咯噔”一下,勐得向下一沉。
    只当是东珠来了,下意识慌忙将腰封的系扣重新系上。
    却不想一回头,竟是先头入铺子的男子,怕是也要试衣服,只入错了内间。
    贺瑶清倏地蹙眉,正要出言呵斥。
    只那男子好似半点慌张都不曾有,一步一步得径直便朝贺瑶清走来。
    贺瑶清显然不曾想到这男子竟这样大的胆子,青霄白日的莫非要行不轨之事?
    心下已然慌乱之至。
    正这时,外头传来东珠入内堂的声音,“嫂嫂,你可是在换衣衫?在哪一间?我来寻你了。”
    瞬然!贺瑶清脑中忽得闪过一丝影子,恍然间,扯着嗓子朝外喊道。
    “东珠,快走——”
    话音刚落,那男子衣袖一挥,贺瑶清双目一阖,便不省人事了。
    第55章
    “你莫要碰我!”
    屋外密云不雨, 直压得人喘不上气来,俨然不多时便有风潇雨晦之势。
    贺瑶清从浑噩中迷迷糊糊睁开眼,因着先头是被迷晕的, 故而现下脑中是一片混沌。
    只茫然地睁着眼环视四周,原是在一间屋内,瞧摆设一应俱全, 案几上头更是煞有其事得燃了明香炉,却不见东珠。
    冷眼瞧着那香烟袅袅的香炉旁伏案落笔之人, 背脊清瘦, 神色淡漠。
    远远望去, 不知在细细的绢帛上头写些什么。
    贺瑶清下意识得微微张开五指, 却指节发硬, 周身松软无力,一声沉吟已下意识从唇口处溢出。
    那案上之人闻声, 随即抬眸朝她这处望来,“醒了?”
    说罢, 面容含笑地放了笔起身向贺瑶清这处走来。
    待行至床榻前,抬手敛起衣摆, 兀自坐在了床沿。
    贺瑶清眉眼微抬, 瞧着跟前之人仍旧顶着一张脸生的面皮,半晌, 菱唇轻启。
    “你竟一直不曾回去。”因着干渴,声音嘶哑至极。
    那人闻言, 面上默了默,却不过一瞬便又言笑晏晏地答非所问,“我们如今还在雍州地界,故而只能暂且如此, 原也怕将你吓着。”
    嗓音低沉宛若流水淙淙,再温柔也没有的了。
    待言讫,抬手缓缓撕下面上那薄如蝉翼的面皮,露出底下琨玉秋霜的面容来。
    不是蔺璟,又是谁人?
    骤然再见这张脸的一瞬,贺瑶清倏地敛了眉头,心下颇觉厌恶,倒似是狗皮膏药一般阴魂不散。
    下意识地便要缩了身子往床榻内去,可她现下动弹艰难,用尽了气力,不过只瑟缩了衣摆罢了。
    那头蔺璟见状,如何瞧不见她那俨然呼之欲出的防备之意。遂垂下头,兀自敛了眸中的痛色,再抬头又是满眼的温文尔雅。
    对她眼中的惧色视而不见,只佯装会错意一般将她肩头的薄衾捻了捻。
    “可要喝水么?”
    说罢,也不管贺瑶清应且不应,起身走到桌旁,端起茶盏倒了一杯茶水,又将指尖搭在了上头试了试水温,这才回转过身行至床榻旁,伸出一条手臂竟要将贺瑶清揽起喂她水。
    贺瑶清满眼都是无法匿藏的抗拒,眉头紧蹙,失声道:“你莫要碰我!”
    闻言,蔺璟面上倏地一凛,遂将茶盏放置床头,呢喃道。
    “瑶清,你合该恨我的。”
    “原是我对你不住。”
    蓦然闻言,贺瑶清只觉可笑至极,险些轻笑出声。
    她上辈子所受的苦楚,三年里头被关在蔺府的小院不见天日,最后被一碗毒药毒死,是眼下他这般轻飘飘的一句“对你不住”便能够抵消的么?
    可她亦知晓,那头那些教她生不如死的事情,这辈子他都还不曾做过。
    如今的他,不过是揣摩了圣上的心思,又妄想撇清与她的关系,故而提议将她送来雍州李云辞身边刺探罢了。
    这便罢了,既出了手,又何以这般三反四覆自食其言。
    莫不是她生了二心已然被圣上知晓,故而将她掳走?
    亦或是以为她与李云辞情深义重,以为拿捏了她便能轻易拿捏李云辞不成么?
    按理不会,她与李云辞一直以来皆是分卧而居,金陵城合该已然有了消息才是。
    “为何将我掳来。”贺瑶清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
    蔺璟默了一默,复启唇,“雍州城再待下去也无意义,我想你跟我一道。”
    “瑶清……我想,我们重新开始。”
    “让我补偿于你……”
    望着蔺璟眉眼情深的模样,唇口一张一合恬言柔舌说着最是动人的甜言蜜语,贺瑶清满眼皆是鄙夷。
    险些呕出一口鲜血来,只叹此人面皮厚似墙根。
    正这时,许是被蔺璟的腌臜之言噎住,贺瑶清胃里头好一阵翻江倒海,可她现下动弹不得,只得下意识将头偏在床沿下干呕着。
    她许久不曾用吃食,哪里吐得出什么来,不过是一口一口的酸水罢了。
    身旁的蔺璟见状,一时慌了神,随即伸手过来轻拍她的背脊。
    半晌,那一双原是在她身后轻轻拍抚着的手渐僵,眸色渐沉。
    却不过一瞬,便又缓缓轻抚着。
    那头贺瑶清撑着唯一的一点儿气力,甩开背脊后头蔺璟的手,抬起肩膀,面上染上了一层好似被羞辱的胭红,檀口微张,薄怒道。
    “蔺璟,你又要玩什么把戏,哪个要与你重新开始,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闻言,蔺璟缓缓张了张唇口,似有千言万语,话到嘴边,不过是一句,“你且好生歇息着。”
    遂行至桌案前,将桌案上头先头写着的绢帛细细卷起,便往屋外去了。
    见着蔺璟要走,贺瑶清慌忙道,“你给我用的什么药!”
    “原是迷药的后劲足了些,待过几个时辰便能好的。”
    说罢,迈出门口,又替贺瑶清缓缓阖上了门。
    至此,屋内便只余贺瑶清一人,一时心乱如麻。
    四周一阵静默,外头院中只零星几句鸟叫虫鸣之声,贺瑶清慢慢静下心来,脑中走马观花般回想着先头。
    那日东珠分明就在内间门外,也不知蔺璟有无将她一道掳来,才刚只顾着为骤然被掳来而愀然不乐。可她不该这样激怒于他,如今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
    除夕那日,分明有人拉了她的手,当时不过是觉得人多拉错亦是有的。如今想来,那人恐怕就是他。这样说来,他非但没有离开雍州城,还时刻留心了她的动静。
    可她却是个痴傻的,半点知觉都无,今日在街上,待察觉到许是有人跟着她时,她便应该要多留个心眼了,只恨先头全然教离府一桩事体占据了魂魄,半点思量也抽不出来。
    他为何还留在雍州城迟迟不曾归她不知。
    她现下人在何处她不知。
    他才刚写的东西分明与从前俞嬷嬷与金陵城通信的绢帛一样,那上头写的究竟是什么她亦不知。
    他为何将她掳来,她更不知。
    横竖他那些个雌黄之言,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贺瑶清缓缓阖上眼,努力平息着心下的怒意,脑中盘算着若再见着他,要如何与他虚与委蛇才是。
    再不能胡乱触怒于他了。
    -
    傍晚,日落暮卷,贺瑶清察觉到身子已然恢复了好些。
    屋外檐下早早得挂起了灯笼,将廊下来回走动的几人身影映在了糊了明纸的窗牖上头,想来是蔺璟派人看着她的。
    要逃,怕是没那么容易,只想着那蔺璟怕是不会饿死她,这样晚了总要给她送吃食的。
    想罢,干脆复阖了眼闭目养神。
    果不其然,不多时,便听得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不想入内来的不仅是蔺璟,竟还有一个身背药箱的老人,鬓发皆白,却被蒙了眼。
    贺瑶清缓缓撑起身子望着门口二人,那头蔺璟见了,随即三步跨入屋内寻了靠垫塞在了她身后。
    大夫入内,也不多言,摸索着打开药箱拿出了脉枕,继而将手搭在了贺瑶清的脉搏之上。
    “你作甚。”这话是朝着蔺璟说的。
    闻言,蔺璟眉头微抬,对着她颔首,声音轻而沉。
    “只是让大夫瞧一瞧,你莫怕。”
    贺瑶清遂屏息凝神噤了声,只望着那大夫与蔺璟所为默不作声。
    少顷,那大夫才起身,摸索着扶住蔺璟手臂,微微摇了摇头。
    蔺璟面上几不可见得一时松怔,随即将大夫送至屋外,便差了外头的人相送大夫,而后复入内,阖上门,转身朝贺瑶清定定地望着。
    在那大夫对蔺璟微微摇头之时,贺瑶清便心弦一拨,回想先头她在床沿上头呕吐之状,怕是教蔺璟误会她现下有了身孕。
    合着先头俞嬷嬷所言,金陵城原就是迫不及待希望她能尽快有身孕,好以她腹中孩儿来拿捏李云辞。
    既如此,现下特意寻了大夫来搭脉,倒也是理所应当。
    贺瑶清朝蔺璟回望过去,面上皆是了然的模样,却见蔺璟眉头微蹙,遂迈步至她跟前,慢慢坐在床沿,轻声细语地说与她。
    “你莫误会,今日我见你……便想着让大夫瞧一瞧也好。若没有,我们便可寻一条快捷一些的路回去……”
    说罢,好似还怕贺瑶清不信,复抬了眉,二人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