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吧？”常悦目瞪口呆。
    慕安成现在出门在外，慕老夫人就是慕府的当家人，说是地位最高的也不为过，然而这些人居然敢谋害慕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甚至直接给慕老夫人下药，这不是胆子大是什么？
    慕千兮皱了皱眉。
    她是不在意慕府到底乱成什么样的，也不在乎慕老夫人会不会被慕月玫害死，毕竟慕老夫人对她这个孙女儿也没有多放在心上，平日里为人也倚老卖老，向来强势。
    但是慕老夫人还不能死。
    现在张氏倒了，慕娇娇差不多是废了，一旦慕老夫人死了，这慕府就没有可以牵制慕月玫的人了。
    慕月玫一家独大，这不是慕千兮想要的结果。更何况，她现在还没有搬出慕府，慕老夫人没死的时候慕月玫不过是掌家了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去她的院子示威，要是等慕月玫彻底掌控了慕府，那她还能过清净日子么？
    “小姐！老夫人找到了！情况不太好。”就在慕千兮沉思的时候，秋娘从外面小跑着进来道。
    慕千兮点了点头，带着人走了过去。
    慕老夫人依旧在主屋里，不过四周没有丫鬟婆子伺候，一个人瘫在床上，脸上通红还新添了许多抓痕，闭着眼睛说着胡话。
    灰白的发丝凌乱地随意披散，布满褶子的老脸看上去非常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没命似的。
    要不是这面容看上去非常熟悉，谁也不敢相信这就是前几日还威风凛凛贵气逼人的慕老夫人。
    突然，慕老夫人眼白一番，一个痉挛，浑身抽搐起来，嘴里吐着白沫，一双手疯狂地往自己的身上抓着挠着。
    慕千兮忍不住眉头一皱。
    慕老夫人这个样子，她太熟悉了。当年因为她神医的身份，研究院特地请她去戒毒所帮忙研究过一段时间毒品。也正因为如此，慕千兮对毒品发作时的样子非常熟悉。
    “这……这是怎么了？”不过慕千兮看着熟悉，常悦等人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这是羊癫疯犯了？”
    慕千兮皱眉摇了摇头，对自从进了慕府都没有说话的顾大夫拱了拱手道：“顾大夫，恐怕要麻烦您帮忙给老夫人诊治一番了。”
    顾程远只觉得慕府的这位三小姐也实在是一个有趣的女娃，他走南闯北多年，又因为一身足以与宫中太医相比的医术，经常出入权贵之假，自认眼力劲不错。
    他之前也和这位三小姐浅交几分，知晓这位三小姐分明自己也会医，且连牧江那倔老头都非常认可，显然医术很不错。
    可是这位三小姐却丝毫没有自己救慕老夫人的意思，反而差人请了他过来，这倒是值得玩味了。
    不过顾程远是个大夫，看见慕老夫人确实情况不妙，没有多想，而是上前给慕老夫人看诊。
    “把老夫人按住，别伤到了顾大夫。”慕千兮淡淡吩咐道。
    见慕千兮对慕老夫人丝毫没有关怀之意，就连吩咐身边的丫鬟的样子，也没有一点担心丫鬟把慕老夫人弄疼了伤到了什么的，顾程远笑了笑，依旧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等常悦和秋娘两个将慕老夫人按住了之后，他才摸着胡须上前看诊。
    “三小姐，老夫人这是风寒入体，又误食了过量的五石散。”顾程远也没有想到一个慕府而已，居然情况这么复杂，要知道五石散根本不是治疗风寒的药材，而且一般的药店都会慎用，那么慕老夫人体内的五石散就显得很蹊跷了。
    “五石散用多了会上瘾，老夫人这是瘾儿犯了，老夫只能治风寒，这五石散的瘾儿，老夫也束手无策。”顾大夫摇了摇头，心道也是造孽，不知道是谁这么恶毒，居然给一个老夫人下这种毒。
    要知道慕老夫人这么大年纪了，根本禁不起这样的折腾，再来几次瘾儿犯了，只怕就会一个不测归西去了。
    “顾大夫只管开药方子便是。”慕千兮也没有为难顾程远，只淡淡道：“劳烦了。”
    顾程远一时之间也不明白这位女娃是什么意思了，顿了顿，按照她的意思开了药方，就打算告辞离去：“荣安堂还有一些病患等着老夫，老夫就先告辞了，不过老夫还是那句话，若是三小姐有空，可以来荣安堂，咱们多切磋一番。”
    “有机会会去的。”慕千兮笑了笑，让琴书去送顾程远。
    “三小姐！老夫人……”老嬷嬷看着被捆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慕老夫人，忍不住望向慕千兮，希望慕千兮能够再帮帮慕老夫人，她都这么大年纪了，不应该遭这样的罪啊。
    然而老嬷嬷实在是高估了慕千兮的善心，慕老夫人这个样子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她只要保证老夫人还好好的活着就差不多了。
    可是老嬷嬷不懂这个道理，她觉得自己当初不过是无意之间帮了慕千兮几次，慕千兮就能记到现在，既然慕千兮能够记得当初的那些好，那么在慕千兮的能力范围之内，再多帮几次，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毕竟三小姐是个好孩子啊。
    “三小姐……老夫人这是遭了大罪了啊，大小姐她们这是要害死老夫人啊……”老嬷嬷趴在慕老夫人身边，哭诉道。
    老大年纪的人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根本顾不上自己的形象，看了就让人觉得可怜。
    慕千兮淡淡道：“老夫人还没死呢。”
    老嬷嬷一噎，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慕千兮。三小姐怎么能，怎么能这样说老夫人呢？
    慕千兮一眼就看明白老嬷嬷想的那些事情，嘲讽的笑了笑道：“老嬷嬷，你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想必你比我更明白现在需要做些什么，不是么？
    她见老嬷嬷眼中错愕不已，甚至带了埋怨，忍不住失笑道：“别这样看着我，老嬷嬷，你知道的，我与老夫人的关系也不怎么样。我要是你，这个时候与其求我，不如紧着帮老夫人赶紧拢紧手里的掌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