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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8章 廖东升死了

      正在这时,一条身影冲进王家大院。

    “富贵,你去看看吧,廖东升不行了,他临死前……想见你一面。”

    来人是玛丽,廖东升是她的大伯子。

    “啥?廖东升快死了?”王富贵微微一愣。

    “是啊,他已经几天不吃不喝,啥要求也没有,就是想跟你说说话。”玛丽的脸色很不好看。

    “好,我这就去,准备车。”

    富贵不敢怠慢,立刻上车,跟着玛丽来到水窑村。

    水窑村里,廖东升已经不行了。

    他今年七十多岁,眼瞅着八十,而且瘫痪了三十多年。

    当初,廖氏跟王富贵一场鏖战,一败涂地。

    富贵赶到的时候,他正在咽气,眼睛瞪得很大,胸口一股一张,高低起伏。

    满头白发,身体瘦弱,皮包骨头。

    不仅仅廖乔治在旁边,海涛跟小芹也迅速赶到。

    “富贵,你来了?”看到他,廖乔治的眼皮睁开,闪出一丝活气。

    “老廖,几天不见,你咋变成了这样?”王富贵问。

    “咱俩已经二十年没见面了!”廖东升有气无力说。

    “有那么长时间吗?”

    “嗯,二十年,只多不少!”廖东升的眼皮眨巴一下,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富贵掐指一算,何止二十年?

    那时候他还年轻,血气方刚。

    廖东升四十出头,也斗志昂扬。

    因为购买牧草,他结识了小芹。

    小芹是廖东升的填房,女人天天被虐待。

    大舅哥海涛跟小芹产生感情,夺走老廖的女人,两家产生仇恨。

    但最终以失败而告终,瘫痪了三十年。

    他从没出过门,一直坐在轮椅上。

    最近一年多,轮椅都不能坐了。

    几天前忽然昏倒,送进医院,医生摇摇头说:“没救了,老了,五脏的功能全部退化,回去慢慢准备后事吧。”

    廖东升也不想死在医院里,吵着要回家。

    早上,他出现回光返照,一定要见见王富贵跟小芹才能闭眼。

    玛丽没办法,只好返回桃花镇。

    “老哥哥,我对不起你啊,当初不懂事……!”王富贵的眼圈红透。

    廖东升却摆摆手:“富贵,你是个人才,没有你就没有廖氏的今天。

    你帮着玛丽夺回两千亿财产,是廖氏的大恩人。

    乔治我就交给你,帮我管束他……!”

    “老哥哥,富贵不知道你变成了这样,要不然我一定会来看您。”

    王富贵心里不是滋味。

    但那时候廖东升也混蛋。收拾他从不后悔。

    老廖又瞅瞅小芹。

    “小芹!你能原谅我吗?”

    小芹点点头:“东升,你放心走吧,从前的事我全忘了。”

    小芹已经离开他三十多年,如今特别幸福,是副总裁海涛的女人。

    别说女儿,外孙子都会打酱油了。

    “我对不起你,毁了你一辈子。”

    “不,你别这么说!那是我的命。”小芹道。

    廖东升又瞅瞅海涛,竟然笑了。

    “海涛,你有福气,我的福气被你占尽了。”

    海涛说:“谢谢,不是你当初的阻拦,我也不会在磨炼中长大,老廖,我也原谅了你。”

    “谢谢,谢谢你们,我走了,到那边享福去了。”

    说完,廖东升闭上眼,再也没有睁开。

    王富贵知道他让自己来的原因。

    廖东升人品不好,邻居们全疏远他。

    有他在这里,丧事才能办得圆满。

    “乔治,棺材准备好了没有?寿衣准备好了没?”王富贵问。

    廖乔治点点头 :“叔,全准备好了,我大伯没有儿子,因此有我来披麻戴孝。”

    “嗯,帮他穿衣服吧,时间到了。”

    死人,一定要趁着热乎劲穿衣服。等到僵硬再穿,会非常困难。

    王富贵一挥手,几个手下上去,帮着廖东升换好衣服。

    外面一阵熙熙攘攘,侯三赶到,带着员工拉来一口上等的棺材。

    只要是死人,侯三就高兴。

    他开的就是棺材铺。

    廖东升午后断气,傍晚入殓。

    三天以后就被抬上南山埋掉,地上垒起一座坟丘。

    廖乔治带着孝帽子,坐在轮椅上哭得鼻涕老长。

    亲大伯去世,他不得不放下工作来吊唁。

    但是他不能马上回去,至少要守孝七天。

    返回家的路上,王富贵一声长叹。

    “这就是人生,唢呐一响全剧终。

    曲一响,布一盖,全村老小等上菜。

    走的走,抬的抬,后面跟着一片白,亲朋好友哭起来。

    初闻不知唢呐意,再闻已是棺中人,从此不恋人世间。”

    小芹在旁边心里也不是滋味。

    别管咋说,她曾经跟老廖做过夫妻。

    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海涛劝道:“别难过,你已经送了他一程,老廖也该瞑目了!”

    大家离开的第三天,一个中年女人来到水窑镇。

    冲进廖氏老宅,她首先嚎哭一声:“俺的爹啊,你咋就死了呢?呜呜呜……!”

    那女人的身后跟一群人,全都哭得稀里哗啦。

    廖乔治坐在院子里吓一跳,立刻转动轮椅问:“你们是谁?”

    “你又是谁?”女人问。

    “廖东升是我大伯,我叫廖乔治。”

    “我是他的女儿,他前妻生的。”

    廖乔治想起来了,大伯年轻的时候有过一个女人。

    那女人曾经生下一个女儿,头房死了以后,女儿被娘家人带走。

    最起码四十年没出现过。

    现在大伯死去,他亲生女儿来抢家产。

    “你是大姐?”

    “是,我想问一下,俺爹死的时候把家产给了谁?还有这座宅子又归谁?”女人问。

    廖乔治一声苦笑:“你不去大伯的坟上瞅瞅他,也不询问他的病情,进门就要家产?”

    “废话!这宅子是我的,还有家里的存款,都应该归我,你是侄子!没有继承权!”女人嚎叫道。

    廖乔治点点头:“我不在乎大伯的家产,这样,只要你在这里为他老人家守丧七天,宅子就归你,他的存款跟遗产也归你。”

    廖乔治才懒得跟堂姐挣家产。

    他有钱,最起码几十亿。

    加上玛丽那边的公司,几千个亿呢。

    大伯留下的只不过是蝇头小利。

    “好!你走你走!这是俺家,所有的后事我来料理!”女人显得很积极。

    廖乔治道:“好!我走,来人,把我大伯的房产跟存折全部拿来,给她!”

    手下立刻拿来一个皮包,交给女人。

    女人迫不及待拿出里面的手续一瞅,发现廖东升留下一座宅子,还有两百万存款。

    她当场乐得眉开眼笑。

    廖乔治没有回头,转动轮椅走了。

    走出村子,上车的时候,又瞅一眼大伯的坟。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回过水窑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