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寻找的第二份工作，是在一户人家做保姆。

    山里丫头闲不住，不干活就浑身难受，反正距离预产期还早，不影响工作。

    那天，她在街上转悠，看到一颗电线杆子上贴了张招聘启事，有人招聘保姆。

    于是将招聘撕下，进去一个小区的三楼。

    砰砰砰，她敲开门，发现开门的是个老头子，六十多岁，满头花甲。

    “您好，大爷，请问是您家要招保姆吗？”

    “是啊，姑娘你是……？”老头子上下打量她几眼，昏黄的老眼瞬间发出两道亮光。

    “喔，俺是山里来的，想找点活儿干，不知道您用不用俺？”杜鹃微微一笑很倾城。

    老头子仿佛得了脑血栓，赶紧扶上门，才不至于跌倒。

    “要！你这样的好姑娘，我当然要！”

    “请问大爷，俺啥时候可以上班？”

    “今天就可以，闺女快进来！”老头子迫不及待要拉她进屋。

    杜鹃发现这户人家很好，有股书卷气。

    墙上挂了很多字画，桌子上有笔墨纸砚，一瞅就是退休的文化人。

    老者告诉他自己是某学院的教授，因为年老退休，每月退休金一千五。

    可老伴死得早，孩子们又不在跟前，自己不会照顾自己，不得不聘用保姆。

    “放心，只要你好好干，亏不了你，我每月给你六百块！”教授说。

    每个月六百，在八十年代末可是一笔不小的佣金。

    杜鹃点点头：“钱不钱的不打紧，关进能跟着大爷学东西，俺不识字。”

    “没事没事，我可以教你！”教授说。

    “嗯，谢谢。”

    杜鹃留了下来，开始帮教授收拾房间，一天三顿为他做饭。

    这教授不是啥好鸟，可喜欢漂亮姑娘了。

    杜鹃的加入让他充满活力，也充满对美好生活的渴望。

    从前，他还出去钓鱼下棋，自从杜鹃来到，他天天围着她转。

    杜鹃收拾完，开始练字，他就过来抓她的手，准备手把手教她。

    杜鹃微微一笑躲开，干脆不写了。

    她没上过学，汉语拼音都认不全，跟富贵六年，学会几百字。

    那些字都是男人抓着她的手，在她手掌上一笔一划教的。

    男人的手很宽大，她的手很柔滑。

    两只手总是纠缠在一起，跟拧麻花差不多。

    这双手永远属于王富贵，外人禁止触摸。

    杜鹃第一个月干完，教授给她发工资，六百块一分没少。

    杜鹃说：“大爷，您可真守信用！”

    教授说：“那是，大爷最讲信用了，不但给钱，还有礼物送。”

    说着，他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在她的手里。

    杜鹃打开一瞅，里面是一根精美的项链，非常名贵。

    “哎呀大爷，这可使不得！我咋能要您的礼物？”女人赶紧拒绝。

    “杜鹃，你收下吧，这个算是奖励，特意买给你的，两千多呢。”

    “我不要，我只拿自己应得的那一份！”

    “这是送给你的，不要，大爷就要生气了！”

    杜鹃当然知道他想干啥，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家伙想占她的便宜，在利用钓饵俘虏她的心，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王富贵的老婆岂是好惹的？

    “好，那俺就恭敬不如从命。”杜鹃只好收下。

    不要白不要，谁嫌钱多啊？

    再后来的一个月，教授对她可好了，每天大鱼大肉，还给她买好衣服穿。

    杜鹃总是欣然接受。

    很快，她就觉察到老东西不怀好意。

    因为每天晚上睡觉，老头子都会靠近她的门，一站就是很久。

    想破门而入，但是又没那个胆子。

    最可耻的是，他还偷看她洗澡。

    杜鹃有洁癖，从前家里条件好，几乎天天洗澡。

    教授的家里有卫生间，里面暖气很足，洗澡一点都不冷，还有个浴盆。

    晚上，杜鹃将冷水热水调到不凉不热，除去衣服，跳进浴盆，首先打个冷战。

    她利用脚试探着温度，最后才一点点用热水将身体包裹。

    轻轻用浴巾撩起水，慢慢擦洗身体，特别惬意。

    她的肚子已经开始鼓胀，孩子四个月了。

    上面出现一条紫线，好像西瓜皮的纹路。

    富贵曾经告诉过她，女人怀孕后都会出现这条线，那叫妊娠线。

    杜鹃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娃，别管多为难，娘一定会将你生你下来，你是娘的命！

    可惜你爹现在不知道，如果知道你快要出生，他一定会很高兴。”

    杜鹃寂寞而又无助，常常这样跟孩子对话。

    哪知道正在自言自语，忽然不好，卫生间的毛玻璃上映出一条身影。

    教授在偷看她，进不来，在外面急得抓耳挠腮。

    杜鹃却没有害怕，嘴角显出一股冷笑。

    再后来，她加了防备，每次洗澡，都把卫生间的门口弄得湿漉漉。

    还将地面打上肥皂，只要老东西敢进来，一定滑他个四脚朝天。

    老胳膊老腿，摔不死你管换？

    洗澡完毕，再把门口收拾一下，防止自己滑倒。

    这天，她进去卫生间，刚刚在地上打好肥皂，衣服的扣子只解开一半，外面的老东西说话了。

    “杜鹃，你用浴巾不用？我给你一条！”

    “不用！”

    “那你用沐浴露吗？我新买的，用这个洗澡可香了。”

    反正他就是找理由想进去。

    杜鹃烦得不行，立刻说：“门没锁，你进来吧。”

    “喔！太好了！”教授乐得不行，马上破门而入。

    杜鹃根本没解衣服，瞧着地上的肥皂沫子。

    教授刚刚进去就中计了。

    脚底下一滑，出溜！咣当！果然来个仰八叉。

    他的腰先挨的地，正好硌在门槛上。

    咯吱！杜鹃听到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老教授发出一声惨叫：“哎呦喂！我的腰，腰啊！”

    “大爷，您咋了？”杜鹃装作害怕的样子，立刻来搀扶他。

    “我的腰……断了，叫救护车，快呀！送我去医院。”

    “喔喔，我立刻去叫人，您等着！”杜鹃扑出门，马上呼喊左邻右舍。

    邻居们过来，七手八脚将他抬进医院。

    教授半个月以后回来，躺在炕上不能动弹。

    女人微微一笑，靠近他说：“大爷，我要辞职了！”

    “啥，你要走？”教授吓一跳。

    杜鹃说：“是！你的腰断了，我不能伺候一个残废，咱俩非亲非故的。”

    “我可以给你涨钱，丫头，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杜鹃说：“我就是要丢下你不管！实不相瞒，你的腰是我故意弄断的！姑奶奶要你自食其果！

    还有，别跟我谈钱，俺家的钱多得很。不信可以让你看看！”

    说着，她将自己的首饰呼呼啦啦往外掏，

    金耳坠，金耳环，金镯子，金项链，每一件都价值千金。

    教授当场傻了眼，觉得这女人身份不简单，好有心机。

    必定经过高人的训教……！

    哪个兔崽子教会她的整人本事？简直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