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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赌王 中 (补粉红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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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解语不知这个侯七为什么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就白了他几眼,便挪到南宫雪衣身后躲起来了。

    南宫雪衣瞥见侯七恶狠狠地盯着语娘,起初也甚是诧异。

    可是她到底跟了这侯七有几日了,知道他习惯手里握着两枚铜钱搓来搓去,一时福至心灵,想到语娘今日满头满身的铜钱,不由抿嘴笑了,遂侧头在安解语耳边低声道:“你这身铜钱妆,真是恰到好处。”

    安解语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南宫雪衣,问道:“你这是何意?”

    南宫雪衣就朝侯七的手边努了努嘴。

    安解语定睛一看,这才明白过来,忍不住掩袖而笑起来,又对南宫雪衣道:“我没说错吧?真是个好彩头。”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进到屋子里面。

    里面坐着的王老幺不过对南宫雪衣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南宫雪衣却对他郑重地拱了拱手。

    王老幺是从南宫雪衣的爹那一辈就在仁兴堂效力的。虽然在名分上是下属,却地位超然。

    此时两人见面,南宫雪衣的礼数反倒更加周全些。

    安解语知道以这位赌王在仁兴堂的地位,对南宫雪衣这个新晋堂主不怎么客气也是有的。

    仁兴堂的人对王老幺的地位也好象都习惯了,因此并无人呵斥于他。

    只是安解语见了,还是有些不习惯。

    她也算是大家子出身。也习惯了大家族里面,更看重出身,而不是看重个人能力,来决定各人的身份地位。

    有人就算天生愚蠢懦弱,可只要占了嫡长的位置,其余的人再聪明能干,也只能给嫡长打下手。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比较有远见的大家族,都对嫡长媳挑了又挑,以确保嫡长子不至于太过平庸无能,以免影响整个家族的前景。

    而在江湖上却不一样。

    江湖中人更信奉强者为尊,靠能力说话。

    各人的家世出身,可以锦上添花,但却不是决定因素。

    因此有豪杰多出草莽,英雄不问出身之言。

    那外来户侯七却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连招呼都欠奉。

    这边天字号赌坊的执事看见人都到齐了,就敲响了铜锣,宣布今日的赌局开场。

    安解语便同南宫雪衣坐在一旁客位的上座,留心看这两位高手如何对决。

    为了公平起见,仁兴堂今日赌局的摇骰人,不是对赌两方的人,而是从仗义楼请来的人称“赛秤砣”的赛堂主,乃是公认的童叟无欺。

    王老幺和侯七便分坐在方桌左右,赛堂主就立在方桌上方,将三粒骰子举了起来,对众人道:“这是我们仗义楼的骰子,货真价实,决无猫腻。各位要不信,可以过来摇一摇,试一试。若是有人发现这是作弊的假骰子,我们仗义楼五千两纹银奉送!”

    此言一出,堂上的人都纷纷去试了试这三粒骰子,又都纷纷摇了摇头,回到座位上。

    连安解语都一时好奇,上前去试了试骰子。

    堂上的人,除了南宫雪衣,就只有安解语是女人。

    在这个异世,会赌的女人,及其之少。而既会赌,又能到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的女人,就更是少之又少。——就算南宫雪衣家里世代开赌坊,她的父亲母亲,都没有让她从小沾染赌术。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安解语刚上前来要试一试这三粒骰子的时候,屋里的人都有些不耐烦了,就觉得一个女人过来看个热闹也就是了,居然也学人家试骰子,真是世风日下!

    可是等安解语将那三粒骰子在手里摩索半晌,掂了几下,又放在耳朵旁听了听,屋里有些内行便坐直了身子,紧张地盯着安解语的一举一动。——这骰子,可是仗义楼的镇楼之宝。当年造出这种骰子的工匠,都被仗义楼的人偷偷灭口了。其中的奥妙,自然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安解语无视屋里众人或不屑,或凝重的目光,就随手抛了抛那三粒骰子,才含笑放在桌上,对屋里众人一摊手道:“打扰了,各位请!”

    南宫雪衣惊讶得张大了嘴。

    等安解语坐回她身旁,便凑头过去,在她耳边悄声问道:“语娘,你在哪里学得这一手?”

    安解语用手掩了嘴,轻轻咳嗽一声,眼睛专注地望着赌桌上,口里只轻声道:“回去再说。”

    从她刚才的手感来看,那骰子,虽然没有灌水银,可是用料那是大有讲究的。

    简单得说,就是用了重度密度不同的几种材料糅合而成。不熟悉这种骰子特性的人,就算是有本事听声辨骰,也会经常出现判断失误。

    不过对安解语来说,都无所谓了,且就算是灌了水银也没有关系。

    对于所谓听声辨骰的高手,在安解语去过的第二世里,早就有法子克制了。

    南宫雪衣这边见安解语一幅胸有成竹、全神贯注的样子,更增疑惑。

    不过此时也容不得她多想。

    那边赌桌上,赛堂主已经将双方都验过的三粒骰子放入了摇缸里,又盖上盖子,举起摇缸,对着四围的人团团一揖,道:“各位听好了:此次赌局,是为摇摊。庄家摇定放手后,由赌局双方——代表仁兴堂天字号的王老幺,和代表宜城“吉祥如意”吉字号赌坊的侯七投注。投注完毕之后,由庄家开宝,押中者吃注,押不中者赔注。若是双方都押中,或者都押不中,则庄家吃注。”

    安解语知道,这是在讲赌局规则了,便留神听着,发现这赛堂主说得规则,有些特别之处。

    这个规则,跟通常赌坊里面的规则,有些许的不同。

    一般来说,若是都押中了,就是庄家通赔,下注的客人吃注。

    只是如今的赌局,因为是特意请的外面的人过来帮庄,当然不能让人家吃亏。

    因此参与对赌的双方都同意,若是两方都押中了,就跟没押中一样,给庄家吃个双份子,就当是酬劳。

    至于具体的输赢,就是由两位对赌的高手,猜庄家摇出来的骰子,是什么类型的组合。

    且看这三粒骰子,每粒骰子有六个面。而每个面上,又有一点、两点、三点、四点、五点和六点,六种不同的点数。

    就纯数字来说,这三粒骰子随便一起掷出去,一共会出现五十六种不同的组合。

    可是这仁兴堂天字号赌坊里赌的摇摊,却没有纯赌五十六数字组合那么苛刻,而是只赌豹子、顺子、对子和散手四种可能出现的数字组合。

    所谓豹子,便是三粒骰子都掷出一模一样的点数,比如都是两点,或者都是六点。

    所谓顺子,便是三粒骰子掷出的点数是连贯的。比如一二三,又或者四五六。

    且在安解语熟悉的赌法里,著名的同花顺,就是顺子的变种。若是骰子染了色,那么同色连贯的数字,便是同花顺。

    而所谓对子,便是三粒骰子能掷出有两粒骰子,是一模一样的点数。

    所谓散手,顾名思义,就是三粒骰子掷出来,没有以上任何一种特殊类型的,便是散手。

    就概率来说,在这四种可能的组合里,一把摇出豹子的可能性,是三十六分之一。

    摇出顺子的可能性,是九分之一。

    摇出对子的可能性,是十二分之五。

    而摇出一把“四不象”散手的可能性,便是九分之四。

    幸亏这个异世的骰子还没有染色,因此变化要少的多。

    安解语知道,对高手来说,光靠耳朵听音,就能判断出最后落定的骰子是何形态,其实也不算烦难。

    若是桌上这两个人,真是那种真正的高手,则仗义楼这种特殊材料制成的骰子,顶多能糊弄他们一两把。最多三把之后,他们就能调整自己的判断,听出正确的组合。

    果然摇摊开始后,第一把摇定放手,王老幺和侯七各押了十两银子,算是投石问路。

    王老幺押了对子,侯七押了顺子。

    安解语却听出是豹子。

    庄家开盘,果然是豹子。

    王老幺和侯七都没有押对,下的注就被庄家通吃了。

    安解语见自己第一把就猜对了,不由洋洋得意起来。看桌上那两位高手的眼神,不由也带了一丝鄙夷。

    侯七的这第一把失利,也是他从宜城过来砸仁兴堂场子以来的第一次失利。便也微微有所动容。他昏黄的双眼就不由自主地往那位满身铜钱的小妇人那里看过去,暗恨这个女人触了自己霉头。结果就看见那满身铜钱的小妇人还不屑地往自己这边扫了一眼,心里就更加恼怒。

    侯七此人心胸狭窄,又恃才傲物。在宜城吉祥如意四大赌坊里,他独得赌坊后台贵人的青睐,被委以重任,到辉城来砸场子。之前都是一帆风顺,今日却有阴沟里翻船的危险。

    侯七便将这笔帐,统统记到那个满身铜钱的小妇人身上。

    只是此时不是惹是生非的时候,侯七便将心底的怒气暂且压下,全神贯注的投入第二把。

    这边庄家赛堂主又举着摇缸凌空晃悠了数下,又翻来覆去地将摇缸在众人面前翻滚数次。就只听见摇缸里三粒骰子撞击白瓷摇缸里部清脆的声音。

    安解语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有些出神,想到了在她的第二世里,手把手带她入行的人。

    这边赛堂主已是放下摇缸在桌上,摇定第二把放手了。

    “两位请!”赛堂主将摇缸放在桌上,就对两位对赌的客人拱拱手。

    侯七和王老幺又一次不约而同的只押了十两银子。

    今日第一把的失利,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极少见的。两人便都谨慎了许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