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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

      七天时间,说长也不长,还要防止生变。阎厄道,得熟悉里面环境的。

    玄湮:你们听到我说话了没?

    没人进去过,谁会熟悉?景樽道。

    阎厄回:那,至少得知晓那钥匙长什么样子吧,它真的就是个开门的钥匙样子,还是说,具象成了别的东西?

    玄湮:喂,当我不存在吗

    钥匙本体是太极阴阳鱼,仙门这一半为阳, 鸟飞绝秘境大多数时候藏匿于花叶之中,这一半在里面的化形多为草木类。景樽道。

    你怎么清楚?没人理会后,玄湮加入了他们。

    这你别管。他站起身,颜双红废弃妖身是她自己的选择,如果你连这个也要干涉,那么你与压制妖界的人类也没什么区别。

    玄湮又被触了逆鳞,幻出龙骨刀横在他面前: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刀刃不由分说落下,旁边人已然呆住,惊声而呼:你疯啦!

    然而刀尖在景樽面前被迫停下,无论玄湮如何用力都再不能挪动半分,他的青筋暴露,目眦欲裂:你到底是什么人?

    仙门弟子景半盏。景樽眼眸一扫。

    举刀的人踉跄后退:你不是仙门弟子。

    未管我是谁。景樽看向他二人,我不会与你们为敌,我也只是要去拿一样东西。

    阎厄悄然拉了玄湮的衣袖:你还没想明白吗,纵然你是妖族首领,也不可能干涉得了每一个妖族的想法,我早就跟你说过,有些家养的妖兽灵宠,他们是自愿的,为什么你一定要赶尽杀绝,你这样做,早晚会逼得他们都像颜双红那样,宁愿舍弃妖身。

    玄湮愤恨的气息还没消,但他也没本事再轻举妄动,咬牙道:那我就毁掉训妖宝典,这样起码,甘愿做灵宠是他们自己选择,而不是宝典之力干扰。

    无论毁掉还是改写,你总得把那一块勋石拿出来吧?

    玄湮又低头叹了好几回气,终于掏出那一块勋石,递到景樽手里,递过去后才反应过来:所以,我们三个中间,是挑了景师弟去吗?

    他们已大略猜出景樽也非仙门之人,但真实身份不知道,而可以确定的是,景樽的修为比他们高。

    还是景师弟去有保障些。阎厄回道,微顿一下,如今还叫师弟,不会委屈了吧?

    景樽笑道:叫什么都可以。

    拿到仙门钥匙,咱们三个,是不是各奔东西,都会离开照砚山了?阎厄问。

    是会离开照砚山,但并非各奔东西,我们还要去魔族找另一半钥匙呢。玄湮回道,最后还要共赴南海。

    行,南海就是我们分散的起点了,看样子相聚的日子不多,咱们别动不动就打架,好好相处吧。阎厄弹了弹那龙骨刀。

    玄湮把刀收回,轻叹道:我在照砚山几百年了,说实话,还真有点舍不得。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此话亘古不变,不必感伤。景樽将勋石集齐,合并为一体,在下定不辱使命。

    作者有话要说:  景樽:关于御剑决,两位师弟有什么想说的?

    阿酌:不是我们学艺不精,我们俩驾照拿了,但一直没有车,所以手生不会开。

    孟夕昴:大师兄自带车给我们当司机,可他那副驾只有小师弟能坐,不过无所谓了,我以后也不会坐他的车了。

    第24章 鸟飞绝

    十块勋石开启秘境,正好阿酌得了五好弟子称号,也可进秘境,掌教问他们是分开还是一起,两人不约而同答一起,掌教没再说什么。

    掌教立于映霞峰后殿庭院之中,闭目静静站着,从清晨站到日暮,肩上落了不少花瓣还有枯叶。

    他轻轻一吹,那花瓣枯叶飘落,唯一片变黄的叶子未被吹落,他将那叶子拈起,往空中一抛,烟云叠绕,徐徐卷出层层阶梯。

    进去之后寻个舒适位置安心打坐,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睁眼,七天后修为就会有大幅度提升,记住,不要碰任何东西。掌教叮咛一番,待二人踏上阶梯,他手中叶子一抛,那入口消散不见。

    阶梯两旁都是烟雾,抬眼看上面一片虚空,阿酌回头望望:原来鸟飞绝藏在那片黄叶子里?

    不,它每次都是变幻的,掌教也不能确定藏在哪里,一切看机缘,他在院子里站一天,落在身上无数花叶,吹不掉的那片叶子是秘境入口,然而下一次,就一定不是同一片叶子。景樽伸手拉着他,待会儿你安心打坐,我就不陪你了。

    你来秘境是另有目的?阿酌已看得出来。

    对,我要找太极阴阳鱼。他思量须臾,告诉阿酌一半真相,前任魔尊的灵器识途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我想要。

    书中的确有讲过,魔尊景半盏的灵器叫识途戟,原来那识途戟是前任魔尊的,不过师兄之前不是让胡一青制作灵器了么,是胡堂主做的不顺手?阿酌暗想,又道,我能帮上什么忙么?

    不用,你在身边我会分心。两人已经上了阶梯,走过的路慢慢消失,原本的虚空幻化成繁花盛开的青草地,旁边有溪流汩汩,天边悬挂一弯彩虹。

    景樽携着他至一阔叶树下,这儿遮风避雨,扑鼻而来花香袭人,泉水铮鸣,他把人一按:你就在这里,闭上眼睛,让灵力不断游走成小周天,七天后出去,你应当可以达到金丹期,运气好的话,直接到元婴期也有可能。

    阿酌听话坐下,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景樽叹道:你的族人还有你的家人,他们失去自由身,却无性命之忧,出来后,可就不一定了。

    我知道了。阿酌挤出一个笑意。

    景樽想了一想,又道:虽然我不愿干涉你的自由,但还是希望你不要去做徒劳的事。

    阿酌没有回应,盘腿而坐闭目运转灵气。

    这边方一闭眼,景樽眼中所见之景开始变幻,风和日丽的青草地若时光摧残渐渐枯黄凹陷,又有秋风扫落叶,不一会儿后风雪连天,大雪沾满了他的发。

    四季之景不断变幻,发上的雪才落,见烈日高悬,他抬袖挡了挡阳光,才放下衣袖,又是大雪飘落。

    而那打坐的人睁开了眼。

    一双眼睛疑惑地四处看:怎么一眨眼功夫变成这样了?

    景樽瞧他抹着额头的样子,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太阳啊,这么毒辣的太阳,热死了。师弟解开外衫,拿手扇着风,往他身上瞥,你不热吗?

    景樽眼中所见却还是大雪漫天的模样。

    师弟又甩了一把汗,再松一松里衣的衣领:方才的树呢,花呢,草呢,怎么一点遮挡的地方都没有了?

    景樽看着他的神情,这是没有非要伪装着什么人设的师弟,他本来没有城府,内心所想就是口中之话。

    也因此,他听不到师弟的内心话了,因为他想到什么都已经说了出来。

    他往四周看,在他眼中还是风雪飞舞,好在身着鲛绡也不觉得冷,大雪阻碍视线,前方雪落有什么东西崩塌,崩塌之后,出现了一个小小阁楼。

    那儿有个屋子。身边人道。

    他二人既然都看得见,便是真的有了,景樽牵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风吹得凛冽,而身边人只道太阳照得太厉害。

    推门进屋,内里黑暗,隐约可见光,门边放着长明灯和夜明珠,都还没启用,也不亮,好似等着他们来选择。

    在照砚山用惯了长明灯,阿酌顺手去拿,然又一顿,想及在魔族都是用夜明珠照明的,他浑然不知自己心有所偏,挪过手取了夜明珠,轻轻一拂,薄如轻烟的柔光慢慢铺开。

    光亮照透阁楼,楼内虽分上下两层,但中间没有隔层,一层大厅内红色纱幔轻微拂动,摆着桌椅,后面是阶梯,两人看了一番,慢慢走上阶梯。

    上了二层,入目几间屋子,他们打着夜明珠在门口一一看了,有一间是储物室,放了一堆杂物,竟还有一间里面放着摇摇床,小小铜铃在床上的摇杆上晃来晃去。

    剩下一间里面便是普通配置,很像照砚山所住的屋舍,桌椅床帷,那床边帷幔跟一楼一样,都是大红色。

    阿酌好奇推开这间房,把外衫丢到被褥上:还是热,我家住的地方堪称火炉城,也没有这里这么热,而且好歹有空调,这里可是什么都没有。

    何况他们还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实在遭罪。

    他还想解开里衣,想想不合适,只拿起桌上一本书扇风,扇到一半竟看见那书封上是春宫图,骇然一惊连忙丢掉。

    这里只有他二人,那床边帷幔轻拂,一下一下撩拨心扉,他道:这秘境可真奇怪。

    景樽问:怎的奇怪?

    我想做的事情,都不能控。他轻拉眼前人的衣带,你热吗?

    景樽缓缓摇头。

    他笑道:师兄,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景樽道:因为你是我师弟。

    他又笑: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么?

    景樽道:还有。

    师弟带着那丝丝浅笑,伸手去拉他的衣带,眉目微微凛了一下,他身上的鲛绡又不见了。

    景樽也淡淡而笑,随着他走进帷幔之中。

    帷幔轻摇,风雪亦或艳阳,都成窗外风景。

    待风停雪歇,那炙热也慢慢退散,景樽伸手轻轻覆上阿酌的双目。

    周遭又闻花香,阿酌再睁开眼,见自己还在青草离离的树下。

    没有烈日,乃至于也没有师兄。

    他起身走过草地,听得刀剑乱舞之声,溪水那边师兄刀剑流光法器轮番上阵,在与在与空气打斗。

    打得还很激烈。

    他不好意思打扰,静立在旁,看那时而飞起时而落下的身影,待又一甩袖,各种法器忽然消失不见,师兄终于落地站稳,向他走来。

    他回过神:师兄你看到的和我看到的不一样?

    景樽四处望望,也见青草地,他的气息还有些不稳:现在一样了。顿了须臾,目光撇到一旁,你方才睁眼了?

    阿酌疑惑:我是在睁着眼啊,但好像不是我要睁的,数遍周天走完,我就自然而然睁开眼睛了。

    嗯,你的修为已有进阶提升,此时是间歇时刻。景樽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说,你刚刚坐下,便睁过一次眼,是吗?

    阿酌思量须臾,渐渐脸红:好像是,所以碰见了幻境。

    当时我还未走,与你所见幻境一样。

    什么?阿酌陡然抬眼看一看他,又连忙低下,脸上更红。

    所以那阁楼里红纱帐暖,几度痴缠,虽为幻境,却是两人同时看到感受到的场景。

    他见面前人只觉羞怯,即便什么都没发生却又好似已肌肤相亲,那些感觉真真切切,叫人没有办法视若无睹。

    可是他又十足羞愧,按照师兄所言,这些幻境是他睁眼所至,那大抵都是他心中所想。

    师兄会怎样看他?

    他将头垂得更低,手紧紧攥着衣襟。

    而一只手被拉住,景樽道:是我有私心,我本来应该在第一时间捂住你的眼睛。

    那被拉住的手微微一颤,阿酌的眉眼之中有一丝雀跃,方方抬眼,却忽一惊:那阁楼

    那幻境中的阁楼竟又出现,在溪水对面,竹子搭建的两层小楼,打开的门边拂出红色帷幔,一模一样。

    这秘境容易困人心扉,所以掌教特地强调在内修行不可睁眼,因为睁眼便易见幻境。景樽牵着他往前走,但没关系,你已知晓它为幻境,就不会再被其迷惑,走,咱们再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两人又向阁楼走去,还是没有隔断的两层,楼上的房间门在开着,阿酌想起刚刚所经历的场景,双颊又红透。

    他随手要拿夜明珠,景樽抬臂一挡:再拿夜明珠,所见之景应该与方才一样,换一个试试?

    阿酌点头,举起长明灯,拂袖点燃。

    那帷幔从眼前拂过,一片大红,慢慢飘落,房间、溪流、青草都不在,只有荒芜之境,有两人在打架。

    便是他们二人,周身皆是血,他的挽风箭已快将景樽刺穿,而景樽手中那一把长戟正向他刺下。

    他的手一紧,身边人立即牵住他:幻境。

    他不愿再看,速速将那长明灯放下。

    一切恢复正常,眼前还是红拂飘动的阁楼,他大口地喘着气:我绝没有这种想法,我怎么可能会与你互相残杀?

    作者有话要说:  景樽:师弟其实你再拿一次夜明珠我没意见的。

    第25章 秘境

    景樽看着那桌上两盏灯,温声道:鸟飞绝幻境由花叶之中幻化而出,常言一花一叶一菩提,此秘境为喜怒忧惧爱憎欲之七情,只是我倒不知,七情原来可以分开,你拿夜明珠,所遇喜、爱、欲,拿长明灯,就是另外四个。

    即便是怒忧惧憎,也不至于憎恶如此,为什么长明灯会让我看到你我互相残杀的画面?

    我也不知道。景樽回头看看,你的间歇时间快到了,回去继续打坐。他牵着人走出阁楼,刚一出门,那阁楼消失不见,阿酌眼中仍旧是青草地。

    而景樽微微蹙眉,脚步急切一些:你快去吧。

    阿酌觉察不对:你看到了什么?

    我是来拿东西的,秘境不会让我轻易得逞,总得有点刁难。他抚一抚身边人的发丝,但都是幻境,没事,你快去吧。

    阿酌点点头,走回树下,盘腿闭目。

    景樽脚下已被烈火围绕,熊熊火焰之中陡有长龙窜出,嘶吼绕过他周身,他凌空而起脚踩在那火龙头上,这烈火非凡间之物,他只觉脚上一阵炙热,不能多留,幻出一把长剑狠狠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