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玩儿蛋糕没说玩我。”赵遇避闪不及，左脸上沾了不少奶油。

    等连烟吹完，他借着黑暗，也趁机抓了一把往她脸上抹。没想到对方早就熟悉了他的路子，抓来个人挡了一下，这一把就全抹到了叶声的嘴上。

    叶声有些欲哭无泪，他嘴巴上全是奶油，“烟姐、遇哥……”

    连烟在他后面笑。最后不知怎么的，这场战争就演变成了团体蛋糕大混战。

    等大家从快乐中脱身后，才发现连烟家已经变得一片狼藉。

    赵遇此时正躺在她身侧，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连烟快要发飙，连忙起身驱逐人去打扫。

    “去去去，刚刚就你最疯……”

    他抓着叶声，让他去把客厅地板收拾了。然后又拉起连烟的手，带着她去浴室。

    两人身后的安知晓大叫，“喂！赵遇！刚刚明明你自己也玩得可起劲儿了，你这……”

    她还没说完就被人按住了，另一个朋友朝两人背影努了努嘴，使了个眼色，“嘘，要去谈情说爱呢。”

    等安知晓挣脱了手，才气喘吁吁地吼道，“赵遇！我就知道你对连烟不怀好意！！”

    “哐”地一声，浴室门被人关上了，那声怒吼被早早地被隔绝在门外。

    玩到这会儿，连烟也开始有些犯困了。她准备接水冲把脸，没想到赵遇也挤过来，把手迭在她手上，去抢她的水。

    他的手掌很大，覆在上面，一滴水都没让漏下来。

    “干嘛！”连烟怒瞪他。

    赵遇笑了一下。

    两人进来的时候没开灯，浴室里只有月光淌着，淌在他这笑容上，让这个笑泛起雾意，连烟没太看懂。

    他把手翻过来，掌心的茧隔着水磨到连烟手上，热意也仿佛透过凉水送了过来。

    “你不觉得很像我们小时候吗？”他抬眸，连烟看到了他总是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在暗处更显得晶亮。

    “那时候我洗手你总是这样跑过来，放到我手上。”

    赵遇以前也是院里的孩子王，不过不是玩得开，而是没人敢惹的那种，只有连烟来了以后敢踩在他头上欺负他。

    连家是后搬进来大院的。

    当时刚步入青春期，连烟长得可快，比他高一大截，力气还大，加上性格开朗仗义，大家都愿意跟她玩，“孩子王”这个称号很快就易主了。

    赵遇最开始是不服气的，天天去惹她，惹一次被揍一次。哪曾想，这一被欺负，就欺负了十几年。关键他后来还越来越甘之如饴。

    他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连烟的，但好像从情窦初开起，他每一次旖旎的梦里，他每一次渴望牵起的手，只有她了……她占据了他整个年少的梦境，让他无瑕再顾及其它。

    清冷的月光洒在身前人的头发上，她鼻尖还有一团乳白色奶油，衬着她褐色明眸愈发动人，那甜腻的味道像在诱惑着赵遇，让他忍不住低头。

    “……”

    就在要挨到那张渴望的唇时，连烟开口，“你说得我好像在欺负你一样。”

    她唇舌间的气息喷洒在赵遇低倚过来的下巴上，但话语里的不解风情瞬间击碎了这场似幻似真的美梦。

    赵遇拉开距离，磁性嗓音微哑，“你就是在欺负我啊，你刚刚也在欺负我。”

    连烟一巴掌拍到他的胸肌上，强烈反驳，“我没！”

    她带着水珠的手把赵遇前胸的衣衫拍湿，贴在皮肤上薄薄一层。

    “喏，你现在还打我。”

    “那是你欠打。”

    最后这场争执自然是理不直气也壮的烟某人获胜。

    赵遇摸了摸鼻子，闹腾之余，他心下也有些苦涩漫了上来。

    她总是这样，根本察觉不到他对她的心思，又或许她也知道吧，但并不想捅破……因为在连烟看来，作为朋友的他远远好过作为恋人的他。朋友能陪伴着走几十年，恋人可以吗？而且她的感情冷却得太快，结束后又该怎么互相面对呢？

    连烟或许可以坦然，赵遇……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道理他都明白。可是呢，他的心仍在妄想着。

    “走，去抽支烟。”

    清理好后，连烟拉着赵遇去浴室的窗边。这里有个小阳台，月光洒在上面，像是天然的灯光。她把手撑在上面，点了支长烟。

    一点星火在黑暗中颤动，纤长的手指微动，缭绕的雾随着窗外的风飞散。

    “抽不抽？”连烟把盒子递给他。她知道赵遇会抽烟，但几乎从没见他在自己面前抽过。

    唯一一次是她出国前，她把消息告诉大家以后，那段时间里根本找不到赵遇人，去他家以后就看到了满地的酒瓶和烟头。

    赵遇冲她摇头，他其实根本没有烟瘾，尼古丁只是某段痛苦时间里的寄托。但这些，她并不知道。

    他对她的想法，他积压的痛苦，都被悄无声息地掩埋在了暗处，赵遇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迎来开解。

    这样想着，他觉得胸腔里的器官竟像是被裹上了一层名为痛苦的膜，密不透气，无力喘息。但赵遇却又意外地发现，自己竟还能如寻常般出声。

    “算了，还是来一支。”他抓起额发，高挺饱满的前额露在月光下。

    可能伪装久了以后，某些行为都可以被内化成习惯吧。

    “你烦不烦！”连烟又瞪他一眼，直接把自己抽到一半的烟塞进他嘴里。

    赵遇完全不嫌弃，一只手顺势握住她递烟的手，把它紧攥在掌中。烟上沾了她的味道，味道仿佛都香甜了起来。

    赵遇又忍不住笑，踩在这样甜蜜而痛苦的钢索上，不去望底下的深渊，毅然前行着。

    两人聊了会儿天，赵遇觉着身上很是不舒服，他低头一看，刚刚被打湿的衣服完全贴在了身上，把皮肤都洇着了。

    他干脆咬着烟把上衣都脱掉，反正以前他也不是没对着连烟裸过上身，这动作并不突兀。

    连烟站在一旁，没说什么。

    但连烟忘了，他们这几年聚少离多，赵遇大学去的是军校，后来毕业直接进了部队。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早就将他的躯体，锻炼得更为挺拔健硕。

    这会儿还是没开灯，微微清冷的光洒在男人裸露的蜜色上身，像是给他镀上了层金属色的银光，衬得他就像打了高光的男模。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饱满的胸肌，随着他抬手褪掉衣服的动作，被挤在了一起，中间的沟壑格外深幽，诱惑着人想要伸手去探探。

    连烟就是被诱惑到了，加上她和赵遇密不可分的关系，她直接拿着手指按了进去，发现手指的小半截都被那深沟给吞了进去。

    她忍不住骂了句脏话，然后对赵遇说，“你怎么练的？”

    几年不见，这有点太牛……也太大了。

    她见过不少荷尔蒙十足的漂亮男性躯体，除了那种专业级的健美比赛，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胸围这么、这么大的。

    更何况，他全身其他处的肌肉都很适中，不会让人觉得夸张的可怕，实在是非常赏心悦目。

    赵遇被她手指的冰凉镇了镇，她点过地方的鸡皮疙瘩都忍不住站了起来。

    这可比枪子儿刮过的威力都大，他在心中想道。

    连烟在他面前从来肆无忌惮，她直接把手按在上面，发现自己的手掌还不如男人的胸大。

    她忍不住咂吧了下嘴，“赵遇，你这样的身材应该多造福一下广大女性啊。”

    赵遇把手围在胸前，微哑，“我不想造福广大女性。”

    我只想造福你，后半句他没说出口。

    被他的动作一带，连烟的手下挤入了更多柔韧，那条沟也愈发深了。

    连烟突然目光灼灼地抬起头，按在他胸肌上的手微紧，“赵遇。”

    “嗯？”

    你是故意的对吧？”

    “……”

    赵遇面上状若不知，手臂拢得更紧，“故意什么？”

    连烟望进他明亮的黑眸，定定地和男人对视了好一会儿。

    她的视线从他英挺硬朗的轮廓撇开，滑到手下的绷紧肌肉，那蜜色手感好极了，柔软不失韧性。

    连烟舍不得放手，便将它攥得更紧。等身前这具蜜色躯体的胸膛慢慢浮上一点红，她才松开些，对上那双明眸，一字一顿地道，“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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