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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三百八十八章 农商

      秦游猜测的一点都不错,鹏城作为距离东海诸州府最近的城市,一家二姓中的方家,其影响力早已在这座城中无处不在。

    就说这方家,本地的知府就姓方,方同悟,不过礼部上的官册中,本地的知府可不是方同悟,而是叫许同悟。

    人是同一个人,不过是这个知府自己将姓给改了,可想而知其人有多没底线了,也可以从侧面看出方家在本地的影响力。

    刚刚郭掌柜所说的“方”律,说的就是方家定的规矩。

    只要进了这鹏城,就必须按方家的规矩来,方家的规矩不多,大多和“商”有关,其中就要求本地做生意的人必须童叟无欺,就和贩卖假酒似的,有着十分详尽的处罚措施,贩卖多少,价值几何,又要罚多少,赔多少等等,最为严重的法令触犯了,是要受刑的,去官府受刑。

    夏朝的官府,行的方家的刑罚,属实是骇人听闻。

    可事实就是如此,像秦游这种情况,花了一百六十贯买了壶假酒,店家除了要赔六百贯外,还要挨十板子。

    鹏城通向数个州府,除了尚云道,还有罗云、广怀二道,所以这里有很多外地人,不过甭管是哪里来的,必须按照规矩办事,要是坏了规矩,官府非但要拿人,方家也要拿,方家的人会从外地人入城的那一刻开始查,接触过什么人,住在哪里,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等等。

    除此之外,在这座城中,有钱就是大爷,只要不坏了规矩,用郭掌柜的话来说,那就是当皇帝都行。

    总而言之,一是不能坏了方家的规矩,二是有钱就可以在不坏了方家规矩的前提下为所欲为。

    在郭掌柜这打探完了消息后,秦游收了四百贯银票,乐呵呵的带着凤七离开了。

    值得一提的是,郭掌柜并没亏钱,他这酒是从方家进的,方家很讲理,至少在这种事上很讲理,郭掌柜赔了多少钱,方家给多少,至于方家是不是要找送酒的人要这笔钱,那就不得而知了。

    离开后,秦游又带着凤七逛了一会,终于明白一件事,这座鹏城,方家无处不在。

    就如同郭掌柜的店铺,一楼是赌档,看似和方家没关系,可是放印子钱也就是放高息贷款的,正是方家的人,二楼茶馆,所有的茶叶,都是从方家茶庄进的,酒楼和食肆更不用说,酒和肉食都有方家的人来送货。

    布庄,不是方家人开的,里面的布匹全是从方家进的货。

    学堂,方家人投的钱请的先生,颇有才学脑子好使的,年底都会被方家的管事挑走。

    车马行的轿夫,轿子都是租赁的,而这些轿子,也都是方家租借给他们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方家就是鹏城“商业”体系的源头,可以理解为供货商,也可以理解为制定规则的人。

    半天下来,秦游感慨万千。

    这鹏城里所有的行当,都和方家有关,更令他无法想象的是,商贾不需要上税给官府,当然,也不需要给方家上税,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给方家打工。

    方家不参与经营,只是提供一个平台,或者说是提供必备的工具。

    在鹏城中,方家制定了一个规则,一个标准,然后利用规则和标准来赚钱。

    作为一个后世人,秦游太清楚这种手段有多么的高明。

    制定一个标准,打造一个平台,先期投入巨资弄死其他同行垄断市场,最后商家和客户的钱,两头赚。

    这种资本运行方式,后世比比皆是。

    不过方家这种方式和后世还是有些许的不同,他们是行业制定者,不存在同行,可以说是很创新了,就比如车马行,不将车马和轿子租给大户人家,而是租给苦哈哈,让这些苦哈哈去卖命的赚钱。

    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方家还很“公平”,没有仗势欺人,可以说是童叟无欺,酒是假的,赔钱给你,印子钱的利息也不是特别高。

    秦游和凤七二人回到客栈的时候,乔冉还没回来,贺季真依旧呼呼大睡。

    泡了壶茶,秦游坐下后,乐道:“这鹏城还真是让本世子刮目相看,商业体系居然这么成熟。”

    凤七连连点头,是啊是啊的附和着,完全不知道商业体系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鹏城不错,真心是这么觉得的,商贾受到尊重,人们遵守契约精神。”秦游喝了口热茶,感触良多,看向凤七:“你觉得呢?”

    “小的不懂。”

    “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凤七挠了挠后脑勺:“小的觉得鹏城不好,可哪里不好…小的一时又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好像人人…”

    “人人都在谈钱,是吗。”

    凤七不太确定的点了点头:“或许是。”

    “这有什么不好的。”

    作为一个后世人,秦游清楚,商业是社会体系不可或缺的一环,社会体系的发展,生产者和消费者的衔接协调,劳动力的吸纳利用,都需要商业的带动。

    “就好像咱们北郊大集似的,没有大集,那群刁民哪能天天喝酒吃肉,你说是吧。”秦游摊了摊手:“所以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夏律对商贾那么苛刻,商人也不受到重视和尊重。”

    “您说的,小的也知道,大集的庄户日子是过的宽心,可…”凤七不解的问道:“可都变成了商贾,谁来务农,粮食何来?”

    秦游微微一愣,随即自嘲一笑,想通了关节。

    以前他还觉得秦老大和朝臣没什么见识,重农抑商,现在凤七这么一“提醒”,如此浅显的道理他也想明白了。

    原因很简单,古代生产力太低下了。

    本来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就不是很多,如果农民都放弃土地开始经商,那么就会对农业生产造成严重的影响。

    这样下去的话,问题也就随之而来了,种地的人越来越少,粮食产量也会随之锐减。

    没有粮食,动摇的就是国本,就说最简单的一个道理,老百姓吃不起饭,那就只能剩下一件事可以干了,造反!

    可转念一想,秦游又觉得不对了。

    生产力低下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不少人根本种不起地,因为地都在地主的手里,之前就听朱善说过一件事,前年是个丰年,京城下县的粮食产量比往年提高了三成有余。

    那些地主们竟然私下里达成了协议,一起将大量的粮食统统倒入了柳河之中,目的就是维持粮价的平稳。

    在夏朝之中,甚至说是中州,其实这种情况比比皆是,还有玩的更花花的,头一年屯的粮食足够了,第二年就不种了,宁可把地荒着也不种。

    “问题…不在于没人种地。”秦游若有所思的说道:“而是在于这些地,不在百姓的手里。”

    “那您说怎么办?”

    秦游哑然失笑:“朝堂上的君臣都没办法,更别说我了。”

    “连您都没办法,朝堂上的君臣更不灵了。”

    秦游回头看向凤七:“最近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吃什么了,情商这是蹭蹭的往上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