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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8)

      奇怪的是他居然还甘愿。

    我什么我?季远溪道,大人,应该就这三种可能了吧,第二种被你否了,真实原因要么是第一种要么是第三种了,或许两者结合起来也有可能。

    顾厌又气又笑的倏然想逗一下季远溪,道:若我说,是因为我要死了呢?你跟着一个死人有何意义?

    季远溪微微一愣,随即道:呸呸呸,说什么呢!你可千万不能死!

    生老病死,人之常事,为何我不能死?

    季远溪:

    完了,这咋整,理由好难想啊。

    作者有话要说:  草,为啥别人家都是受眼尾发红,我这边是攻眼尾泛红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感觉还挺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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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沉默稍许, 季远溪倔强又无理地说:反正你就是不能死。

    顾厌好笑的继续问:倘若我真死了呢?

    那我就只能跟着你一起孤独的死去了。

    这句话,季远溪从嘴里滑出来的十分顺畅。说完才意识到,似乎是说漏了嘴。

    顾厌也微微一怔。

    他的心, 方才被眼前人轻轻碰触过的心,莫名于刹那间跳的快了些。

    居然有人愿意跟他

    这个人, 还是他可望不可即的

    你要跟我一起死?声音有些哑。

    季远溪:

    这句话,你是真心的吗?

    是吗?

    远溪, 你说话。暗哑的声线中竟潜藏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祈求。

    你说话,远溪。

    干嘛啊, 一直追着问个不停

    你不说话, 我就当你默认了。顾厌微蹙的眉似乎染着一抹期待,不过,我还是想亲口听你说。

    说什么啊季远溪微微垂眸,不敢同他对视,良久道:我、我随口乱说的。

    我不管, 就算是随口乱说, 你也说出来了,就算是开玩笑, 我也听到了。你说了,你要和我一起死。

    声音中的祈求被释放,季远溪甚至听出来这祈求中夹杂的一丝固执。

    干嘛啊, 还追着不放了

    而且我不管这三个字, 真的是从大佬您嘴里能说出来的字眼吗

    远溪。顾厌执起季远溪的手,强行陷入指尖,同他十指相扣。

    啊叫我干嘛季远溪耳根微红。

    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顾厌用那双眼尾泛红的漂亮眸子深深凝视,神情十分动人。

    季远溪怔住了。

    那带有祈求的、卑微的语气, 让季远溪怔住了。

    这个男人,真的是书里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吗

    远溪,你如今对我没感觉没关系,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的。追求你的人很多,但是我也很好。

    季远溪:

    远溪,我是真心的。顾厌将十指相扣中的手放在胸前,有些慌张的让季远溪的手贴近他尚有温度的心脏,你看,我真的是真心的。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挖出来给你看。

    挖出来看?

    季远溪忍不住缩了下手。

    顾厌下意识抓的更紧了:远溪,你相信我,虽然我这个人十分不可信,但我发誓,我方才说的话定是真的,若有一丝虚假,定天打

    季远溪伸出另一只手覆在顾厌唇上,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好了,我相信你。

    你相信了。顾厌扯了扯唇角,脸上的表情令人动容,我好高兴。

    有这么高兴吗

    顾厌眸中闪烁的炙热光芒季远溪看不懂,那害怕被拒绝的感受却由紧紧相交的手传递了过来。

    这让季远溪有种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他脆弱之处的感觉。

    弄的季远溪的声音也有些干涩了:千秋和纪慎呢?

    沈光夜死了,他们都可以出宫殿了,我同他们说等你醒后会带你外出历练,让他们先回宗门。他们想留下等你醒,被我赶走了。顾厌道,他们在宗门信物里留了言,你没看到么?

    忘了。

    季远溪掏出被他遗忘的宗门信物,果然上方有来自晏千秋和纪慎的两条传讯,给两人各自回了句安好后,他道:你还没解释呢。

    何事的解释?

    就你之前突然跟那个三界第一美人出去的事。

    顾厌说了,竟然是和季远溪有关的事。

    季远溪怔了下道:他说我中了毒你就信了?你就真的跟他出去了?

    虽然我在你体内并未发现毒素万一真如此,怎么办?

    季远溪:

    况且我在识海中有说让你等我回来。

    不好意思,这句话真没听见。

    远溪。顾厌将两人连在一起的手放在脸颊贴着,声线微微颤抖,激动又卑微: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

    所以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让人动你一根头发。

    音落,顾厌俯身吻了过来。不愿被压到地上,季远溪伸手环绕过去借力,揽住对方的背,他感到那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颤,旋即牙关被撬开了。

    绵长的亲吻结束后,猫咪蓦然悄无声息地跳了进来,用那双在黑暗中绿到发光的瞳静静看着。

    顾厌睨了猫咪一眼,起身道:远溪,我很想继续下去,可我们该走了。

    走,去哪里?

    不知,但有废物追过来了。

    追杀的人来的比想象中的要快,不过几个呼吸的瞬间,洞口外就传来一声饱含期待和兴奋的吼叫:魔头,快出来受死吧!

    远溪,你去山洞里面藏起来,阿狗会保护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当做没听见,一定不要出来,知道吗?顾厌轻声说完,随即不容置疑地起身走了出去。

    季远溪想拉住他,被猫咪跳到怀里止住了动作,他迟疑了一下,道:你当心。

    见里面无人回应,外面的人又道:魔头,我们知道你在里面,还不赶紧出来受死!?

    受死的人,是你们这些废物才对。顾厌好听的声音恢复成往常一贯的冷漠。

    看见男人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逐渐现身,站在山洞等候的黑压压一片修仙者都欣喜若狂。领头的修仙者难以抑制的兴奋了起来,他的牙关甚至因此而颤抖。

    领头那人道:十年前让你给跑了,如今看你还能往哪里逃?今日,我定要取你项上人头,咱们不死不休!

    逃?顾厌微微侧头,眉挑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依本尊看,该逃的人应该是你。

    话音刚落,为首那名修仙者发出一声惨叫,下一瞬他头身分离,骨碌碌地滚到一旁,吓得人群中发出不少尖叫,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让他们憎恶又害怕的魔尊是如何出手的。

    有人怒不可遏道:你、你这魔头,就应该被当场绞死!

    绞死这种死法,也太便宜我了。顾厌唇边晕出一抹浅笑,用与之不符的阴冷声音道,说这句话的人是谁,你敢站出来吗?

    人群中顿时鸦雀无声。

    顾厌:啧,只敢说不敢做的废物。

    有人气势不是很足的开口:我、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本尊也无需你们这些废物放过。

    你!!!

    这时,一道白色人影踏风而来,怒喝一声:孽障,受死!

    一柄银白的剑以破空之势直冲顾厌面门而去,气势磅礴,恢宏无比。

    顾厌抬手打掉那柄剑,旋即人群被分开,一名清朗的男子负手缓缓走上前来。

    大人!

    大人,您来了!

    大人,这个魔头他!

    男子目光一抬,看见地上了汩汩流血的尸体,他的表情骤然变得悲痛起来,一个纵身上前,抱住那颗尚未合眼的人头,任由鲜血染红他一尘不染的白衣,孩儿!我的孩儿!

    悲痛地叫了几声后,男子猛然抬头,目呲欲裂: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孩儿!本座今日定要手刃你这魔头,来慰籍我孩儿在天之灵!

    顾厌冷冷看他一眼,道:玄仙宗的废物,十年前你没能杀的了本尊,十年后你也未必能做到。

    那你就看看吧!

    说罢,男子把头放下,提剑上前,周围若干修仙者也皆掏出各自法器,齐齐一拥而上,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惨叫声痛吟声不绝于耳。

    季远溪在山洞内心惊肉跳地听着,有一下没一下摸着猫咪的手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

    阿狗,外面究竟来了多少人,你说他一个人能行吗?季远溪垂着头,声音极低,不知是在问猫咪还是在自言自语,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也是这样整日被追杀着,对吗?

    猫咪安慰般舔了下季远溪手背,粗糙带有倒刺的舌头刮的他麻麻的。

    人声越来越多,似乎后面追杀的修仙者也都过来了,季远溪不知道外面究竟有多少人,除了法器碰撞发出的声音外,全是对顾厌的咒骂声,不堪入耳的诅咒让他忍不住捂住耳朵。

    好像整个世界,只有自己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山洞外的杀戮持续进行着,时间过去了许久,季远溪忽的听到顾厌一声强行压下去的痛呼,他不禁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心也渐渐地沉了下去。

    他受伤了吗?

    季远溪很想出去,但他不敢。

    笨,人太多你就逃啊,死撑着有什么意义,就算他们到时候发现我,也没任何理由对我下手。

    就算有,我也能全身而退,根本不用担心。

    哈哈!魔头!这下看你往哪里跑!一道嚣张中透着狂喜的巨大声音盖过所有人传了过来,想不到你的命竟然是属于我的!

    哼。季远溪分辨出这似乎是顾厌的声音。

    哈哈哈!我马上就能名扬天下了!去死吧,到时候,我要把你的头挂在我们宗门,让往来的人都能看啊!!!

    张狂的话语化为一道凄厉惨叫。

    惨叫声后,愤怒谩骂的声音更多了,低俗粗鄙还下三滥,难听到季远溪无法相信这竟是从那些平日自诩静雅高洁的修仙者嘴里能吐出来的话,连街边不学无术的粗鄙混混都不一定能说出来。

    不行,他得出去。

    季远溪移动步伐,被猫咪死死叼住衣摆不放,他忍不住道:你放开!

    声音不大,却能透过曲折蜿蜒的静谧山洞,一点点被空旷给推出去。

    霎时,山洞外的打斗声逐渐小了下去,似乎是他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不过稍许,季远溪听见有人大声道:里面有人?谁,谁在哪里!?

    季远溪心头一颤,双腿宛若灌铅,沉重到挪不动一丝一毫。他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是魔修吗?有人叫了一声,把矛头又指向了顾厌,你这魔头,想不到还带了人过来!

    与你这废物何干?顾厌的声音透着无边虚弱,季远溪想,他肯定是受伤了。

    看你不过强弩之末,嘴上竟还如此嚣张!又有修仙者叫道,今日我就要为家人报仇,取了你狗命!

    本尊对你模样没有印象,又何时杀过你家人?

    你!你杀过的人太多,自然是不记得了!

    顾厌的声音低了些,你就说是何时。

    二十年前,沈家庄!那人说起此事,声音骤然染上哭腔,整整八十口人的灭门惨案,你竟因为杀过的人太多不记得了!

    本尊知道此事。顾厌的声音更低了,似乎是因虚弱导致的,但若本尊说此事非本尊所为,你会相信吗?

    你说不是你杀的?哈哈哈哈!我当然是不信,试问在场的人谁又会相信!

    我不信!

    我也不信!

    敢做不敢当,这就是所谓的魔尊!?

    就是,你这种垃圾也配当魔尊!?

    顾厌许是沉默半晌,而后用微弱的声音道:不信便罢。

    就在这时,一道季远溪无比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顾厌,是你。

    苍老的声线,全无平日里浓浓的溺爱,听上去冷漠又无情,带着一股傲然的雷霆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