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

    行，你比我大声，你是对的。

    药王如同龟孙子一般缩回头，默默的去处理身上的痒痒粉。

    “瑶小姐，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里，他如果想给你下什么药，你直接把我往前面一推就完事了，我这身体，没别的好处，就是抗毒。”

    姜瑶翘着二郎腿，扫了他一眼，唇边勾起一个弧度。

    等药王处理完身上的痒痒粉下来的时候，桌面上的饭菜已经被一扫而空了。

    他顿时又怒了：“什么情况？我饭呢？！”

    沈二端着盘子去洗，瞅了他一眼：“要吃饭自己做去呗，不然你给自己打点营养液，反正死不了。”

    药王：“……”太孝了。

    “你能不能把我当成你爷爷好好孝敬孝敬？”

    沈二顿住脚步，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他一番，然后一副你放心的表情说：“放心好了，等你死了之后，我一定会多烧点纸钱给你的，你记得帮我存着，毕竟我也算断后了。”

    药王：“……”多孝啊，孝死了！

    一咒他死，二咒他断绝子孙后代。

    “你也别觉得我咒你死，毕竟你要是没到那一步，那也想不起来还有我这么一个孙子，至于断子绝孙这事，得怪你，毕竟是你让我的身体变成了一个怪物，百毒不侵，也没法生育，咱们列祖列宗都得感谢你。”

    沈二冷嗤了一声，论孝顺，谁能比这个弄死自己亲儿子、亲儿媳妇，顺便让自己孙子断子绝孙的玩意孝顺啊。

    简直就是药王谷历代以来最孝的人了。

    “你说什么！谁说你不能生育的！”药王听了一大段，心脏病都快被气出来了，但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些重要信息。

    沈二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我。”然后从他身边走过。

    药王跟了上去，跟在他后面，语气有些急，“怎么可能，我记得当时你……没问题啊。”

    沈二顿住了脚步，回眸，冷眼看着他，看了许久，突然笑了。

    “你是骗我的？”药王看他莫名其妙笑了起来，心里松了一大块。

    “你这么自信，当初为什么还研究失败呢？药王啊药王，你配当这个王吗？你怎么还不明白，人-体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解的谜底，你自诩最了解人-体，那你为什么不能起死回生呢？生死无论逆转，正如每个人的身体都不一样，你太过自信了，却忽略了这一变数。”

    “我确实不能生育，但我从来没觉得这是一件多么难堪的事情，沈园里也没人在意，怎么偏偏到你这，就成了什么让人难以启齿的病嗯？”

    沈二勾了勾唇，脸上的笑意让他看起来没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可说出来的话却让药王如临深渊。

    “怎么着，你家还有皇位要继承？那也挺抱歉的，我姓沈啊。”

    药王像是受到了什么严重的打击，整个人不可控制的后退了一步，浑身都有些颤抖。

    这孩子的意思是，是他当初的研究导致了这些事情的发生吗？

    他这一生致力于研究药术，忽略了夫人，导致夫人郁郁而终，还让儿子儿媳妇死于这场研究里，更加毁了自己孙子的一生吗？

    不不不，不可能，药术研究没有错！

    绝对没有错！

    他要做的事情是可以拯救很多人的，在此期间，牺牲一些人那又如何，自古以来，伟大的事情都需要很多人的成全不是吗？

    “你不明白，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一旦药人研究成功，那么将会有多少人得益于此！你不懂这件事有多么伟大，没资格说我！”

    沈二一脸迷惑的再次回头，觉得自己是不是和这个人有什么沟通上的障碍。

    “你脑子是不是被饭糊住了？还是你耳朵都是用来做摆饰的？在你拯救更多人之前，能不能先拯救拯救你自己？你没救了知道吗？我刚刚有跟你说过什么你做的事情对还是错吗？”

    姜瑶半眯着眼站在旁边，没插话。

    她无法判定这件事情的对错，一个医者为了拯救更多的人，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包括沈二，还未出生，就已经注定了他这一生的命运。

    这对他来说，公平吗？

    这也就是姜瑶为什么一直不想学医的原因。

    她没办法做到那么高尚，她只是一个俗人，无法遵守医者心怀天下的誓言，她就是个偏心眼的，偏心偏到家了。

    姜瑶没什么耐心看他们药王谷的事情，她的小心肝还在家里等着她。

    “药王，你说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兑现。”

    药王被气得不轻，这会又听到了姜瑶的这句话，顿时觉得心生悲哀。

    穷极一生都去追求药术，结果到头来，什么都是一场空。

    “你跟我进来。”

    药王的声音苍凉，带着不易察觉的脆弱。

    姜瑶点点头，双手插兜，跟在药王身后走了进去。

    他们进去的是一个昏暗的屋子，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但是墙上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姜瑶看了几眼，就移开了目光。

    这是药王写下来的药方，这属于他自己的个人财富，她无权看。

    “说吧，解开的方法是什么。”

    药王盯着眼前这个妖艳无双的女孩，眼底弥漫上一股笑意。

    那个时候，小魔王只到他腰间，转眼间，都快比他高了，不是姜瑶长得太高，而是他变矮了。

    慢慢的，他会变成一方小小的坟墓，直到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人忘记他的时候，他就彻底消失了。

    他这一生，都在追求药术，却没有什么造福人类的研究，救过一些人而已，这是他本身就有的责任。

    真是遗憾。

    姜瑶垂着头，掀起眼皮看他，那双狐狸眼中带着点漫不经心，眼尾微挑肆意慵懒，小背心短裤军靴，修长的双腿肤若凝脂。

    祸国妖姬。

    药王悄悄的在心里评价。

    “这个是从秘籍里获得的方法，但是里面没有剂量，就连我也无法配出适合的剂量。”

    姜瑶接过药王递给他的东西，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什么意思？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结果得到的又是一张破纸吗？”

    一股平白从身体里的升起来的暴躁再次涌上心头。

    “不是，是我自己能力没达到，但是你能。”

    药王被她浑身突然散发出来的戾气骇到，连忙解释。

    “为什么我能，你不能，你才是药王。”

    药王：“……”因为你是比药王还药王的药王大魔王……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姜家古籍的秘籍会在你身上解开，你不过是姜家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为什么是你，有没有可能是……”

    姜瑶勾唇冷笑：“我的身世，我回去查，你要是不想告诉我，就别在这里跟我说这些绕绕弯弯的。”

    “有话直说，需要-我做什么？”

    药王也不再绕圈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从小就在姜家耳目渲染，我相信的药术能力如果经过我的提点，一定精进不少，我要你拜我为师，我将毕生所学授予你，然后你就能掌握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