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得也有道理。”
    落九尘想了一下，道：“不过，药还是要给他的，之前你给的药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我现在还没将药研制出来，估计也要一天多时间才能将药给他。再等一天，给了他药便送他走吧。”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端木雅望自然也没意见，病人来了，自然要送佛送到西。
    她看着桌上被落九尘放下来的自己写的本子，笑问：“对了，本子上的内容有问题么？”
    “你亲自写的，如何会有问题？”
    一提起这个，落九尘便笑了，叹息道：“那几个小子有福了，你准备了这么多，起码要几个时辰呢，就是累了你。”
    “无碍，一次半次的。”
    端木雅望说时摆摆手，想起什么，问落九尘：“对了，他们可聚集起来了？”
    “嗯，你现在过去么？”
    “对。”
    “那好，我带你去。”
    “好。”
    落九尘所说的聚集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厅子，一个挺大的厅子，端木雅望一进去，发现里面摆放着十多个案桌，赫然是一个学堂的模样。
    而无风落兮白鹭，还有其他差不多十来个同龄的，眸色不一的少年都在厅子里，挺直腰背，认真严肃的端坐在案桌前，一副认真的等待先生来教导的模样。
    她一看，有些惊讶：“这么快就准备得这么好？”
    “其实也不是现在才准备的。”落九尘笑道：“以前我也会跟他们说一说，这个本来就是他们的学堂。”
    “原来如此。”
    端木雅望瞬间领悟，她和落九尘刚从外面走进去，里面的十来个少年顿时便齐刷刷的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叫：“少主，公玉先生。”
    这一口先生叫得端木雅望忍不住笑了，她将手上的本子在讲台上放下，随意的摆摆手道：“不必拘谨，都坐下来吧。”
    “谢先生！”
    众少年异口同声的道。
    端木雅望也不废话太多，直接道：“你们的情况大概，你们少主跟我讲了一下，我便根据你们所学的，先查漏补缺一番。”
    众少年连连点头，看向端木雅望的双眸都亮晶晶的。
    于是，端木雅望便从医术最基本的望、闻、问、切开始。
    她说这些的时候，落九尘就在欧昂便拉了一个椅子坐着，端木雅望讲到一半朝落九尘看了一眼过去，落九尘领悟，顿时从案桌旁站了起来，出去了。
    没多久，在端木雅望讲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带回来了一个陌生人。
    端木雅望朝落九尘点点头，然后对众少年道：“现在，你们就是医师，根据我方才所说的，集合一下你们平时所看所闻，综合你们所有的知识，给我探探这个病人的情况，再写一个治疗方子出来给我。”
    “啊？”
    众人一听，顿时呆住了。
    这，这也太难了吧？
    公玉公子只给他们说了望闻问切而已啊，怎么这么快就让他们诊治写单子了？
    端木雅望眯眸，“怎么，有异议？”
    “不，不敢。”一众少年连连摇头，觉得端木雅望说什么都对，然而心里还是微微发苦。
    这该如何是好？
    “既然没异议，就一个个的来吧。”
    端木雅望说完，指着最旁边的一排少年，道：“按照这个顺序，一个个的来。”
    按照端木雅望所说的顺序，第一个便是一个绿眸少年，长着一个包子脸，白白嫩嫩的，莫约十二三岁，怯怯弱弱的站了起来。
    他来到病人面前，看了一圈病人的神色，鼻翼皱了皱，问：“不知病人身体有何恙？”
    “肚子疼。”病人莫约四十，认真的说了三个字，又加一句道：“疼得吃不下饭，几天没胃口了。”
    “滞食？”少年问。
    “对，腹部一直不饿，但就是疼。”
    绿眸少年一听，只觉得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药严重，一时间没有任何头绪，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端木雅望提醒了一个字：“切。”
    “哦，对！”
    绿眸少年一听，连忙伸出手给病人号脉，片刻后放开，然后怯怯的朝端木雅望看去。
    “回去写单子吧。”端木雅望看他一眼，声音温和的道。
    “是。”
    绿眸少年不知道自己做得好不好，依言的回到自己座位上，开始写单子了。
    端木雅望道：“下一个。”
    于是，十多个少年，齐齐都上来了一遍。
    然后，端木雅望让他们将自己写好的单子，都交上来给她看。
    十多张单子，端木雅望扫了一眼，就都不再多看，叹了一口气，少年们一看，顿时紧张了起来。
    落九尘脸色也有些凝重。
    课堂内一片寂静。
    “大家在落尘坊当学徒这么久了，感觉该注意的都没注意，当然，我觉得也有可能是大家太紧张了，最基本的都忘了。”端木雅望淡淡道：“大家对望闻问切也认知得不够透彻。”
    众少年不知如何才是透彻，眼巴巴的将她看着。
    落九尘叹息，道：“德音，麻烦你示范了。”
    “好。”
    端木雅望颔首，她并没有像学徒一般，先看看病人的脸色，在嗅一嗅气味什么的，而是直接伸手搭在病人的脉搏上，看着病人的脸道：“腹疼？”
    “是的。”病人答道。
    “如何疼？阵痛抽疼，还是间隔的疼？”
    病人一愣，忙组织措辞表达：“间隔的疼，就是隔一段时间，有时候甚至一个时辰，就，就是闷疼。”
    端木雅望搭在他脉搏上的手不变，“可有胀气呕吐？”
    “有的，这几天吃了消化不了，一两个时辰后就会将吃的呕吐出来。”
    端木雅望颔首，扫他一眼，“你是渔夫？”
    “啊，对！”病人看向端木雅望的眸光有些惊奇，不明白她怎么看出来了，他几天不出海了，身上也没有腥味了。
    端木雅望不理会他到底神色，又问：“可是进食不规律？甚至会吃生食？”
    “是的。”病人连连点头。
    “你不是第一次这样疼了吧？”
    “对，已经有两年多了，不过无论如何吃药，都不见好。不过，这几天疼得最是厉害，有时候疼得睡不着，情况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一说到这个，病人就脸色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