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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愿为大司命分忧

      “青鬼纹身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夏司命与温君师姐在听闻这个之后,脸色会变得那么奇怪?”世子府中刘言真的眉头紧皱,看向李丹青问道。

    身旁的众人闻言都苦恼的摇了摇头,神情忧虑。

    失踪的人可是薛云以及宁绣,还有那位在应水郡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囚龙山高徒,莫清秋。

    众人都极为担忧他们的安危,可想要帮忙,却又不知道他们能做些什么。

    一旁蹲坐在地上逗弄那只黑色土狗的曲未央闻言眉头一挑,轻声道:“青鬼纹身始于数年前白河村的青鬼案。”

    “当时白河村邪宗为祸,夏司命的父亲夏乾奉命前去调查此事,回来之后,却以有密报为由求见陛下,却在明照殿中欲做行刺之事。”

    “宫中的朱紫甲及时出手,击退了夏乾,但夏家因此遭受牵连,满门抄斩,只有夏司命一人活了下来。”

    “而当时夏乾的胸口与之前被白河村邪教蛊惑的青向锋一般,都被纹上了一直青面獠牙的恶鬼相,故而这个悬案也被称作青鬼案。”

    “夏司命这么多年来一直致力于调查此案,证明她父亲的清白,你说听闻这时她如何能不关心?”

    众人倒是或多或少了解这事,但只是大致的经过,这般详细的介绍倒还是头一遭,众人闻言也纷纷露出了然之色。

    曲未央在这时回过头看向众人,意味深长的言道:“不过此案已经过去好些年了,虽然留存有不少疑点,但白河村的邪宗这几年却早已销声匿迹,朝廷中除了夏司命也没有人对这案子有半点兴趣,倒是那位温君姐姐……似乎也很关心这事。”

    曲未央想着在听闻此事时,希温君与夏弦音一同离开时那急切的模样,脑海中不免涌出些许猜测……

    只是在场的众人显然没有她这般城府,也未有听出她的言外之音,姜羽在那时应道:“曲小姐或许不知,那三位失踪的囚龙山弟子,其实之前都是我们大风院的同门,与我们一同经历不少,温君师姐知道他们出了意外,自然心急如焚。”

    “这样吗?”曲未央闻言,点了点头,对此却是不置可否。

    而众人聊着这些的时候,世子府的院门在这时被人推开,只见李丹青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

    “怎么样!院长打听到了什么?”众人见状赶忙围了上来,神情关切的问道。

    李世子喘了几口粗气,又接过洛安安递来的水杯饮下一口,随即便在石桌上坐了下来,言道:“这事闹得挺大。”

    “神合司、镇魔司、提御司、天鉴司的人都被召了回去,郢相君也去了明照天,看这架势是要四个司府与郢家一同查办此案。”

    “四司合办?”一旁听闻这话的曲未央也走了上来,眉头皱起,脸上的神情多少有些古怪。

    “这事有这么复杂吗?”她喃喃问道。

    武阳朝的三府九司各司其职。

    例如方才提到的四个司府,神合司管辖的是江湖宗门,宗门的设立需要在神合司登记造册,宗门之间的争端,神合司也会插手。

    镇魔司则负责对付邪门魔道,以及凶阴山上的邪物。

    提御司主管刑法。

    天鉴司网络情报。

    各个司府之间当然会有所交集,但远不至于需要四座司府同时召回所有人员共同解决同一件事情的地步。

    而一旦这样的事情发生,那无一例外,都是大事!

    但无论是青鬼邪宗重现江湖,还是三位圣山弟子失踪,这样的事件不算小厮,却依然构不成需要朝廷摆出这幅阵势的大事!

    身在武阳城的曲未央能嗅出这其中的古怪,但刘言真等人却显然没有这样的嗅觉。

    他们只是担心着宁绣等人的安危。

    “方才听那天鉴司的执事说,宁绣他们的身上有什么需要护送到武阳城的密函,或许朝廷如此大动干戈与此事有关!”一旁的李丹青接过话茬如此说道。

    “宁绣姐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吧?”宁玖问道,俏丽的眉眼在那时皱成一团。

    李丹青看了她一眼说道:“那执事说是失踪了,并未见到他们的尸首,说明应该掳走了他们,至少暂时应该是还活着,但……接下来会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宁玖追问道。

    “如今情况尚不明朗,至少得等到弦音她们回来,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好做下一步的谋划。”李丹青沉声道。

    刘言真闻言皱了皱眉头,言道:“那咱们就这么干等着……”

    李丹青有些无奈,却还是只能在这时点了点头。

    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在武阳城呼风唤雨的李世子了,以往遇见这样的事,他大可直挺挺的走入三府九司的司府中,拧着随意那位司命的衣襟,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现在,别说少司命,就是各个司府的府门,他都进不去。

    李丹青这样想着,忽然眼前一亮,侧头看向一旁的曲未央,双眸放光。

    曲未央的心思玲珑,面对李世子投递来的目光,在那时微微欠身,眼中波光涌动:“那世子便随我去神合司走一遭吧。”

    李丹青倒是有些诧异对方没有借题发挥,不过事出紧急,他也没有心事去细究,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言道:“谢过姑娘。”

    曲未央不语,便迈步准备引路,李丹青赶忙跟上,可脚步方才迈出,似乎想起了什么,步子一顿,回头看向刘言真与宋桐儿,有些奇怪的问道:“神合司已经召集各个休沐人员待命……为什么你们俩没收到命令?”

    刘言真宋桐儿:“……”

    ……

    刘言真与宋桐儿当然不好意思告诉李丹青她们在神合司这几日,什么正事都没干着,只是做了些劈柴送水的小事。

    估摸着神合司内部都已经忘了,还有她们这两号人物在,故而没有知会。

    不过既然曲未央要带着李丹青前往神合司,她们二人也一同跟上了。

    作为曲满袖视若珍宝的女儿,曲未央的到来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拦,哪怕是跟在她身后的李丹青等人,司府中的人也只是看了一眼,旋即便收回了目光,任由她们在神合司的府门中畅行无阻。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神合司大司命的议事大厅。

    曲未央也不敲门,直接推来房门。

    门中穿着黑衣的曲满袖正站在书桌前,身前神合司的七位少司命有五位到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其身后也都分别站着三四位数量不等的知事。

    其中包括那日在安蛮街围堵过李丹青的曲未央大哥曲川,也有着几日来对刘言真以及宋桐儿多有为难的少司命,曹大渠。

    一行人的到来让门中的众人都多少有些诧异,他们停下方才的谈话,目光古怪的落在了众人的身上。

    尤其是那位曲满袖,他眯起了眼睛,目光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便看向了李丹青,眯起的眼缝中,神情玩味,看得李世子有些头皮发麻。

    虽说并不像招惹这位大司命,更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对他的女儿又任何非分之想,但事关自己的弟子,李丹青也只能硬着头皮在那时拱了拱手言道:“在下听闻囚龙山数位弟子在陆西城失踪。”

    “这些弟子与在下颇有渊源,故而斗胆前来,想要助大司命调查此事,望大司命应允。”

    这话说得,李丹青自己都心头发虚。

    在武阳城这样的地方,行事做事最讲究的便是有据可依。

    很多事是朝廷让你做,你才能做,让你知道,你也才能知道。

    热心,在这里可不是好事。

    有时候甚至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譬如此刻这案子,李丹青之前便已经推论出,三位圣山弟子的失踪能惊动四座司府,想来一定与宁绣他们身上带着的那封所谓的密函有关。

    而那么重要的东西,显然不是什么人都能打听的。

    李丹青此举多少有冒险的意味,甚至只要有人愿意,完全可以告他一告。

    但事关自家弟子,李世子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哼!世子倒是热心!只可惜这神合司可不是你的世子府!轮不到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李丹青这话出口的瞬间,曲满袖还未发言,那位刘言真与宋桐儿的顶头上司曹大渠便拍案而起,厉声言道。

    曹大渠年过五十,头上的发丝雪白,但身子骨看上去极为硬朗,脸上的神情肃然,一看就不是那种特别好说话的家伙。

    李丹青的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难看。

    放在平日李世子大可以反唇相讥,但今日这事他可不占理,吵起来吃亏的是自己。

    “曹爷爷不必迁怒世子,都是未央自作主张将世子带来的。”

    “世子之前,在应水郡时破获了永生殿的案子,今日的案子似乎也与邪宗有关,我想着世子有这方面的经验,故而请他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就在李丹青不知道如何回应是,一旁的曲未央却柔声言道。

    一番话倒是将事情的责任推到了自己的身上,曹大渠就是有天大的脾气显然也不敢训斥这位自己顶头上司的掌上明珠。

    曹大渠闻言脸色一滞,虽然满心不满,却还是只能收敛下来。

    “咳咳。”而就在这时,那位大司命曲满袖咳嗽一声,打断了众人的争执,在那时言道:“既然来了,那就听听吧,这也不是什么辛密,正好赵旺卢扇青二位少司命前些日子外派去了别地处理事务,我神合司人手紧缺。”

    “世子既然有心,那就留下来听听,看看有没有什么想法。”

    曲满袖的话一出口,在场众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心头暗觉这曲满袖的决定来的太过草率了一些,但看得出,曲满袖对于手下的人马管束极严,虽然众人都满心疑窦,但却未有一人敢出现提出质疑。

    李世子当然也索性直接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莫清秋三人在三日前的陆西城出现,曾向当地的驿馆报备过,但本该第二日抵达报备的马蹄城,却没有见到三人,便向朝廷禀报了此事,几番搜寻三人都不见踪影,最后在西陆城外不远处的林间找到了打斗的痕迹,以及一具已经死去的尸体。”

    “尸体因枪伤而死,囚龙山的人看过了,那伤口与囚龙山特制的囚龙枪吻合。”

    “并且在尸体的胸口发现了与当年白河村邪宗门徒一般的青面鬼相纹身,目前所知的情况大抵就是这些。”

    “陛下下令,四座司府与郢家主合力彻查此案,七日之内一定要有结果!”

    说罢这话,曲满袖面色一沉看向众人问道:“诸位有什么想法?”

    在场众人的眉头皆是一皱,无人敢去搭话。

    能在神合司坐上少司命的位置,在场的众人都不是愚笨之辈。

    虽然说查案不是他们的主业,但多少对此有所了解,但无人敢发言的真正原因是因为这个案子牵扯到青鬼邪宗。

    那邪宗虽然这近十年来销声匿迹,可当年给武阳朝堂带来的影响,却足以称得上是惊天动地。

    地位超然的武阳四族中,有二族因此灭门,两位家主都莫名叛敌。

    虽然到了如今,坊间对此的论调大抵是认为这邪宗有什么蛊惑人心的法门,控制了当年的青夏二家家主,但朝廷显然没有翻案的打算,故而坊间的传闻也只能停留在坊间。

    但凡认识青夏二家家主的人,都知道他们对于朝廷忠心耿耿,谋逆亦或者与邪宗来往,对他们而言既无实际利益可言,也没有反叛的立场。

    朝廷对此一口咬定,摆明就是想要借这个机会,削减声威浩大的四族。

    时隔多年,青鬼纹身再现,这其中牵扯到的可远不是囚龙山的三位弟子,还有朝廷对于此事的真实态度。

    青鬼邪宗到底要不要查,查到什么地步,目前他们都不知晓,贸然开口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这要是查不出东西还好,要是查出了些朝廷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那可就真的是泼天大祸了。

    聪明人们对此讳莫如深,曲满袖扫了一眼众人,将他们的心思了然于胸,却并不点破,反倒是将目光落在了李丹青的身上。

    李世子一愣,旋即面露苦笑。

    这老狐狸的眼神中分明就是在说,我留你下来,你就得替我做事。

    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

    这武阳城,更没有。

    李世子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了身子,咳嗽一声沉声道:“查案的事情,本世子不太懂。”

    “但我以为,当务之急是找到囚龙山几位弟子的踪迹。”

    “现场只有一位杀手的尸体,那也就是说那群贼人是掳走了囚龙山的弟子,而非杀害!”

    “这便是第一个线索,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据我所知囚龙山那三位弟子修为不弱,带着活人离开,显然是件麻烦事,他们这做的理由是什么?”

    “其二,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三天,那群贼人既然有能力掳走囚龙山的三位弟子,那为什么不把这具尸体也带走?就算当时情况紧急,但过去三日时间,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回来将这具尸体处理掉?让他们留下尸体,同时数日不敢回来清理的原因,我以为也是目前本案的关键。”李丹青在这时侃侃而谈,将自己所能发现的疑点,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曲满袖闻言倒是不置可否,反倒再次看向众人问道:“诸位的想法呢?”

    众人还是沉默。

    曲满袖倒是对此早有预料,并不觉得惊讶。

    “既然诸位都想不到症结,李世子又恰巧有些疑惑,那不如此案就由李世子牵头吧。”

    “世子待会晚些时候代表我神合司去提御司参加四座司府的审议,其余人留在神合司,我这儿有几幅那死者的画像,你们就给我好好的彻查档案,看看各个宗门的弟子之中是否有这号人物的存在。”曲满袖在这时言道。

    这话出口,在场的众人,纷纷长舒一口气,心头亦是纷纷暗笑。

    心道这李丹青倒是来得是时候,让大伙将这块烫手的山芋甩了出去,卷入此事之中,这李丹青就是不死,怕是也要脱上一层皮。

    人缘本就不算太好的李丹青,自然免不了引来众人的一阵幸灾乐祸。

    李丹青同样也是瞠目结舌。

    他瞪大眼珠子看着眼前这位大司命,他当然知道这家伙看自己不顺眼,但这个锅摔得未免太过草率了一些……

    “这不合适吧?本世子只是来提提意见,让我代表神合司,就是我愿意,其余司府的人怕是也会有所不满吧?”李丹青皱着眉头言道。

    但听闻此言的曲满袖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他伸出手轻轻一抛,便将一枚黑色的令牌扔到了李丹青的手里。

    “这是我的令牌,带着此物你便代表了我本人,若是去了郢家府上,任何人有所质疑,你大可以让他们来找我曲满袖说道!”曲满袖在这时言道,也不给李丹青反驳的机会,随即又言道。

    “这可是世子自己自告奋勇的说自己要来帮忙的,我方才把案情与世子言说,要知道这些可是新密,无关人员不得随意打探。”

    “此刻世子如果临阵脱逃,那我也只能上告朝廷,我本人当然是绝对相信世子的,但旁人免不得就得猜忌世子,是不是与青鬼邪宗有染,到我神合司来刺探情报了!”

    老狐狸!

    我方才来的时候,你还说这算不得什么辛密!

    怎么转瞬就变成了朝廷机密了!

    这分明就是在算计本世子,想让本世子接过这烫手的山芋,做这替罪羊!

    李丹青瞪着曲满袖,心底怒骂道。

    但曲满袖却只是眯着眼睛,笑呵呵的看着李丹青。

    一老一小二人恶目光在半空中交错,谁也不想退让。

    “对了,我听说我家未央今日好像从账上支走了不少银钱,我得让人查查这些钱去了哪里,别歹人骗了钱财,带我寻到了罪魁祸首,老夫定要把他的手脚砍断,以正视听。”曲满袖在这时又言道。

    这话出口,李世子一个激灵,伸手摸了摸自己怀里方才揣热乎的一大叠银票。

    他的脸色一正,拱手道:“定为大司命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