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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陛下读心后发现他是恋爱脑 第66节

      这些日子以来,曹得闲隐隐觉得夫人的性子跟他在岳州时见到的有所不同,心头疑惑萦绕好些天了,可是今日看来,夫人没变!还是那个出身将门倔强不肯示弱的女子!
    其他人也是一片愁云惨淡,夫人啊夫人,您今日本就已经将陛下得罪,如今还不服软,万一陛下真将您发配了呢?要知道船上可还有一位赵姑娘虎视眈眈啊!
    虽说赵慕仪上船后一直呆在屋子里没出来,但跟着她上船的赵嬷嬷却像只老鼠一样上蹿下跳,花宜姝屋子里的人不明就里,都认为赵嬷嬷的行动是赵慕仪授意,再加上头一回见到陛下甩夫人面子,一个个都十分不安。
    曹顺子更是紧张得呼吸都停了,生怕陛下下一句就是“如你所愿”。
    室内霎时静得落针可闻,隐隐还能听见砰砰砰的擂鼓似的动静,也不知是谁的心跳声。
    终于,天子开口了,“说什么蠢话!”
    声音冰冷,语气不善。可听在众人耳朵里,却如闻天籁。这……这是不会发落夫人的意思?陛下什么时候这样脾气了?
    众人呼吸更轻了,就见天子走到夫人跟前问她,“你挡着脸作甚?”
    夫人却是哼了哼,将脸转向里侧,“当着这么多人,我才不放下来。”
    天子便沉默了。
    曹得闲心想夫人有什么不好意思,刚刚不是还高高兴兴让侍女们给她画脸么?不过他难得机灵了一回,冲天子拜道:“陛下,老奴这就带人下去了。”
    天子:“嗯。”
    曹得闲如蒙大赦,挥挥手示意众人赶紧的,屋子里的人立刻如开了闸的水一样泄了干净。
    静悄悄只剩下花宜姝和李瑜两人。
    吱呀一声,屋门关上了,昏暗的室内,花宜姝无声将挡脸的团扇移开。
    李瑜只看了一眼,就那么一眼……他心头积蓄的怒火忽然被扑灭,抿直的唇角不可控制地往上一翘,又险而又险地被他强压了下去,他只得移开视线,侧过脑袋,额角经络极其压抑地微微发颤。
    只见花宜姝一张脸上红红绿绿白白黄黄,竟是被画成了一个小花脸,还是美的,只是美得过分好笑。
    花宜姝早料到李瑜会是这个反应,她放下扇子不满地哼哼起来,“妾身就知道陛下要笑话我。”
    李瑜一声不吭,无声默认。
    花宜姝自暴自弃,“是不是很丑,我就知道很丑。”
    李瑜摇头没有说话,薄唇却抿得如同一根绷紧的弓弦,很显然,他在极力压抑笑意。
    花宜姝坐在榻上仰头看着他,李瑜这个人个子高,身子也总是笔直的,哪怕是现在这种情状,他站在这儿依旧如松如竹,风采斐然,侧面看去,宽袖大袍覆盖下,脖颈、肩背与双足几乎成了一条竖着的线,这样坚硬、刚直、却又……薄得像一片纸。
    花宜姝目光落在他绷直的面庞上,忽而抬手,抓住了他的一片衣角,于是,一阵兴奋的大笑忽然在她耳边爆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了不行了笑死朕了!】
    【花宜姝花宜姝哈哈哈哈……】
    【怎么能有人丑得这样可爱哈哈哈哈哈……】
    【朕宣布,花花今日已经取悦了朕哈哈哈……】
    【不,不对,朕还在生气,朕差点忘了!】
    【花宜姝越来越不将朕放在眼里了,朕要重拾威严!】
    李瑜稍稍冷静下来,正要发作,却听花宜姝抱怨道:“都怪陛下,都是陛下的错!”
    李瑜:???
    虽然是抱怨,语气却全无方才在人前的半分冷漠,反倒软绵绵的像一团柔云,李瑜怔了一怔,就见花宜姝开始拿帕子抹自己的脸上的粉,一边抹一边喋喋不休地抱怨,“陛下早上扔下一只匣子就走了,说什么妾身骗您,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还将妾身拒之门外。我想着讨你欢心,捡起你丢下的水粉,唤来丫鬟们帮我好好装扮。陛下却一言不发就闯进来,把所有人都吓一跳。还一副兴师问罪的口气,我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花宜姝每说一句,李瑜身子就矮那么一点,每说一句,李瑜身子就矮那么一点,等到花宜姝一番话说完,李瑜已经坐在了旁边,和花宜姝肩并肩。
    【明明是你自己和安墨说的勾引萧青!】
    【明明是你自己去找朕,却又半途走掉!】
    【朕害怕你葵水来了,火急火燎来找你,却看见你和一群人在寻欢作乐……看、看上去像是在寻欢作乐,这叫朕怎么高兴?】
    【这怎么能全怪朕呢?】
    虽然如此,李瑜的心声转到后头,气势便渐渐弱了下去,还隐约有些委屈。
    花宜姝听见“葵水”二字,目光动了动,抬眼看向李瑜,却对上李瑜专注看过来的双眼。他太高了,哪怕是坐在一起,肩头也比她高上几寸,为了不动声色和她碰肩,他还弯下了腰。
    总是无声之处最动人。
    花宜姝眼神不觉软了软。
    她也算是知道他为何会匆匆赶来了。她原本以为,没有她在跟前哄着,李瑜得起码隔上两日才能消气,前些天不就是如此?还是她假装吐血昏迷才把他勾引过来的,她原本以为,有陈内侍在偷偷搞事,又是已经用过的招数,这一次应该是没有用了,她也不在乎招数有没有用,她只需要向李瑜传达一个她还在在乎他的讯息。谁知李瑜竟然只惦念着她来葵水的日子。
    她还在对他用手段,他却……
    花宜姝的心情有种难以形容的异样。她默默擦拭着脸上的水粉,因为心里有事,不知不觉在那一块地方重复了许多次。
    下一刻,手上的帕子被夺走,李瑜拧眉看着她,长手伸到不远处的铜盆里,将帕子浸湿,才抬起她的脸轻轻擦拭。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惨遭虐待,花花你的心不痛吗?】
    【就算你的心不痛,擦那么用力,你脸不疼吗?】
    【朕反正是看不下去了!】
    “为何将脸化成这样?”
    花宜姝怔愣间,就听李瑜如此发问。
    她面上一红。
    其实起先拿到水粉时,她是想过要好好装扮一番给李瑜看的,到时候李瑜看见他送的水粉被她如此珍爱地用在脸上,还画得美美的取悦他,他再多的气也得给姑奶奶消下去。
    可等水粉真用到脸上时,花宜姝却忽然贪心作祟,抹了一层不够,还想再抹一层,抹了两层不够,看着剩下的那么多水粉,每一种颜色都往脸上招呼,恨不得一次占有个彻底。
    等发觉身边侍女古怪的目光后,花宜姝才骤然回神,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她装作不在意地笑,让大家拿出自己的胭脂水粉,一起上妆玩,这才有了李瑜开门时见到的那一幕。
    可这些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花宜姝光是回想起来,就觉得脸上热得慌,觉得自己都不像是自己了。
    她下意识想要说个谎话应付过去,可嘴唇刚刚张开,却忽然顿住,心道:李瑜就够表里不一口是心非的了,难道我也要跟李瑜一样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吗?李瑜不能将心事说出口,是因为胆怯、是为了维护威严,那么我呢?我有什么顾忌?我听到了他的心声,占有了他的身心,我又何必顾忌?难道事到如今,我连自己的一点点心意都吝于叫李瑜知晓么?
    太过贪婪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正如她用了太多水粉,反倒糟蹋了自己的容貌。
    真心正如准备绽放的花苞,长久吝啬浇水,也是会枯竭衰败的,而花宜姝不想看到那一天。
    她心想:告诉他吧!告诉李瑜,告诉他我也为他牵动心肠,告诉他我也有为了他失态的时候,让李瑜知道他并不孤单,也就不必再……患得患失了。
    花宜姝嘴角微微一抿,准备开口。
    【她……她怎么一下张开嘴停在那儿不动,一下又抿唇咬唇的……】
    【她是不是暗示朕去亲她?】
    【这……天还没黑,不大好吧!】
    花宜姝:……
    陛下,女人张嘴不代表暗示你去亲她,闭眼才是!!!
    她也就犹豫这么一会儿,李瑜却明显蠢蠢欲动了,须臾他闭了眼,倾身靠了过来。
    【哎,真拿她没办法,一次,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日后再敢勾着朕白日宣淫,朕可就要治罪了啊!】
    花宜姝:……
    究竟是哪个姓李名瑜的,如此不要脸!
    片刻后,李瑜和她分开,花宜姝正想看看这个不要脸的羞不羞,刚刚睁眼就被李瑜按进了怀里。
    他遮得严严实实,半点不露。
    花宜姝于是知道了,哦,原来他还是羞的啊!
    她噗呲一笑笑了起来,笑声震得李瑜肩膀微微发颤。
    李瑜声音微微发恼,“你笑什么?”
    花宜姝心想我要是说笑你会错意,你是不是得气到几天不理我?
    她眼波流转,说道:“我笑,是因为陛下生气了,所以我高兴。”
    李瑜:!!!
    这是人话吗?
    第76章 迟到补更   头发,他本来就是个秃子……
    “我把侍女还有曹顺子那些人都问了个遍, 才发现陛下还是头一回这样生气。”李瑜以前也对花宜姝生过气,但都是暗暗憋在心里,真应了曹得闲等人所说的“喜怒不形于色”, 可是今早, 他这门功夫破防了,他竟然压不住内心情绪,可见他当时有多生气了。
    花宜姝想想都觉得好笑, “他们都说陛下喜怒不形于色,可是陛下为我生气, 可见心里在乎我,我当然高兴。”
    【哼,你不就是仗着朕在乎你,才敢屡次戏弄朕吗?】李瑜心里愤愤不平。
    【你高兴的理由虽然正当,但朕不可原谅,除非你能再说出一条!】
    花宜姝眼珠子一转, 继续道:“当然,这只是其一, 另一个缘由, 却是我发现, 陛下将什么都憋在心里,这不好,我希望有一天陛下能开心就笑, 难受就哭,你这样将什么都憋在心里,我好心疼。”
    她两道婉约的柳眉轻轻蹙着,美目中泪光盈盈,却只是小心地含着不肯落下来, 须臾才展颜一笑,“陛下如今生气懂得发泄出来了,所以我很高兴。”
    砰砰,砰砰……
    李瑜心跳骤然加快,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花宜姝含着泪花语笑嫣然的模样。
    原来她是这样想……
    他生气时,别人只会惧怕,只会猜测,只会绞尽脑汁地想如何保全自身,只有花宜姝,只有她!不但不怕,还在为他高兴……
    心尖微微发麻发胀,李瑜忽然想起有一年寒冬,他被贵妃关了一天一夜,出来后饿得前胸贴后背,宫人给他一碗热粥,他迫不及待全都吃了进去,饥饿被填满,温暖的感觉从腹中一直流通到四肢百骸,他开心得直接睡过去了。
    那时候他就知道,这种滋味名唤幸福。
    而现在,没有饥饿,没有温热的粥,可是他又有了这种滋味,这一次是从心尖上开始,暖得他浑身都微微发热,特别、特别想和花宜姝这样那样……
    李瑜耳根一片通红,为自己大白天又生出这种念头感到羞耻,他抱紧了花宜姝,动了动唇,却又忘了说些什么。
    “陛下不要说话,先让我说完。今早我和安墨在聊萧青的事,萧青是个好人,大家都喜欢她,我自然也喜欢她,可比起萧青,我更喜欢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