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一入市集深似海

    「先去看衣服！」苇苇势如破竹，拉着赵铃往前走「之前蔓潭那摊染了一匹布料，颜色可漂亮了。」

    「裁缝果然还是敏她家的最好，每次都很合身，造型又好看！」

    「不过说起造型，阿杜玛的衣服每次都超好看的！」

    「每间都要去，阿奈比那里的布料种类最多，不管是厚的绒毛皮还是容易染色的丝布都有，布料也大块，再拿去制作衣服很方便。」

    「等、等等…」阿铃两脚用力煞车，拉住兴奋地说个不停的苇苇，面色为难「我、我没有带多少肉，没办法去那么多间啦…」

    苇苇拨了拨那头柔顺的直发「肉？我也没带啊。」

    「唉？不是要买衣服吗？」阿铃大惊，没带肉，拿什么买啊？

    「我都是买了，何会再来结帐的，肉那么重，雌性最多也就带四五只小猎物的量，有时候根本不够啊。」苇苇摸摸腰间，她今天可是一包肉都没带啊。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那一点肉。」阿铃往家的方向走。

    「等一下！阿图到时候会来结帐啦！」苇苇捉住阿铃。

    阿铃挣扎「我没跟阿图说好，擅自赊帐阿图会不高兴的，我自己昨天有赚了一些肉，能够用来买衣服，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苇苇还是没放手，阿铃很少自己买东西，在部落里这种不成文的习惯已经太普遍了，雌性买东西，然后回去告诉家里的雄性，然后雄性就会去把帐结清。

    市集的摊商也已经习惯，雌性买了商品后，过几天她的雄母、雄性姐妹或是伴侣就会来给肉，兽人是很讲究信用的，但当然这不是绝对，也是有一手拿货一手交钱的雌性，至少阿铃之前都是那样。

    市集的东西价格都很合理，雌性也不会乱买东西，如果连雌性的开销都无法应付，那在部落里就是不合格的雄性，毕竟结帐的肉都是靠雄性打猎来的。

    这是部落的常识，苇苇皱眉，不知道跟阿铃从何解释起，刚才应该先提醒一下阿图，让阿图跟赵铃先说好才对。

    「我该怎么跟你说？这在部落里很正常的，大家都是这样。」苇苇为难「我们雌性真的带不了多少肉，阿铃你最多也就带四包吧？」

    「五包。」赵铃回想一下，自己最多绑了五包在腰上，她的体型比不上阿图，腰能绑肉的地方不多，肉也不轻，仔细想想她系了五包后几乎走不动，重心很不稳，一下就被阿图解掉了，后来阿图最多给她系到四包…

    「五包能买一块大布料加上上衣的剪裁，但是布料是一般兽皮，而且阿杜玛那摊的剪裁还比较贵，恐怕肉还不够用。」苇苇算给赵铃听「雌性买东西就是会遇到这种问题，根本不可能买上好布料，做上一件上等的衣服，这时候就只好靠雄性了！」

    苇苇看阿铃陷入沉思「懂吗？」

    「我…我不用很上等的衣服，我看我还是跟阿图再来选衣服吧。」阿铃两只食指互戳，她不习惯那样买东西。

    「唉！真是的，要不然你先跟老板说好要买的东西，过几天来取货时在结帐好了。」苇苇退而求其次。

    赵铃考虑了一下，最后答应了，毕竟以她这种身材，要抗着一只大型猎物逛街实在太难了。

    「那我们先去看染布，买点棕色以外的布料！」苇苇看说服成功，等阿图知道赵铃在外面买了东西后，肯定会主动跑去结帐。

    染布的摊子，苇苇大力推荐市集比较后面的一个小摊子，摊主叫作蔓潭，是个和蔼的老雌性，她的曾孙子刚出生，是个可爱的小雌性，蔓潭因为高兴，发挥手艺染了好多匹布料，让人订制几件婴儿装送给曾孙。

    婴儿身体小，做了十来件也没用完那些染布，蔓潭就摆出来一起卖，大概是染的过程太开心了，出炉的染布颜色既饱和又均匀，是一批极品染布，被买走不少，苇苇带着阿铃来探探运气，看还有没有。

    「蔓潭奶奶，我来看看你拿批漂亮的染布还有没有。」苇苇是这摊子的常客，跟蔓潭很熟的。

    「孩子你那么晚来，如果我没给你留，早就卖光啦！」蔓潭最近有了一个接一个出生的曾孙滋润，原本的一点老态的不见了，从摊子下面拿出四五匹布料「要不是知道你这孩子肯定会来，之前还有人在问这批布呢，没剩多少，五匹布你看看吧！」

    「哇！品质果然好棒，对了，这是我朋友阿铃，今天主要来买她的衣服。」苇苇把阿铃拉过来「奶奶你帮她看看她适合那个颜色。」

    蔓潭眯起皱皱的老眼，看起来竟锐利了几分「嗯…我看你这身…没猜错的话全是雄性给你买的，没错吧？」

    阿铃揪着自己的衣角「奶奶你怎么知道？这些都是阿图帮我买的。」

    「孩子，你全身上下除了棕色就是深棕色，这种配色可是雄性们的专利啊！雄性对衣服的分别就只有棕和深棕，知道不？」蔓潭解释，这也是为什么她要做那么多婴儿装给曾孙子的原因，刚生产完的雌性必须静养，而由雄性照顾的婴儿一只只也会被装扮成棕色的，一点审美都没有。

    如果是曾孙是雄性就算了，雄性对穿着的审美缺陷是天生，是小雌性的话蔓潭就不能不管，对于颜色的灵敏度得从娃娃抓起。

    在曾孙的雌母能够活蹦乱跳以前，那小小雌性的审美就交给我这个曾奶奶吧！

    老雌性蔓潭在心中燃起了对衣着美丽颜色的坚持。

    「蔓潭奶奶！奶奶？奶奶？」

    阿铃和苇苇的呼唤让蔓潭回过神来「怎么啦？孩子们。」

    「叫您好几声都没回应，您想什么这么入神？」苇苇嘟着嘴问。

    「没什么，孩子，我会你皮肤白嫩，不如选几个粉嫩的淡色系吧？我这摊用雨季山火果染的粉红布料，在市集可是独一无二的。」

    「啊！我喜欢粉红色。」阿铃看见蔓潭拿出的布料，是用白绒兽的兽皮染的，适合冬天的布料，白绒兽的毛偏粗，颜色不太好染上去，连山火果这种红艳的果子，也只能在上面染上淡淡的粉色而已。

    「我刚好还有一张大块的，不过这匹品质不怎么样，白绒兽皮真的很难吃色，你看，整面都有染不上去的地方。」蔓潭指着上头一块一块的白色「不过价格很便宜，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阿铃翻看了一下那张布，上面虽然有不少白点，但是散布意外的平均，当作花纹还算可以，摸起来很保暖「我要这块布。」

    「好啊，孩子你是现在要带走吗？还是你雄性会来帮你拿货？」蔓潭把布料卷好捆住。

    「布我们要带走，我要这两块。」苇苇选了紫色和米色「我姐会来付的，啊！阿铃的伴侣会会帮她付肉。」

    「我自己会来。」阿铃纠正。

    「好啦！」苇苇摆摆手。

    「来，你们两个的布，欢迎再来啊。」蔓潭把包好的布料递给两雌性。

    阿铃和苇苇离开蔓潭的摊子，很快就有新的客人上门了。

    裁缝的摊子，苇苇选了她一直挂在嘴边的阿杜玛，那个摊位就在市集的正中间，每次都是人潮满满，阿杜玛和她的几个姐妹很少见的都是雌性，在部落里很少有多胎的雌性，不过阿杜玛她们就是雌性叁胞胎，大姐阿杜玛，二姐阿杜卡和小妹阿杜娜。

    阿杜玛主要负责和客人讨论样式，而妹妹们就负责缝制衣服，一天只接两件案子，一周只有叁天接案，其余日子只能领货，听说案子都排到下个春季了。

    「哇！人好多，看来今天是没办法排到了。」苇苇垫着脚尖，看见阿杜玛的工作桌上放着各种设计图「我之前订的衣服，还要一个月才能拿到。  」

    「排不到，还有别摊吗？」

    「敏那边去看看，走。」

    敏的摊子做出来的衣服手工非常细致扎实，就是款式选择不多，比较传统一点，比较特别的是，敏是雄性，不过小时候被大型野兽攻击跛了一条腿，丧失打猎能力，所以从小就奋起学习缝纫作为一技之长。

    部落里有时也有双雄的结侣仪式，敏虽然是雄性，但是和一个叫作木卜的高大雄性结侣了。

    「敏，生意怎样？」苇苇把布料放到摊子上「叁件衣服要多久啊？」

    「啊？」敏刚才正走神想着自己伴侣身上那紧实的肌肉呢，猛然回过神了，模样有些憨憨的「什么？」

    「叁件衣服要多久？」

    「喔…要看什么款式啊…最久要叁周吧。」

    「我米色要做夏季的衣服，紫色做成连帽披风，阿铃你呢？」

    「呃…我要…要…」阿铃「要…」了一阵子，实在想不出她有缺什么衣服「我不知道…」

    敏那个那块粉色绒兽皮「这么大一块啊？嗯…做件长外套怎么样，大件一点能穿在最外面。」

    「好啊，能在守护祭前做好吗？」阿铃觉得长外套不错。

    敏翻翻它的预约单子「守护祭，想在祭典上穿是吧？我看看，喔喔！可以，我的预约单都不急，能先帮你做。」

    「太好了，谢谢！」想到能在祭典上穿自己订做的衣服，阿铃更期待守护祭的到来。

    「布料应该还有剩，要不要干脆做一套，帽子、手套和围巾？」

    阿铃举起自己的手「手套请帮我做五个手指。」

    「五个手指会来不及的，还是分出拇指就好了吧？这样才来得及在守护祭前做完啊。」敏为难。

    阿铃无奈的放下手「好吧…」

    「那我帮你量个尺寸，苇苇你来过，我应该还找得到你的尺寸纪录。」敏拿出用的旧旧的皮尺。

    然后阿铃很沮丧的发现，自己真的胖了…被阿图养的越来越圆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