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打发了老板的兄长，开车驶上外环路，龙云一边开车、一边也在嘀咕，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有点违反保密原则。

    不论“隐龙”的身份，还是身为“组织”一员的机密，按理说都不应该对任何人提起，不过开着车吹点首都夜风，龙云倒不怎么后悔，最起码情报战线的保密原则也没那么变态，至亲的人不告诉也说不过去——又不是当年地下状态、担心哪一天就被抓走。

    至于李禹，既然事关大小姐，龙云知道他这一点分寸还是有的，倒也不成其为什么问题。

    一路开车回家，进入小区后他还有点短暂的迷糊、不知道自己该回哪，他把车子停在岔路口回忆片刻，想起来老板在自己离开前嘱咐过一句，让他去帮忙检查别墅的安全措施，于是松了刹车刚要起步，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喂，您好？”

    接起来之前就知道电话里是谁，龙云还是习惯性的打了一个招呼，他在思考这人将要说些什么。

    “龙队长？是我，我夏东林。”

    电话里，“望京”队长的声音十分平静，他和龙云寒暄两句，略一停顿、就说起了战队引进新战机的事，其实他多少天前就想打这个电话，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眼下两队交锋在即，训练之余，他才尝试着拨通了“宸龙”队长的号码。

    “‘望京’这次租歼-20战机，龙队长，具体情况你应该清楚，我这个队长，呵，差不多就是奉命行事；不过，实不相瞒，队里准备换‘威龙’也已经有挺长时间，眼下空军移交过来的战机还没有到位，不过在模拟器上我们也训练了多次，赛场上见面时，恩……总之你我都全力以赴吧。”

    “恩，那是自然，”

    没什么心理准备就接到这一通电话，龙云不太清楚夏东林的想法，电话上也无从窥探对方的意识活动，他只能大概猜想，“望京”的夏队长和自己也算是老相识，虽然到了全国选拔赛阶段，两队相遇，必定只能有一个赢家，夏东林还是提前给他打一个招呼，算是对得住两人的老交情：

    “说真的，‘望京’这次换四代机，对我们压力是很大。”

    “恩，其实就两架歼-20a而已，再说，我们队里原本也有歼-21来着，这次可能也会派上场。

    其他的安排，龙云兄，恕我有命在身不能多谈，不过……我这两天知道一点消息，‘宸龙’在联系租用四代机，是这样吗。”

    “哦，是的，夏队长消息果然灵通。”

    从龙云口中得到了确切消息，其实这一问纯属多余，全国选拔赛阶段，每支战队都会有专人负责情报收集与刺探，龙云之前发送出去的联络函还没得到什么回应，夏东林这边就已经知道了此事，他接下来的话却有一点出乎龙云的意料，居然在劝他“放弃尝试”，换句话说就是直接用现有阵容来打这一场比赛。

    夏东林的建议，龙云自然不可能照办，不过他一听就知道“望京”队长的意思。

    “宸龙”仓促租借其他战队的先进战机，且不说能否如愿，单就队员的磨合适应上就有大大的问题，如果只是换新战机，那战斗力甚至可能还不如原班人马。

    作为龙云的老朋友、本身也是一个性格直率之人，说到后来，夏东林话锋一转：

    “当然，龙云兄，‘宸龙’究竟怎么应对，我只是说一点自己的看法。

    不过还有一点，你知道的，我这已经是三十好几的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熬到下一届ift，对自己来说……这应该就是最后一次机会，所以我绝对会全力以赴，不管老板怎么想，要是问我自己的心里话，龙队长，这场比赛……我一定要赢。”

    “恩，我能明白。”

    虽然只是在打电话，龙云听得出夏东林语气的一丝坚决，他没多说别的话：

    “我也一样要赢，夏队长，咱们赛场见。”

    “好！赛场见。”

    搁下手机，结束了一段队长之间的通话，坐在帕萨特里的龙云沉默片刻、抬手打着火起步，他慢慢吧车子开到凌家门口，缓步走进玄关时，还在回想刚才夏东林的语气；思考之际，他似乎能就看到这个身材偏瘦的赛场老将，在说出“我一定要赢”时，脸上会带着什么样的复杂表情。

    多少年的天空激战，对夏东林来说是最后一次的机会，“望京”的实力毋庸置疑，可胜出者，永远都只有一个。

    还不知道自己能否参加第四轮的较量，一想到“望京”与“宸龙”的对决，年轻人的神色就愈发认真，他知道，一路走到今天的“宸龙”，承载的已不仅是他一个人的梦想，既然胜利者只有一个，哪怕面对再强大的对手，该做什么，不就是很清楚的吗？

    对不住了，夏队长！

    胜负尚未可知，但哪怕是为了尊重对手，龙云也清楚的知道，下一场比赛、乃至后面的每一场较量，他都必须全力以赴。

    ……

    时间，一天天流逝，ift全国选拔赛第四轮的脚步也越来越近。

    从前几天的深夜电联之后，不出龙云所料，“望京”传来的消息着实令人倍感压力，看起来志在必得的老牌强队向外透露，租赁自军方的歼-20a战机将在第四轮的同城德比中亮相，非但如此，团队战的出场战机也早早敲定，两架“威龙”与两架“迅龙”的阵容堪称空前强大，也让外界对“宸龙”的前景更觉忧虑。

    歼-20a，歼-21a，四架隐身战斗机的组合，意味着“望京”的作战方式有了极大调整。

    网络上，现实中，无数人都在议论此事，除去对“远山集团”斥巨资搅局的行为表示不满外，就是在猜测比赛的结局；有分析者指出，拥有歼-20a战机的“望京”完全可以将其中一架作为袖珍预警机使用，指挥其他隐身战机前出接敌，这对任何使用三代机的战队来说都是压倒性的优势，在缺乏体系支持的情况下，哪怕“宸龙”有技术超卓的龙云、周晓东等选手也很难避免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