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和他一样是清河县县学的学子，不过因他爹是清河县县令，平时身边围了一堆追捧的学子，他们那一派的人和他们这些出自寒门的学子，天生不对付。
    胡善平时没少对谢云谨指手划脚的批判，不过谢云谨懒得理会他，因为自己学习来自不易，所以他尽量低调。
    赵凌风没想到谢云谨竟然认识孕妇的相公，飞快的说道：“应该是的。”
    谢云谨盯着赵凌风道：“立刻去写份契约书，让胡善娘子按手印，若是她不按手印，陆娇不会动手救他。”
    胡善本来就和他不对付，若是知道是他娘子出手救她的娘子，最后失败了，以胡善的心性，指不定认定是他娘子害人，到时候后患无穷。
    赵凌风惊讶的望着谢云谨，又望向陆娇。
    陆娇知道谢云谨这样做是为他好，而且听他先前的话，是认识孕妇相公的，认识孕妇相公还叫立契约，说明那孕妇的相公有些难缠。
    陆娇望向赵凌风开口道：“去准备契约，我先进房查替孕妇检查。”
    “好。”
    时间紧急，赵凌风也不好耽搁，赶紧带人一路往里走去。
    陆娇先进了孕妇的产房，谢云谨则带着四个小家伙跟着赵凌风身后，叮咛他。
    “立刻去写契约。”
    赵凌风还能说什么，只能认命的去写了一份契约书，然后拿了契约书到房间外面。
    房里，陆娇正在替孕妇检查肚子，发现孕妇子宫收缩异常，导致宫口才开了两指，肚子里羊水已经破了一夜，这样下去，胎儿很可能窒息。
    床上，孕妇脸色苍白的望着陆娇哀求道：“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
    陆娇抬手安抚了她一下说道：“没事，我尽量，不会有事的。”
    女子眼睛亮了起来：“你是说孩子不会有事。”
    陆娇温声道：“我会尽全力的保护他的。”
    她话落掉头望向一侧的稳婆和一个年长的妇人说道：“她因子宫收缩出现状况，宫口到现在才开了两指，这样是生不出来孩子的。”
    现在就算有催产素，时间都来不及了，小孩在肚里待的时间太长，容易窒息。
    “你们两个出去，让齐大夫进来帮我。”
    陆娇话一说，稳婆和旁边的妇人脸色就变了，因为接生孩子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让男人进来呢。
    年长妇人乃是孕妇的娘，立刻出声阻止这事：“不行，生孩子怎么能让男人进来呢。”
    第189章 严阵以待的四小只
    陆娇脸色一下子冷了，这是什么娘啊，不顾女儿和孩子的命，竟然只想到名声。
    陆娇没来得及说话呢，床上孕妇叫了起来：“娘，我要孩子活下来，我要他活下来。”
    当娘的咬牙坚持道：“若是让男人进来，你名声还要不要了？胡善知道这事，肯定会休了你的。”
    陆娇很想骂人，眼看着孕妇脸上一片灰败之色，再不开刀就来不及了，她走过去拽住孕妇娘和稳婆，把她们往外推：“你们给我滚出去。”
    陆娇力气大，两个妇人挣了几下没有挣脱，被陆娇给拽着扔出了屋子。
    门前，谢云谨拿着契约递到陆娇面前：“让她按个手印，若是出事胡善不会善罢干休的。”
    陆娇知道谢云谨是为他好，伸手接过了契约望向齐磊道：“齐大夫，孕妇不能顺产生下孩子，看来得麻烦你动手了。”
    齐磊一听知道陆娇这是要动手术，他脸上既有兴奋又有着震惊，这是要破腹取子吗？那大人怎么办？师傅确定要这样做吗？
    不过齐磊没时间想太多，抬脚就走了进去，后面孕妇的娘看到齐磊真进去了，立马变了脸色，意图冲进去。
    房门外，谢云谨听了陆娇的话，明白孕妇怀相不好，很可能要动手术，这个手术还是齐大夫来做的，谢云谨略松了一口气，只要不牵扯到陆娇就行。
    谢云谨眼见着孕妇娘要冲进去，阴沉着脸望向赵凌风道：“拦住她们。”
    赵凌风立刻挥手指使两三个伙计拦住孕妇家人，孕妇娘还在大喊大叫。
    “玉瑶，你不能让男人进去，若是你名声坏了，胡善肯定会休了你的。”
    房间里，李玉瑶的脸色变得极其的灰败，整个人都失去了精神气儿。
    她似乎放弃了自己的求生意志，望着陆娇道：“别管我了，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陆娇动作利落的先替她穿好下身衣服，然后走到李玉瑶面前，她看出李玉瑶这是失了求生意志，只想让孩子活下来。
    陆娇走到李玉瑶的面前，望着她说道：“你子宫收缩有问题，宫口不开，所以我准备给你破腹取子，放心，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而且不会影响你的声誉，将来若是你需要，我可以去和你相公说。”
    破腹处子，下身根本没有露出来，只是露出肚子罢了，若是那个男人连这样的事情都不能容忍，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陆娇话落，不等李玉瑶说什么，又接着说道：“不过我希望这事除了你相公，暂时不要说出去。”
    虽然大周军医已经开始动手术，但目前破腹处子还没有实施，她不想此事传出去，太惊人了。
    李玉瑶听了陆娇的话，来了一些精神，她挣扎着望着陆娇道：“我，我答应你，若是不能两全，请你救我的孩子，不要管我。”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陆娇说完看李玉瑶精神有些不济，立刻借着衣袖从空间取出一点人参片来，这人参片还是以前她放进去的，之前她在空间里干活，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的，还剩下一点。
    李玉瑶眼下的精神状况正好需要，陆娇取出一片让李玉瑶含在嘴里。
    “现在你什么都不要说。”
    陆娇取出手术工具，准备动手术，一侧齐磊小声的提醒陆娇道：“师傅，契约，你忘了让她按手印。”
    陆娇眼见着李玉瑶的精神越来越不好，再不开刀就来不及了，她眉眼沉稳的说道：“再耽搁来不及了，立刻动手术吧。”
    陆娇不再理会齐磊，动手给李玉瑶打麻醉药，这次破腹产她决定局部麻醉，全麻很容易给婴儿造成脑损伤，所以她只能局部麻醉。
    房间一侧齐磊望着陆娇，轻声开口道：“师傅，若是出意外，你把这事推到我的身上，我没事的。”
    陆娇不由得感叹齐磊的善心，竟然主动把这事揽到自己的身上。
    “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待会儿配合我。”
    陆娇说完开始针扎李玉瑶的腹部，看看麻醉药有没有起效应。
    保和堂外面的大堂里，谢云谨和赵凌风正相互打量着对方。
    尤其是谢云谨看着保和堂的这位东家，脸色幽暗又冷沉，先前这男人看到陆娇时，那自然的样子，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就算陆娇是保和堂的大夫，可东家和大夫之间不应该保持着距离吗？怎么到他们这儿，倒处得好似一家人似的。
    谢云谨想到这个，眼神说不出的冷。
    对面赵凌风率先开了口：“你是陆娘子的相公谢秀才？”
    赵凌风暗自猜估谢云谨和陆娘子的关系恐怕不太好，要不然陆娘子替他开刀的事为什么不告诉他，再一个陆娘子和他合作做生意的事，好像也没有告诉他。
    赵凌风想着，决定今天不和陆娘子说合作的事，以免在她相公面前露出破绽。
    谢云谨听了赵凌风的话，微微的点了一下头，轻笑着开口道。
    “是的，你就是保和堂的东家，我听我家娘子提过两三回，一直想当面向你道声谢，谢谢你让她在你们保和堂做大夫。”
    赵凌风听了谢云谨暗示的话，微微错愕，这个人是在向他展示自己的主权吗？看他的样子倒好像挺在意陆娘子的，既如此，为何陆娘子不和他说开刀的事，不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他。
    赵凌风想着，眼光一转落到了四个小家伙的身上，看到四个小家伙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个子差不多高，最关键中间两个小家伙长得和陆娇很像。
    赵凌风知道这就是陆娘子家那四个小孩，他笑望着四个小家伙道。
    “你们就是陆娘子的儿子吗？”
    四个小家伙看出自己爹似乎不喜欢这个人，所以四张小脸全都严严肃肃的板着了。
    “是的。”
    赵凌风看着四个长相出色的小家伙，忍不住羡慕起谢云谨来，人家要一个儿子都费劲儿，到他这儿一下子生了四个，厉害厉害。
    赵凌风很喜欢四个小家伙，立刻招呼李掌柜去弄些吃的过来。
    李掌柜应声去准备吃的过来，可惜他摆在桌子上，四个小家伙一个都没有动，安静的坐在自家爹身边，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第190章 比孕妇还要惊恐
    赵凌风看得笑起来，望向谢云谨道：“谢秀才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个人虽然眼下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但赵凌风查陆娇的时候，查过谢云谨，知道这个秀才很有才学的，假以时日，未必不会出人头地，所以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谢云谨听了赵凌风的话，忽尔笑了起来，如轻风拂面一般。
    “赵东家说什么呢，你对我家娘子的照顾，我心里感激不尽。”
    一口一声我家娘子的展示自己的所有权，赵凌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人不会是担心他撬他墙角吧。
    他这是不是想太多了，虽然他很欣赏陆娘子，但真没有撬他墙角的意思。
    赵凌风看到谢云谨的样子，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陆娘子这人实在是太好了，不但人长得好，医术也好，听说做饭也很好吃。”
    赵凌风说完一脸遗憾的望着谢云谨道：“谢秀才真是有福之人，若不是你捷足先登了，陆娘子这样的人，多的是求娶之人。”
    谢云谨听了赵凌风的话，心塞塞的，眉色冷戾，薄唇紧抿着。
    不过很快他就看出了赵凌风戏弄他的心意，脸色陡的阴沉，冷望着赵凌风道。
    “我看赵东家这人似乎不是什么沉稳之人，看来我娘子也没必要在保和堂接诊了。”
    谢云谨一说，赵凌风的脸色微微的变了，虽然他知道陆娇和谢云谨的夫妻关系应该不怎么好，可眼下陆娇可是这位谢秀才的娘子，他若是不让陆娇过来，还真有可能，那他岂不是失去财神爷了。
    赵凌风立刻哈哈一笑，望着谢云谨道：“开个玩笑，谢秀才别恼。”
    话落他掉头望向四个小家伙招呼道：“饿了吧，来，吃点心。”
    这一次谢云谨没有阻拦，示意四个小家伙去吃点心。
    四小只才慢吞吞的伸手拿了点心过来吃。
    赵凌风看着懂事的四个小家伙，说不出的羡慕。
    手术房里，陆娇已替孕妇破开了肚子，抱出了孩子。
    房间一侧，齐磊脸色惨白得比孕妇还要可怕，周身冒冷汗，整个人毛骨悚然，若不是用力的咬住唇，他就要晕过去了。
    看来师傅说的是对的，以后他还是慢慢来，慢慢来，太可怕了。
    陆娇狠狠的白了齐磊一眼，顺手把婴儿递到齐磊的手里，沉声说道：“把他倒吊起来，拍打几下屁股。”
    婴儿刚生下来，肺部吸收氧气的功能还没有掌握，拍打他屁股是为了让他张开嘴，大声哭，这样空中的氧气才会进入肺部，他才会学会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