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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大理寺卿的小锦鲤 第124节

      卫珩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活人……争不过死人。”
    裴昱这一生最初的情起,被青鸾公主之死酿成了最痛最烈的回忆。回忆里那人音容宛在,语笑嫣然,遗憾到极处也美到极处,自然不是尘世间的某个人可以轻易取代的。
    卫珩话音刚落,阮秋色脸上的血色便褪了几分。她眼神怔怔忡忡,似是苦恼到了极点。
    “怎么愁成这样?”卫珩捏了捏她忧心忡忡的脸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辜负了别人。”
    “我……”阮秋色低低地垂下脑袋,嗫嚅了一阵,才轻声说了句,“我是辜负了昭鸾。她那么信任我,我却瞒了她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不是因为这事,昭鸾许是不会一头热地把心思放在裴昱身上……”
    她原本等着卫珩问她是什么事,却没想到他只轻哼了一声道:“你以为她的救命恩人是本王?”
    “王爷怎么……又知道了?”阮秋色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自打听过昭鸾公主所谓的‘秘密’,你便把‘做贼心虚’都写在脸上,本王能看不出来?”卫珩没好气道,“本王原是懒得管,只是你前几日莫名地关心到裴昱身上,本王才向北越三皇子打听了他那妹妹的秘密是什么。”
    知道了昭鸾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从群狼口中救人之事,再一联系阮秋色这几日的反常,答案不言自明。
    卫珩说着,斜睨了她一眼:“你倒好,有什么事不与本王商量,只知道闷头瞎想。倘若你真有瞒天过海的本事也就罢了,将自己的良心折磨成这样,简直是自讨苦吃。”
    阮秋色听他语气轻松,不由得眼睛亮了亮:“王爷这么说的话,难道你并不是昭鸾要找的人?”
    “废话。”卫珩淡淡地白了她一眼,“本王少时便是如今的性情,虽不至于见死不救,但怎么可能有耐心同人交换什么信物?”
    阮秋色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困扰她多日的谜题终于解开,答案也并非她先前担心的那一种,对她来说无疑是卸下了心口的一块巨石。
    她面上的愁容去了大半,忍不住搂着卫珩的脖子,在他脸上“啵”地亲了一口:“真是多亏王爷如此冷漠无情了……”
    卫珩听了她这莫名其妙的称赞,一时有些失笑。他静静地看了阮秋色一会儿,忽然道:“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阮秋色眨了眨眼。
    卫珩指着桌面上的一个小木盒道:“打开看看。”
    阮秋色依言照做,刚打开那木盒,便愣住了。
    盒子里躺着一块莹莹润润的羊脂玉佩,半圆的形状,上面镂刻着鸳鸟。
    她对这玉佩自然再熟悉不过——这玉的另一半,卫珩求亲时送给了她,此刻就在她颈上戴着。
    “时青他们生擒了秦五,从他手里得了这玉。”卫珩抱着她沉声道,“这玉和密报一起先送了回来,再过两三日,时青便会押送秦五,回到京城。”
    阮秋色看着那块玉佩,怔怔地呢喃道:“等到那时……”
    “等到那时,本王便会让他给你爹的死一个交代。”卫珩道。
    阮秋色木然地点点头。这段日子她极力避开去回想阮清池的死讯,仿佛只要不想,阮清池便还活着一般。而秦五爷的落网让她不得不直面这个事实,不管她有没有准备好——阮清池已经死了,她身为女儿,是该要向仇人讨一个交代的。
    等等……
    阮秋色眼睛忽地睁大了几分:“我想起来了。”
    “怎么?”卫珩挑眉看她。
    “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宫里验尸的吴医官了!”阮秋色抓着他的手急声道,“十年前,他曾到我们家里拜访过,和我爹在书房里谈了许久。他走以后,我爹的神情分明不对劲,不光出了许久的神,嘴里还时不时地念叨着‘不可能’……”
    “不可能?”卫珩下意识地复述了一遍,“是什么不可能……”
    “接着我爹便失踪了。”阮秋色的手忍不住颤了颤,“我想,不管他口中‘不可能’的是什么,那多半就是他加入朱门的原因。”
    第131章 不可能   原来那句“不可能”,指的竟是……
    “请、请王爷恕罪……老奴听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宁王府前厅内, 年迈的医官将身子佝偻成个谦卑的弧度,诚惶诚恐道:“老奴当年的确到阮侍诏家中拜访过,可也只是同他寒暄了些家常, 并没说过什么特别的……”
    阮清池是画院侍诏出身, 吴内官说起他时, 还习惯用他原来的官职相称。这一大清早又被传唤到宁王府, 问的还是他当年私自泄露给阮清池的秘密, 他自然战战兢兢,什么也不肯吐露。
    卫珩端坐在椅上,与身后站着的阮秋色对视了一眼, 沉声问道:“你与阮清池有什么家常可以寒暄?”
    “这……”吴内官混浊的眼珠转了转,“都过了这么多年……老奴这记性, 哪里还中用哟……”
    “那本王便提醒你一下。”卫珩冷声道,“本王母妃身故,对外只说是病逝。可阮清池失踪前曾留下一封书信,说他要去调查本王母妃自尽一事。除了你,还有谁能将沅贵妃自戕而亡的真相透露给他?”
    卫珩口中的书信自然是不存在的,他之所以这么说, 不过是为了诈那吴医官。毕竟阮清池与他母妃有过那样的因缘, 他将宫里验尸的医官请到家里,多半是为了打听母妃过世的真相。
    泄露皇室机密乃是重罪,吴医官吓得抖抖索索,也没意识到其中的蹊跷,只忙不迭地跪在了地上,哀求道:“殿下赎罪,请您饶了老奴吧!”
    “你倒是说说看,阮清池给了你多少银两, 便叫你冒着这犯上之罪,泄露皇家秘辛?”卫珩厉声道。
    “请宁王殿下明察!”吴医官连叩了几个响头,“老奴哪有这个胆子!老奴只是……曾受过阮侍诏的恩惠,同他有些交情,又耐不住他一再恳求,才一时糊涂……”
    卫珩见他面上神情凄惶,不似作伪,便向阮秋色递了个颜色,后者马上心领神会,微笑着上前道:“老人家莫怕,您真是我爹的故人吗?”
    这是她先前便与卫珩商定好的策略。倘若吴医官是为了钱财泄露宫闱秘密,便由卫珩来疾言厉色地拷问;而他若是为了人情的缘故,便由阮秋色来动之以情,如此这般,定能让他将真相吐露出来。
    吴内官茫然地看了她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忙问了句:“姑娘是……阮侍诏那小女儿?”
    阮秋色立刻点了点头:“当年您来过我家之后不久,我爹便失踪了。今日王爷将您叫来,是想让您提供些线索,并非要追究什么罪责。当年我爹与您说了什么,还请您仔仔细细地都告诉我们。”
    吴内官看她面色和善,心下刚松了几分,便见卫珩眸中划过一丝寒光道:“事无巨细都要交代清楚,倘若有半分遗漏……”
    光听那威胁的口气,吴内官身上便抖了两抖。阮秋色连忙抬手按在卫珩肩上,温声道:“王爷别吓唬老人家呀,他毕竟是我爹的朋友……”
    “不敢不敢,老奴愧不敢当……”吴内官不知道对面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把戏,只是匍匐在地上,满心懊悔道,“这些年老奴时常在想,倘若那日没有多嘴该多好,或许阮侍诏也就不会失踪了……”
    阮秋色赶忙上前将他扶起:“老人家,您快起来说话。”
    尘封了十来年的秘密就在眼前,她突然有些紧张,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些:“我爹的失踪,真与沅贵妃身故有关?”
    吴内官诧异道:“王爷方才不是说,阮侍诏留下了一封……”
    他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上了人家的套。倘若阮清池真用那封书信交代清楚了前因后果,宁王他们又何必将他招来提供什么线索。
    念及此处,吴内官苦笑了一声道:“沅贵妃的死因,对外只说是寒症难愈,医治不及所致。阮侍诏不肯相信,所以……”
    “他为何不信?”卫珩突然出声打断,“因寒症而死的人不在少数。”
    “弱质女子死于寒症的确实不算鲜见,”吴内官解释道,“可沅贵妃出身将帅之家,自小习武,根骨自然非寻常女子可比。据阮侍诏说,他连伤风都不曾见贵妃娘娘患过的。”
    卫珩不由得有些出神。在他记忆中,母妃大多数时间,都是静静坐在清辉殿中打发,他实在想象不出母妃舞刀弄枪的样子。
    不过他记事的那几年间,母妃确实一场病也没有生过。
    阮秋色也犹疑着接道:“这个我知道的。我爹跟我说过,他喜欢的女子武艺超群,便是在她做将军的哥哥手下,也能走出几十个回合。”
    卫珩的神思被她的声音扯回了现实,淡淡地扯了扯嘴角道:“这样说来,母妃的功夫要比本王强上不少。”
    他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说罢又向着吴内官道:“继续。”
    吴内官点点头,接着道:“老奴耐不住阮侍诏的央告,便将贵妃娘娘真正的死因告诉了他。哪知道他一听说贵妃娘娘实为自戕,震惊更甚,口中一直说着‘不可能’,老奴再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
    阮秋色与卫珩俱是心中一震。
    原来那句“不可能”,指的竟是这个。
    卫珩觉得太阳穴都隐隐作痛了起来。阮秋色先前猜的果然不错——阮清池之所以会加入朱门,多半是因为对他母妃的死因心存疑虑。可他那时早已辞去了官职,根本没有继续追查的办法,走投无路之下才与朱门做了交易。
    他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问了句:“你可知道他为何那样笃定?”
    “这个……”吴内官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才犹疑着说了句,“原因的确是有……可老奴不敢妄议娘娘的是非。若殿下一定要听,请先免了老奴大不敬之罪……”
    卫珩淡淡的横了他一眼:“说。”
    吴内官不敢再啰嗦,赶忙道:“老奴也是从阮侍诏自言自语中听得了一二。听他的意思,贵妃娘娘入宫前便动过赴死的念头,阮侍诏为了拦她,曾经发下誓愿,倘若娘娘自戕,他也定不会独活。若是娘娘心中对阮侍诏还有半分顾念,应该、应该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吧……”
    送走了吴内官,阮秋色与卫珩相对着沉默了良久,终于忍不住问了句:“王爷的母妃……当真是自尽无疑吗?”
    “确定得不能再确定。”卫珩声音有些滞涩,“母妃是割脉而死,她自己藏了门上的钥匙……”
    他只说了这两句,便闭了闭眼,再也说不下去了。阮秋色赶紧上前,将他的手在手心里握了握:“王爷……不想说便不要说了。”
    她看着卫珩紧绷的嘴角,在心里想象着他那倾国倾城的母妃生得是何模样。想来想去,总觉得她眉宇间定然存着几分凉薄戾色。
    若非如此,她怎么狠得下心让幼子看着自己死在面前,又怎会在与人许下不会独活的约定之后,轻易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让那人苦苦寻着误以为的“真相”一步步地踏进深渊里,终究没能独活。
    她心里除了浅淡的怨气,还有许多难解的疑惑。既然卫珩的母妃确实是自戕而死,那么她爹便是调查下去,也断不会查出什么。可他又是为何会被朱门的人灭了口呢?
    然而看着卫珩因为痛苦的回忆而紧闭着的眼睛,她便什么也问不出口了。左右这几日时青便会押送秦五爷回京,如无意外,这些答案都可以从他口中获知。
    想到这里,阮秋色轻轻地叹了口气,又抚了抚卫珩发凉的手背,只低声说了句:“或许王爷的母妃……真的太辛苦了吧。”
    第132章 算账(新增700!)   “跟她道歉。”……
    一晃又是两日过去。
    按照仵作的推算, 素若出事是在宫宴前日的深夜。人的尸身要比水沉些,故而先是沉入湖底,等到尸身腐败, 生出气体来, 才会鼓动着尸体浮出水面。
    更精确的死亡时间, 仵作也是验不出的。好在卫珩还是从别处找到了线索——那晚御花园中值夜的侍卫坚称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可值夜的岗亭离那湖泊不远, 素若入水时意识尚存,无论如何也会发出不小的动静。
    仔细一审问才知道,大内侍卫每晚亥时换班, 值守御花园的那位素来惫懒,总会在温暖的闱房赖上一时半刻——凶手若是有心, 不难发现这个规律,因而素若落水的时间,多半就在亥时至亥时三刻之间。
    皇宫之中有宫女一千五,内侍五百余名。人多眼杂也有好处,林林总总地筛查了一通,这段时间无法自证行踪的宫人只有百十来名——卫珩这两日便在宫里忙着排查这些宫人。
    阮秋色却没能陪着他一起查案。原因无他, 有人比卫珩更需要她的陪伴。
    自打那日昭鸾与裴昱阴差阳错地捅破了窗户纸, 裴昱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每天天不亮就离了将军府,深夜才归。昭鸾去堵了几次,连裴昱的面都没见着。
    “他搞什么呀,被拒绝的是我好不好?”她满不高兴地同阮秋色抱怨,“还以为裴昱是个硬气有担当的,怎么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连见我一面都不敢。”
    “裴昱……的确是做得不地道。”阮秋色想着卫珩说过的“活人争不过死人”, 便讪笑着去劝昭鸾,“左右世上好男人千千万,你也不必在一棵树上……”
    “好男人再多也同我没什么关系。”昭鸾意兴阑珊地打断了她,“救命恩人只有一个,裴昱也只有一个。我今日哪怕是通宵不睡,也定要见到他的面,让他给我个交代才行。”
    阮秋色见劝不住她,也不再说什么。她多少有点心不在焉——时青昨日递来了消息,傍晚时分便可以押送着秦五爷抵达京城。所以她拉着昭鸾坐在宁王府的前厅里闲聊,等时青回来,她第一时间便可以获知消息。
    酉时的钟声远远敲响,门廊中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动。阮秋色正想出去看看,便见一道高高大大的人影越行越近,几步便迈进了前厅。
    “时大哥!”阮秋色站起身来迎他,“一路可还顺利?”
    日夜兼程地赶了五六日的路,时青一身风尘仆仆,眼下也泛着淡淡的青黑。走近了一瞧,还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秦五在朱门中处于核心的地位,押送他回京的这一路,定然是艰难重重,险象环生的。
    “是遇过几次埋伏,幸而不辱使命。”时青朝她露出一个微笑,沉声答道,“犯人已经关押进大理寺的死囚牢,由十多名暗卫守着。消息也早就递进了宫里,只等王爷回来审问。”
    阮秋色也微笑起来:“时大哥向来最是妥帖。”
    “你便是宁王那个左膀右臂吧。”昭鸾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时青,“听说你的功夫在南朝算是数一数二,倘若有机会,真想见识见识。”
    时青这才注意到一旁坐着的昭鸾,见她容貌极美,瞳色有异,便猜出了她的身份,忙向她行了一礼:“见过公主。传言不可尽信,‘数一数二’这个名头,时青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