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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相逢一笑泯恩仇(大结局)

      七海看着屋顶的安阳王一眼,又看着自己手里的酒坛。

    他聪慧谨慎,看样子喝了酒,实际上没有喝。

    虽然不能确定酒里有没有下毒,但他对眼前的安阳王还是有些许怪诞地崇拜得。

    能够将自己仇人的儿子抚养出风清扬那云淡风轻,正义凛然的人,又能恶毒到什么地步呢?

    有过这样的想法后,七海猛地摇摇头,剑花一挽,他执剑,“安阳王,今日是你的死期!”

    “有本事儿的话,赶紧就来取!”

    七海执剑,跳到院子里疯长着野草的假山上,一跃而起。

    安阳王单脚一踢,迎上前去,瓦片在重力踩压下,晃晃荡荡地飘坠。

    从房檐上,利落地掉落在地。

    啪嗒……

    碎在地面上,却因为院子里的野草,不见踪影。

    抬眼再瞅两人,一人踢中对方的肩头,另一人执剑刺在对方的后腰。

    那一刺下,各自后退两步,在瓦片上晃悠半晌。

    七海退到后面,捂着肩膀,安阳王腰上被刺伤,出了血。

    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于是一个箭步上前,再次执剑而去。

    安阳王快速出手将长剑握住,内力翻涌下,仿若一个浪花。

    七海松剑,抬脚,踢上对方的下颈。

    刹那间,安阳王后仰,戳着屋顶,直接摔到了院子里。

    七海忍着痛,站起来,往旁边挪动了两步。

    在发现安阳王准备站起,继续进攻时。

    他直接将那剑扔出去。

    剑有方向,有重量地朝着安阳王的心口扎去。

    啊……

    血光漫天,灌穿地只是一只腿。

    安阳王再也爬不起来?

    不远处的方舟前辈,看着底下的安阳王,心中担忧。

    他以为七海会杀了安阳王。

    却不想七海直接止住了手。

    他往前走,停了两步,转过头,“忘了说,剑尖淬了毒,你的脚……废了。”

    不过他已经仁至义尽,若用空间,一招便已分出胜负。

    安阳王忍着剧痛,单膝盖跪倒在地。

    “七海……老夫篡改圣旨,屡次害你,还害你父母,杀你师父师兄。你……如何要放了我?”

    七海冷着眸子,讽刺地笑了,“你这样,同死有什么区别?”

    他准备走,安阳王两脚跪下,“臭小子,老夫造的孽,老夫一人承担,希望你能够放过清扬,他……是无辜得。”

    关键时候,他跪在地上,所说地话,还是为了风清扬。

    作为一个父亲,他是合格得。

    “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不会波及到他,你放心!”

    “那你肯救他么?”

    “如果他还活着,我会竭尽全力救他。不过……救他,是因为我把他看成我的兄弟,这同你风于则,有什么干系!”七海咬牙切齿地回应道。

    谁想,嗤啦一声,那把剑直接扎向心口。

    安阳王保持着跪地的姿势。

    “老夫……以命相抵!”

    七海仓皇,再次走近时,只看到安阳王合眼,倒在了杂草里。

    杂草掩盖了他的身形,唯有草叶上留了血渍,还能证明那边死了人!

    方舟前辈远远看着,虽然心碎,但脸上却洋溢着笑意。

    他终究还是以前的安阳王!

    他终究还是以前的皇兄!

    能够拿命来赔罪,也算他最好的结局了。

    出了院子,方舟前辈跟上去。

    七海停步,笑着问他,“方舟前辈刚才看够了么?”

    “看够了。”方舟前辈拎着自己的拂尘和羊毛笔,一步又一步地走向七海,“……你什么时候才肯做我徒弟?”

    七海往后跳了两步,疑神疑鬼,“什么,做你徒弟?”

    “成为我的徒弟,我教你画画!”方舟前辈探过头,“怎么样,价钱你随便开?”

    “钱很多?”

    “很多。”

    七海想了想,脸上已经现出了许许多多的笑容。

    方舟前辈以为他答应了,却不想他晃晃手,“不了,我还不想在山里度过余生。”

    他大仇得报,潇洒兹意。

    洋洋得意地往前走着,不一会儿,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七海,七海……”

    方舟前辈放长了视线,慢吞吞地看去,却根本不见七海。

    ……

    回到竹屋以后,七海刚迈上台阶。

    门口的闻步知放下背着背篓,站在那儿,笑容满面。

    步知?

    “七海,你去哪儿了?”

    “我啊……我去了……”

    “给你做了好吃得。”闻步知上前,一改先时的态度,握住了七海的手腕,往竹屋走去。

    屋子里,一大桌子的人。

    孟绫世子,陈露白,毕郝来,凤弦公子,云步非,王英,还有风清扬……

    他们都准备了礼物。

    七海纳闷,他不明白,昏迷不醒的风清扬如何醒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如何变得跟曾经一样单纯善良。

    他纳闷地站着,觉得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满目不敢相信。

    就在这时,禁军统领王英突然站起来,伤感莫名地叫住七海。

    “你、跟我过来一下!”

    凤弦公子看着禁军统领王英,冷声叫住他,“王英——”

    那冷淡的眼神,好像在说。

    你忘记云纷纷姑娘说了什么么?

    七海觉察到不对劲儿,看着禁军王英统领。

    “走吧,王统领。”

    王英统领虽然答应过云纷纷,不把自己的事儿告诉给七海,但是……他无法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付出了什么代价,她所爱的人还不知道!

    于是他违背了自己的承诺,将七海带到了郊外的山上。

    野草丛生的地方,有一棵松树。

    苍翠欲滴。

    云纷纷就坐在那里,脸色苍白,目光暗淡。

    在七海还没走过去的时候,王英统领已经奔过去了。

    “云姑娘,云姑娘……”

    云纷纷瞪着王英,迟迟都没有说话。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骗我,你骗我,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她?

    七海走到身旁,蹲身瞅着云纷纷,他脸上不忍。

    “她救了步知?”

    “是!”

    “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不会让她做傻事儿么?”

    “是,我也不想,可她爱你,她……爱你!”王英一拳头打在地面上。

    地面凹陷下去,留下一个坑。

    云纷纷抬起头,凝视着七海的眼睛。

    多好看的眼睛。

    明亮有神!

    她伸手,抓着七海的袖子,眼含泪光,目光沉重。

    她说。

    我……一直……一直……一直都不喜欢叫你……叫你爷爷!

    七海点头,泪水朦胧了视线,“我知道,对不起!”

    “可……我、不、后、悔!”

    她不后悔牺牲自己,救了闻步知,去除她的控心术,让她恢复曾经。

    因为她明白,曾经的闻步知深爱着七海,而且她可以运用自己的医术救醒风清扬,那个被七海视为知己的朋友……

    她也不后悔用这样的方式保存自己的爱情。

    她记得爷爷云老的心里住了一个女人。

    她还记得云老说,爱是救赎,亦是成全。

    云纷纷昏迷了,太医替她扎了针,让她多活了几个时辰。

    七海在诞辰的那一天,迎娶了云府云纷纷姑娘为妻。

    闻步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她看到自己的手腕上,被包扎得很难看。

    七海和云纷纷拜堂的那天,闻步知独当一面,替他的未婚夫挡酒。

    在七海的请求下,没有人将曾经发生过的事儿告诉给闻步知。

    即便……闻步知问过很多次。

    当天晚上,云府皆穿素衣。

    云纷纷以最美好的装扮,嫁给了她喜欢的人。

    她死前,嘴角满是笑意。

    ……

    “步知,他还好么?”

    七海倚靠着门框,瞅着坐在桌子上的风清扬。

    闻步知自信地扬起下巴,微微一笑,“放心吧,风公子脉向很好。”

    七海眉开眼笑地看过去,望见风清扬温和儒雅的脸颊上,伴着温暖的笑。

    那双淡蓝色的眸子,还跟以前一样,睿智善良。

    方舟前辈将安阳王火化后,埋葬。

    他对风清扬说,“七海视你为好友,他没有亲手杀死你父亲,杀你父亲的人……是他自己!”

    风清扬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他却点头。

    眼里的自信,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潋滟群芳。

    “我知,七海他……一直都没有忘记,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

    小皇子登基后,特地要见七海。

    当天,他让人将殿门合闭,看着七海,笑着说,“你见过晾衣架么?”

    “见过!”

    “你见过电脑么?”

    “见过!”

    “你见过手机么?”

    “见过!”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首诗是镇国公夫人写得么?”

    七海摇头,“不是,它是于谦写得!”

    “哈,恭喜你。答对了。兄弟,正好……我也跟你来自同一个世界。”

    七海嚎啕大哭,抱着小皇子,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

    后来,临水国和北昀国停战,两国友好。

    小皇子为了让北昀国和临水国经济迅速发展,特地开了国门,实现两国真正意义上地腾飞。

    七海去往北昀国,接回了严家众人。

    他没有忘记自己第一任妻子是故去的严青青,第二任妻子是故去的云纷纷。

    小皇子本想将七海封为护国大将军,可是七海不肯。

    他只想自由潇洒地住在自己的宅子里,和帝都的朋友谈天说地。

    当然更是因为风清扬重病,还需治疗,不能随意离开。

    七海握住闻步知的手,他怀疑,“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闻步知想了想,看着牌位,“七海,你发自内心地说,你爱……严氏和云氏么?”

    七海摇头否决,“不爱。”

    “那为什么你还要……”

    “她们用命保护我,所以我想保护她们所爱的亲人,回馈一辈子的相赠。可前提我得有一个这样做的身份!”

    他偏头,注视着闻步知,忽然想起了什么,“快到端午节了。”

    “嗯?”

    “包粽子吧?”

    “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