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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黄雀在后

      早就中毒了。

    回头,瞟着二人的脸,七海发现,二人虽然没有七窍流血,但嘴唇发黑,死相可怖。

    那射箭之人,一步从树上跃下,近前,瞅着两人看了下,忽然失落透顶。

    他嘴里喃喃,“怎么会是弯刀城的手下?”

    声音磁性有力。这人手背皮肤泛黄,虎口处,还有一颗黑痣。

    他取下斗笠,露出俊俏的五官,五官虽然清秀,但嘴上一缕胡须,却显得非常成熟稳重。

    他叹了口气,目光哀伤,好像又错过了什么。

    可看弯刀城的人胸腔上的伤,也有和袁屠夫一模一样的窟窿。七海顿生困惑,这个家伙……就是杀死寒沉大师兄的人么?

    他吃惊不已,却没妄动。

    “什么人?!”

    耳后丛林一抖,定睛一看,却是一只灰色的胖兔子。

    它的尾巴受了伤。

    男人见状,从衣袖角扯下一根布条,慢悠悠地替兔子缚尾,却没想到,那兔子灵动地晃起脑袋,一阵白灰茫茫。

    仿佛什么东西进了鼻,男人咳嗽起来,起得猛了,忽然觉得头晕眼花。

    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摔在了草坪上。

    远处一个清脆的男声响起,“呵呵,终于让我抓住了这个凶手,贵叔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是啊,孟兄,你说,要是帝都的人知道,这三年都抓不到的凶手,突然被你活追了,外面会怎么传?”

    悦耳清脆的嗓音里透着一丝得意,来人骑着一匹马。那马肤色如雪,眼睛赤红,皮毛又顺又滑,只不过除了眼睛以外,嘴巴和鼻孔都被东西遮住了。

    这人正是鲁国公世子孟陵以及兵部尚书的小公子陈露白。

    二人从林子进来,有说有笑。

    陈露白握着竹萧,看着孟绫,“幸亏咱们服用了肤毒散,要不然,还没进来,就七窍流血死了!”

    “那是当然,要不是我冒险在这儿摘了一片树叶回去,师父又怎么能够研究出,控制这毒的解药呢?”孟陵手上拿着一把红缨枪,身穿金色盔甲,一头长发藏在玉冠中。

    他脸很小,两颊梨涡明显,杏眼,眼中有光。同身旁小公子相比,他怎么看,都挺有干劲儿,身旁那位,腰上配剑,却十分儒雅。身高较矮,天蓝色的衣裳,袖上有花纹。

    两人近到适才杀人的黑衣人面前时,一人抬手,一人抬脚,将人送到了马上。欢天喜地地乘马离开了。

    得得得……

    马声愈响,林外,仿佛有五十人策马而来。

    近了,孟陵喊道,“爹,你和贵叔不要进来了,这林子被人下了毒。没有防备就进来,准要遭殃!”

    一个浑浊的老人音传进七海的耳朵。

    “凶手抓到了么?”

    是鲁国公?

    “这不,后面呢?”

    孟世子皱眉,忽然问了,“爹,可在山脚遇到那病秧子了?”

    “胡言乱语,那可是安阳王的爱子!”爹训儿子,还十分宠爱,“安阳王要是知道你这么羞辱他儿子,准收拾你兔崽子。”

    “爹,你别怪儿子说。这风清扬明摆着怕死。要不然他早上山来了,何至于在山脚下待着。”孟世子语气较真又得意,满脸稚嫩之气,“若是上阵杀敌,他可不得拖人后腿?”

    “你小子!这么说,你就不会拖人后腿了……”

    “孟叔叔,孟兄英明神武,定是沙场悍将!”

    陈露白微笑,跟着附和,虽然说出来的话有些阿谀奉承,但是全无虚伪之意,听起来也非常舒服。

    “哈哈哈哈哈……”鲁国公和自己的部下哈哈大笑着,对自己这儿子,充满了骄傲。

    不过,这些人来得快,去得快。

    却殊不知,在几人消失以后,一个蒙面黑衣的男人,出现在远处的树枝垭上,手上握着弓驽。

    看不到脸,也不知是何人。

    但那双眼睛,却如深夜的星,光彩明亮。

    他静静地看着地面上死去的那两个弯刀城的人,而后一跃而起,落在草坪上。身上黑纱一拂,两个人的尸首开始溃烂,不到片刻,连骨头渣也没有了。

    七海在空间里,看到那惨不忍睹的现状,内心痛苦。

    布丁胆子小,凝视着对方的黑纱,快速地扒弄着爪子。

    “这家伙会不会是用的这种方法,让我大师兄连尸首也没有了的?”

    布丁汪汪汪地叫。

    空间像是一个屏障,无论如何分析讨论,空间外的男人始终听不见。

    “哼,我敲死你。”有空间隐藏,七海绕到对方身后,直接将男人打晕了。

    就在七海现身,翻动着男人的衣服,准备查查此是何人,有何身份时。

    林中簌簌地一声响,刚刚被自己敲晕的男人,啊地一声,死了。

    他的胸腔上也同弯刀城的人留下了一个极小的窟窿。

    “哼,竟然在小爷眼皮底下杀人?!”七海转头,草丛里,又一个男人黑衣蒙面,手上拈着弓。七海愤怒,一跃而起,追着那男人而去。

    这一路并没有遭遇其他的危险,直到他追着那黑衣人,来到了菩提庙外。

    可以说,那只是烧毁的菩提庙。

    被烧毁的残瓦断墙,黑漆漆的。

    硕大的古钟耷拉在地面上,上面还有被大头烧伤的痕迹。

    七海看着菩提庙,万分狐疑,刚刚那个男人的确是沿着这个方向走的,也就是说,他唯一的藏身之处,应该就在这里。

    他因背后暗箭伤人,故而没有独自行走,而是唤了空间,隐身前往。

    在菩提庙里,没有什么新的踪迹发现,只是,菩提庙后破败的后门打开,那条隐约的羊肠小道上落下了脚印。

    这脚印极深,此人不是内心雄厚,就是个胖子。

    他循着脚印往后山行去,却不知道为何脚印戛然而止。

    铺陈在地的枫叶,遮挡了脚印的痕迹。

    “布丁,你说,这人会藏在哪儿?”

    “汪汪……”

    越往里走,越能听到挥刀的声音。

    嘿……嘿……哈……哈……

    这练武之人穿着僧衣,松松垮垮的领子。头裹一条灰色头巾,面圆耳大,皮肤泛黄,显得极黑。但很健康。腰系一条橘色的鸦青绦,脚上一双僧鞋。鞋上两个洞,露出大脚趾。身长,大眼,蒜鼻。厚唇下,是一绺长长的胡须。

    胡须并不干净,沾着半点灰渍。

    样子憨厚,挥起大刀时,十分凶猛。

    “你家都没了,还有心思练武?”七海现身,蹲在树后,逗弄着地面上成群结队的蚂蚁。

    大胡子一听,蹭蹭地挥起大刀来,在快要削砍到对方脖子时,七海啊地一声,空间出现,人又隐身了。

    “小子,出来!”大胡子脾气不大好,拿起大刀,一砍不掉,就猛地砍在碗口大的枣树上。

    卡啦……树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