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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0)

      我那是为了规矩。

    那你告诉郁桓婚约的事情,故意让他误会,也是为了规矩?!

    祈月脸色一变,强撑着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我只是看不惯你一边勾引了我,一边还对其他人勾三搭四的样子!

    阮秋平本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深仇大恨,却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阮秋平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你说的是我吗?实践课以前我都没和你说过几句话,我什么时候勾引过你了?!

    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你曾经说过的话?一点儿印象都没了吗?!

    我到底说什么了啊我!阮秋平震惊不已。

    祈月有些吃力地从怀里拿出一个交流镜,拨弄了两下,然后扔给阮秋平。

    阮秋平好奇地拿过来一看,一脸惊讶:你就是旗满天?

    原来祈月就是那个七十多年前在交流镜上本来聊的好好的,后来知道他身份之后,就开始大肆辱骂他的旗满天?

    是。祈月磨了磨牙,你现在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吗?你勾引了我,转头就去勾搭别人!

    阮秋平:你脑子有病吧,我哪勾引你了聊天记录不是挺正常的吗?

    祈月气得呼出一口气,有些踉跄地走过来,又翻了翻聊天记录,指着其中几条给阮秋平看:现在还不承认了是吧?你看这条我说我晒黑了,你立刻就说你就喜欢黑皮肤,你觉得男人皮肤黑很帅气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阮秋平:大哥,我也是个男的,我当时就觉得男人黑皮肤挺帅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呵,现在你开始狡辩了,但你当时不是还故意装女的骗我?

    我哪骗你了,我的简介上说着我是个女的吗?

    对,你资料上什么都没有填,但你原来的头像是一朵粉色的云该怎么解释,如果你不是想故意误导我,让我觉得你是个女的,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头像?

    阮秋平感觉自己和智障没办法交流。

    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开口说: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话让你产生了这种误解,也不知道你这种自作多情的妄想是从何而来。我曾经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现在也是真心讨厌你,无论是作为旗满天的你,还是作为祈月的你,我都十分厌恶。而且我还要强调最后一遍,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你,更别提什么勾引你。

    你不喜欢我你喜欢谁?郁桓吗?我看你现在又和他纠缠在一起了。

    阮秋平皱了皱眉:这与你无关。

    不过你到底是真喜欢他,还是像捉弄我一样在捉弄他呢?祈月冷笑一声,在凡间和他结婚的人是你,到天上,宁愿受天雷也要悔婚的人也是你,你确定你喜欢他吗?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阮秋平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看向祈月,然后说:对,你说得没错,我可能确实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以后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了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郁桓。

    阮秋平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剩下的我也没什么想说的,我只希望从此以后你能离我和郁桓远点儿,因为我看见你就想起郁桓因为你一句话难过了五十多年的事情,我就忍不住想打你。

    阮秋平说完,便转过身子,一步一步离开了。

    可他刚推开房门,就见到了门前站着的郁桓。

    阮秋平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到哪里了:郁郁桓你怎么醒了,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郁桓说,从你说,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我这句话开始。

    郁桓眼睛轻轻荡起笑意。

    阮秋平耳朵在月光下悄悄泛起了红。

    他往前走一步,关上了身后的大门。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郁桓,说:郁桓,我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你说。

    阮秋平看着郁桓的眼睛:我曾经问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说什么关系都可以,那那我们继续做恋人可以吗?

    阮秋平说话有些磕绊:我我知道,我现在可能作为一个恋人来说很不够格可,可我知道,我想和你待在一起,我看到你便觉得开心我曾经说,比起我,我更希望你能和另一个人长长久久,幸福快乐,可我现在也快要封神了,我也能活很久很久了,我也可以陪在你身边,给你地久天长的幸福了。我现在可能没办法给你同等热烈而自私的爱情,但是我有信心,我会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你的一年不行十年,十年不行百年总有一天,我会像你喜欢我一样喜欢你郁桓,你愿意和这样的我在一起吗?

    阮秋平说完这句话之后,心脏乱跳得厉害,连呼吸都不由地屏住了。

    在温柔的夜色里,在皓白的月光中,在送来淡淡花香的春风间,阮秋平终于等到了一个踉跄的,像是要把他揉进到骨髓之中的深拥和一个情不自禁地亲吻。

    以及淹没在唇齿间的。

    我愿意。

    第76章

    郁桓松开阮秋平后,阮秋平感觉嘴巴麻麻的,大脑晕晕乎乎的,在这一刻,他甚至想着,幸亏自己是个神仙,要他是个凡人,说不定此刻就要因为缺氧昏过去了。

    但是阮秋平一点儿都不讨厌这种感觉。

    他甚至主动搂着郁桓的脖子,将自己的额头抵在郁桓的额头上,咧着嘴巴说:郁桓,我好开心啊。

    郁桓也笑着拿鼻尖蹭他的鼻尖:多开心啊?

    就是特别特别开心,感觉心脏都快要飞起来了,感觉我这一生里,没有任何时刻的快乐抵得过现在,甚至我都想象不到,以后还有什么时刻比得过现在。

    怎么会?郁桓眼睛里也染上浓郁的笑意,从今以后,比现在美好的时刻要多得多。

    比如说呢?

    郁桓轻轻牵上阮秋平的手,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比如说,阮阮封神,我们成婚,或者是我们都成了一万多岁的老神仙,却还能肩靠着肩,忆今事往昔。

    阮秋平弯起的唇角从头到尾都没降下来:郁桓,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觉得,活着可是真好啊。

    是啊。活着可真好。郁桓轻声应道。

    阮秋平偏头看着郁桓的侧脸,将两个人牵在一起的牵得紧了一些,他看着郁桓干净的皮肤,好看的侧脸,浓密睫毛下如深湖般的眼睛,他的名字:郁桓。

    怎么了?郁桓偏头看他。

    阮秋平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声音在静寂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澈:我喜欢看着你,喜欢和你说话,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喜欢想象和你在一起的未来那我现在,是不是有资格说我喜欢你。

    郁桓脚步一顿。

    忽然,他偏过头,眼角在夜色里闪烁出一道碎光。

    阮秋平眨了眨眼睛:郁桓,你是哭了吗?

    没有。郁桓说。

    阮秋平动了一下脚步,去看他的正脸。

    郁桓又转了个身子,背对着阮秋平。

    阮秋平伸出手,捧着他的脸颊,看着他泛红的眼圈,亲了亲他的额头,弯起眼睛笑着说:郁桓,你都是神仙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哭啊!

    郁桓闭上眼睛,面红耳赤地,狠狠地啃上阮秋平的嘴唇。

    .

    初春夜晚的月色很漂亮,很适合刚刚确定关系的恋人牵着手缓缓散步。

    天气很好,风景也很好,月色也很好。

    可阮秋平的乾坤袋忽然动了两下。

    阮秋平打开乾坤袋一看,原来是传音螺。

    自从他上次遭了天雷把自己埋起来之后,夏芙水便强制性地让他出门前携带着传音螺。

    阮秋平刚把传音螺拿起来,里面便传来了阮盛丰恍若对着喇叭大喊一样的嗓音:秋平!你去哪了呀?怎么还不回来?赶紧回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阮秋平把传音螺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塞回乾坤袋,很恋恋不舍地看着郁桓,说:我要走了。

    郁桓似乎也有些失落:阮阮再见。

    阮秋平转过身子往前走了两步,又忍不住转回来,伸手抱住郁桓,开口说:郁桓,我今天好像和你待在一起,如果我是你的手指头就好了,我就能一直和你在一起了。

    郁桓失笑:阮阮这是什么比喻?

    阮秋平摇了摇头,把脸埋在郁桓的脖颈之间: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现在很不想,很不想与你分开。

    阮秋平松开郁桓的时候,把手中的传音螺塞给郁桓:你先拿着这个,我空闲下来就联系你。

    .

    阮秋平一回到家,便迎来了一个大大的礼花。

    儿子,你要封神了!阮盛丰兴高采烈地说。

    他伸出双臂,想要拥抱阮秋平一下,可却又想起阮秋平已经没了无上好运符,就又收回动作,拿起一旁的道具,又给阮秋平放了个礼花。

    你们都知道了?阮秋平有些意外。

    我儿子的事儿我怎么能晚知道呢!阮盛丰乐呵呵地拍着胸脯,我不光知道,我还要让全天庭的人都知道我儿子要封神了,明天我就要摆个酒席,让原来所有的邻居和朋友都过来吃席!

    阮秋平无奈地说:您原来不是总骂那些邻居和朋友们都是些趋炎附势落井下石的小人,不值得深交嘛,怎么现在都要请他们来吃席了?

    阮盛丰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开心,摇头晃脑地说:秋平你不懂,越是讨厌他们,越是要在他们面前炫耀,让他们知道他们原来都做了什么蠢事!这叫什么来着?这叫一雪前耻!来来来,看看爸列的名单,有没有什么没添上的!

    阮盛丰这两百多年来头一次这么兴奋,说着说着,还非要拉阮秋平喝小酒。

    夏芙水倒也不阻止,甚至笑着给他们炒了两个小菜。

    阮秋平很少见父母这么开心过,也知道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便不忍扫他们的兴,陪着他们开心地饮到了大半夜。

    阮盛丰本不是个酒量差的,但也许是因为今日实在是太高兴,便也醉得快了些。

    半坛酒下肚,就半只脚踏在椅子上,开始吟诗作对。

    他吟的全都是些志气高昂的诗句,声音一句比一句大,兴致也高得不像样。

    他声音也越来越哑,到最后,几乎是喊着说:

    我们阮家终于熬出头了。

    我儿子确实是个有出息的!

    从此以后,看谁还能再看不起咱阮家!

    喊着喊着,他声音变得十分粗粝沙哑,带着一种浓重和深厚的颤抖。

    发什么酒疯呢。夏芙水小声抱怨了一句,可偏过头,鼻尖也分明是泛了红。

    儿子!阮盛丰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朝着阮秋平伸出双臂,声音粗犷地说,这么好的日子咱爷俩得抱一个!

    阮秋平后退一步:爸,您喝醉了,我现在身上没有好运符

    什么符不符的!阮盛丰大着舌头打断阮秋平的话,我抱我儿子还要什么符!你妈前两天碰你,不是也没什么事儿吗,不就是晕晕了一下,又死不了,过来!

    阮秋平看了眼夏芙水。

    夏芙水偏过头抹了一下眼,轻声说:你就和你爸抱一下吧,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阮秋平犹豫了一下,小幅度往前走了一步。

    阮盛丰一把伸出手抱住阮秋平,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背,他动作因为醉酒的原因有些不分轻重,可他声音却很低,颤抖着说:

    秋平啊,这么多年,一定很辛苦吧

    阮秋平尽力睁大眼睛,但还是很快就觉得视线模糊了。

    .

    阮秋平回到房间,躺到床上的时候,月亮已经高高挂起来了。

    阮秋平手中紧紧握着螺,很想同郁桓说话,可又害怕郁桓睡了,于是他很小声地问了一句:郁桓,你睡了吗?

    那边静了一瞬,很快便传来声音。

    没有。郁桓说,你声音怎么这样?

    阮秋平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喉咙,说:没什么,就又喝了些酒。

    怎么又喝酒了?

    我我爸也知道我快封神的事情了,便拉着我喝了一些酒,但大部分都是他喝了,我没喝太多。阮秋平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姿势,平躺到床上,将螺紧贴在自己耳边,听着郁桓的呼吸声,说,我爸爸刚刚抱我了,他知道我身上没有符,却还是抱我了但可能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吉运又泄露给我了,所以他并没有出什么事,只是打着鼾昏睡过去了。

    阮阮很开心吗?

    阮秋平点了点头,唇角弯起:郁桓,自从遇见你之后,我身边就出现了好多好多好事情。

    等阮阮封了神,身边便会有更多好事情了。不过,阮阮身上为什么没有符了?

    不知道,有可能是被雷劈坏了,有可能是过期了。

    那我明日再给阮阮写一个无上好运符。

    阮秋平说:可是那个符不是很费灵力吗?还要用血,你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写那个好了而且我也快封神了,这符也用不了太长时间,你不如就给我写一个普通的霉运消退符好了,我不需要什么无上好运,只要碰到别人,别人不会被我传染霉运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