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老婆婆的脸没有多余变化。

    我望着她的眼神，依旧清晰感知到死亡在快速朝我逼来。

    我心中震撼，我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剧烈心跳声，我大脑一片空白。

    老婆婆的脸还是当年的脸，我已不是当年的我。

    短暂时间，我的心智已再次恢复，我挥起桃木匕首就刺向那张脸。

    那张脸栩栩如生，但也只是一张脸而已，那张脸是用死气凝结而成的。

    我的手有些抖，但我挥动桃木匕首的动作依旧快狠准。

    随着我的动作，老婆婆的脸瞬间远离我，她唇角勾起讥讽弧度，感慨时光匆匆。

    我没有接腔，我速度想着对策。

    鬼屋里就此静寂，然而，我没能想到对策。

    “你要找的人不是我，是俞可心。”我稳稳心神打破静寂，提醒老婆婆的脸。

    老婆婆之所以会再缠上我，在我看来，无外乎是因为，我当年打破了她想掳走我和俞可心的计划。

    “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老婆婆的脸嗤笑一声。

    “那么，你不该在我身上浪费精力才对。”老婆婆的脸的回答让我心中讶然间，我再速度扫视一遍鬼屋，再即时将体内的黑巫之气运转全身。

    老婆婆的脸既然会躲避能讲话有表情，她的脸定然正被她的真身控制着，她的真身定然洞悉鬼屋的一切。

    真身能远程控制住脸能洞悉一切，在我看来，真身定然是用黑巫之气利用镜面，在偷窥鬼屋情况。

    我定然是，不知不觉间，提前中了黑巫术。

    我扫视鬼屋，我是要确定鬼屋里的镜子都摆在什么地方。

    事实上，我将体内的黑巫之气运转全身后，我确定我没有中黑巫术。

    我扫视鬼屋，我看到鬼屋里有几面小镜子。

    这样的结果，让我心中瑟缩。

    我没中黑巫术，鬼屋里有没有镜子已经不再是问题。

    我想不明白，我没中黑巫术，老婆婆真身是如何洞悉鬼屋内的一切的。

    我确定，鬼屋里没有摄像头。

    我没明白，老婆婆既然已经确定她要找的人不是我，她为什么还要找上我。

    “你说的貌似很有道理。”老婆婆脸上的讥讽弧度加大。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我收敛情绪接上话茬。

    “我来，是想跟你玩个游戏，等你玩完游戏，我就离开。”老婆婆的脸讲出她来的目的。

    随着她话音落地，鬼屋瞬间出现，用死气凝结的鲜活模样的人群。

    人群里，有陌生人，更有我熟悉的人。

    人们的脸上，都带着愉悦笑容。

    “游戏的规则是什么？”我希望老婆婆讲的话是真的。

    目前为止，我对于当前状况束手无策，我除了选择去完成老婆婆的游戏，我没有多余选择。

    “杀完你面前的人，我就会离开。”老婆婆给出游戏规则。

    老婆婆的这个把戏，类似于我之前在网上看过的故事，故事的名字是，你会划掉谁的名字。

    故事里，教授让一女生先在黑板上写下她难以割舍的二十组人名，再让女生一个接一个划掉里面她认为最不重要的人。

    当黑板上只留下女生的父母、丈夫和孩子，女生备受煎熬，女生先划掉了父母再划掉了儿子，最终只留下了她的丈夫。

    女生的理由是，选择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父母会先她而去，她的孩子长大后肯定也会离她而去，真正陪伴她渡过一生的只有她的丈夫。

    我对于那个故事记忆深刻，我清晰记得故事结尾处的话：生活就像洋葱，一片一片地剥开，总有一片会让我们流泪。

    老婆婆给出规则后，我即时握着桃木匕首走向用死气凝结的人群，准备无差别击杀掉所有人。

    我不是故事里的女生，我是甘妹。

    我面前的都是用死气凝结的人，我不需要有多余情绪。

    人群静止着，我靠近人群后，攥紧桃木匕首就刺入距离我最近的那人的心脏位置。

    随着再速度拔出桃木匕首，有鲜血从那人的心脏处喷涌而出，那人惊恐眼神望着我，那人捂着心脏位置倒地间，其身上的死气快速消散，其身体快速消失。

    如此逼真场景让我暗自低咒一声，继续去击杀下一个人。

    排在人群最前面的，对我来说，都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我击杀完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后，接下来的人，有我在xa遇到的小女孩，有俞可心吕姑施姑何姑陶姑，有徐荣林漾苏外公康佳敏苏姨钱厚有，有甘悟还有左墓。

    我的击杀动作没有停顿，我用桃木匕先刺入距离我最近的俞可心的心脏，再按顺序击杀吕姑施姑陶姑。

    当我把匕首刺入陶姑心脏位置，我看着鲜血从陶姑心脏处流出，我看着陶姑震惊眼神，我的手再次开始颤抖。

    我一遍遍提醒自己，我现在只是在完成一个游戏，仅此而已。

    左墓和甘悟排在人群最后，我击杀掉人群里的其余人之后，再去击杀左墓和甘悟。

    甘悟眉眼弯弯，左墓笑容璀璨。

    此刻，我的手已经抖的快要握不住桃木匕首。

    我努力尽敛情绪，我先击杀掉距离我最近的左墓，再去击杀甘悟。

    当我击杀掉人群中所有人，我眼中无泪，我心中已泪意泛滥。

    我定定看着老婆婆的脸，静等她接下来反应。

    老婆婆的脸瞟我一眼，再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再从我面前突兀消失。

    随着老婆婆的脸消失，离开通道出现，我之前进入第四关的位置再有门显现出来。

    我拾起地面上的手机冲出通道，鬼屋外阳光正好，徐荣和康佳敏以及林漾正站在鬼屋门口，我是从鬼屋侧面出来的。

    随着我出来鬼屋，康佳敏望向我，笑着告诉我，她进入第五关后没一分钟就出来了，我居然也没坚持到三分钟。

    跟我们一起进入鬼屋的那三个人，也都已经出来离开了。

    我们两个都不如林漾厉害，林漾完成了十二关，林漾得了一千元奖励。

    康佳敏讲话间，我杵在原地速度四顾，游乐场里的人不多，游乐场里的人看起来都是正常客人。

    徐荣快步走到我身边，低声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把抖个不停的手塞到口袋里，简要跟他讲下我在鬼屋第五关的经历，我说我在鬼屋第五关，最起码待了二十分钟。

    徐荣告诉我，林漾在闯关过程中，始终没遇到什么八卦阵法。

    康佳敏出来鬼屋后提到布阵，提到我布阵后她突兀看不到任何人，他为此曾问询过售票员。

    售票员很是讶然，说她没印象，曾在闯关游戏里设定布阵环节。

    售票员的反应，不像是假装。

    我问徐荣，他有没有记清楚，跟我和康佳敏一起进入鬼屋的那三个人的模样。

    徐荣点头后告诉我，那三个人比康佳敏从鬼屋里出来的还要早，那三个人出来鬼屋交了罚款就匆匆离开了。

    他当时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并没有多想什么。

    我和康佳敏进入鬼屋时间段，没再有人进入鬼屋，从鬼屋里出来的，都是闯关失败的。

    那些闯关失败的人中，没再有可疑的人。

    我告诉徐荣，第四关的游戏任务，是那三个人从鬼屋里找出来的，他要尽量找出那三个人，并监控这家鬼屋。

    徐荣说他想要走一趟鬼屋，我摇头说已经没有必要。

    康佳敏带着林漾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康佳敏笑着问我在和徐荣嘀咕什么，林漾疑惑眼神望着我和徐荣。

    我勉强笑着摆手说没嘀咕什么，再问康佳敏要不要回去。

    康佳敏选择再逛逛后，我说我想歇会，让徐荣陪着她和林漾去逛。

    等徐荣带着康佳敏和林漾离开后，我再也按捺不住情绪，我蹲下身体泪水崩盘。

    我清楚知道我在第五关，不过是被老婆婆当猴耍了一回。

    我在意的人都在人群之中，我击杀他人的场景太过逼真，我心中满满绝望无助恐慌情绪。

    我不敢去多想，倘若哪天我的身边真的突兀没了我在意的他们，我还有没有再活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