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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打鸟

      赵疏花跟魏土埂一块从乡里回到了王祥寨,家里的新女婿丁同贵正心神不宁的等她回来。

    他都想好了,实在不行他就带她离开这里,还去他之前在城里建筑工地上打工,两个大的都能自理了,两个小的跟她奶奶在家吧,他月月给他们寄钱来就是了。

    看到疏花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他很激动,也很担心,拉着她就问咋样了?

    她苦笑一下说:“你先给我倒碗水喝吧。”

    她一口一口的喝水他真急了,就脱口而出:“疏花,我想好了,她要是真容不下咱,咱还不伺候了,咱走吧,到了外面我去工地干重活,你找点轻活干,我们挣的钱还是够四个孩子花的,这个家我还真不稀罕了。”

    疏花看看他淡淡的说:“你不稀罕我稀罕,这家里哪个砖缝里都有我的血汗,我们不能走。”

    同贵愣住不语了。

    沉吟一刻,他就看着她心疼问她:“疏花,你真不后悔招我过来吗?”

    她顶着过半的白头发心痛的问他:“是你后悔跟我来受气了吧?”

    他用那双搬砖弄瓦布满老茧的大手抓住她粗糙的小手,低低的说:“我以前想都不敢想咱还能过到一起,能跟你过几天平淡日子,我这辈子死也值了,只是,叫你因为我挨骂受气了。”

    “没事,她早晚要死在咱前头,只要咱死不分开,会过上清净日子的,不是孩子还都支持咱嘛。”

    他用结实的臂膀抱住她结实的身子说:“好吧,那就听你的,咱不走,咱好好把这个家撑起来。其实,要不是为了四个孩子,咱真的就远走高飞,到哪咱都能过上好日子。”

    疏花却倔强的摇摇头说:“同贵,再不要说这个了,凭啥咱走,这个家是我自己拉拔起来的,那个死鬼常年有病,我还得养活他,如今他死了,这都是我的了,谁敢撵我。

    哼,她闹,闹去吧,闹到最后把自己闹腾死了活该咱心静,省的端屎端尿伺候她了。”

    丁同贵笑着训斥她:“看你,这一通胡说八道,你的嘴也太厉害了,以后在她跟前服点软,毕竟她老了不是……”

    这一对年过半百的新人心是紧贴的,情也是深坚的。

    丁同贵除了干活有一把子力气,还有一手绝技,就是打弹弓。

    他用弹弓打目标的本领虽说没有吕布的百步穿杨,但也是弹无虚发。

    虽说“盈盈柳编收购基地”令王祥寨这几年的日子过好了,但她死去的男人常年有病,四个孩子都上学,她虽然能干,农忙地里起早贪黑,农闲家里做编织起早贪黑,日子还是比别家穷。

    她又要强,看见人家都扒了土坯屋盖砖瓦房,也咬紧牙关盖起了亮堂堂的砖瓦房。

    但是,她家的茶饭就寒碜的很了。

    一年四季都不见荤腥,自己地里的榨的棉籽油都舍不得吃,再去赶集卖了去。

    就是家里养的鸡了鸭了死了也舍不得吃,卖给小贩换几个钱。

    赵疏花身体亏空太厉害,导致患上了严重的夜盲症,一到夜里厕所都不敢自己去,都是俩孩子架着才敢去。为了不麻烦孩子,她总是天不亮就把夜壶搁到屋里。

    丁同贵来了以后,她的夜盲症就好了。

    这个年代空气好,野地里鸟类众多,丁同贵就在清晨和黄昏时分去野地里打鸟,还去水沟里捞鱼,给媳妇和一家人解馋。

    那些野鸟的肉又细又香又有营养,他拾掇好了清蒸,红烧各种方法做,还把那些小鱼炖汤给疏花喝。

    疏花的夜盲症一天天的缓解,她喜不自胜,也感动不已。

    丁同贵酸楚的摸着她头上的白发说:“多吃点,看能不能再治好你的白头发。”

    她看着他像个小姑娘般娇羞的笑着说:“白头发可治不好了,下辈子早点遇到你就不会有这么多白头发了。”

    俩人相视一笑。

    以前的饭碗里只有咸菜和大白菜,但是如今饭桌上却有鱼有肉。不能说他们不幸福啊。

    同贵这才想起问疏花,刚才在乡里到底怎么说的。

    疏花把碗放到桌子上说:“同贵,她状没告赢,村支书和村里邻居都知道她是啥样的人,也都知道我是咋过来的,都当面怼她,把她又气跑了。

    但是,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她折腾起来的劲头大的很呢。乡领导说了,咱能跟她讲和还得讲和,她这么闹对谁都不好。”

    同贵叹口气说:“当然不好了,谁都知道不好,可是咱不是没办法嘛。”

    疏花看看他一脸不忍的说:“同贵,领导都说要你去跟她讨好。”

    同贵怔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头,一拍大腿说:“没问题,为了咱俩的幸福日子我就拿我的热脸贴她的冷屁股去吧,她打我不还手她骂我不还口。”

    疏花被逗笑了说:“你用光你的热脸贴她的冷屁股可不中,你得拿好吃的去填她的嘴巴,能把她的嘴填上她还骂的出口啊?”

    同贵一听笑逐颜开了:“这放心吧,我用弹弓来打倒她,这又嫩又香的鸟肉比啥都香,谁都稀罕。”

    疏花又笑着说:“光吃还真不行,别看她守寡这么多年,她是个好打扮的人,可她自己懒,手又拙,就稀罕人家手织的毛衣,我去称毛线给她打件好样儿的毛衣。”

    夏天的田野最多彩,棉花,玉米,花生,大豆还有路边的野草野花都争相生长。放养四处,是各种绿,虽然王祥寨的盐碱地种出的庄稼不够肥泛葳蕤,但是那碧绿还是洋溢着勃勃生机。

    这样的时刻看着天看着地都令人觉得到处是希望,一切都会变美好。

    疏花和同贵也满怀着新的激情,他们决定“动用一切办法”来缴获老婆子,让她好好的回到这个家好好的过日子,哪怕一天三顿饭的端到她跟前伺候她。

    俩人白天去地里施了一天的肥,晚上一搁下碗同贵就要去打鸟孝敬老太太,疏花因拉了一天的肥料楼实在累得很,就不要他去,说过几天肥料施好了也不迟,不在这一天两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