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松从当时到现在，都在琢磨女儿和女婿说的话。

    当时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江瑟瑟生二宝的“不堪”，急着安抚李纱纱的爆发，忘了金一松才是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他一直以为，翟律是老牛啃嫩草，趁着周奶奶收养女儿时，近水楼台先得水，才有了二宝。

    他当时没爆发。

    之后费了些功夫，向周奶奶、徐美媛等套话，很顺利地就从徐美媛那里弄明白了所有情况。

    这积累了一整个下午加晚上，好容易等到女儿回来，想聊聊当初，没想隔着门听到老婆的说词，没憋住。

    “爸？”

    “瑟瑟，你不用劝我。”

    “一松。”

    “老婆，你骗了我，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

    “爸？”江瑟瑟上前想要扶父亲，就被金一松抓住手臂，很激动。

    “瑟瑟，你说，当初是不是翟律那小子强的你，才害你小小年纪，高中都没毕业就，缀学跑去生孩子了？我说怎么你之前考了一次高考，成绩明明过了收生线，又多考一年？原来全是那该死的臭小子惹的祸。这可恶的东西，我一定要告他！”

    江玉婷站起身，脸色沉沉，“金一松！你好意思告别人，你不看看你自己。你当年做了什么，拍拍屁股就出国了，几十年都没有回来一次。你都没想想，那晚跟你发生关系的我之后会怎么样吗？我可不是三岁小姑娘了，男人有没有做那事儿，要真是醉死了根本立不起来。”

    “现在倒好，你好意思指责别人。律哥做了，不知道是瑟瑟，一直在暗中查探。事发生，他查了近三个月才查出是瑟瑟。但没查出来的时候，他就在保护瑟瑟，还让周奶奶收了瑟瑟做干孙女儿。整个孕期，都是他照顾的；他还当了半年多的奶爸。你呢？”

    “在我怀孕的时候，坐月子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好意思说人家，先看看自己吧！”

    说完，江玉婷攘开金一松，就冲回了门儿。

    “哎，婷儿，婷儿，我们说的是翟律，不是……”

    金一松瞬间气短，追上去，还是被拍在了屋门后。

    “睡客房去，我不想看到你。”

    江玉婷的声音，在隔音极好的门板外，都有些刺耳。

    吓得金一松一个哆嗦，没敢再继续扭门把儿，转回身看着女儿，一脸苦逼，不甘。

    “瑟瑟，你看看你妈，你妈这人真是……都不把我的话听完，就跟我发脾气了。我……”

    “爸，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你别生气，我劝劝妈妈。她只是一时激动……我想睡一觉之后，她就会好了。”

    金一松看着女儿，目光一直，抓住江瑟瑟的手臂，“乖女，你跟爸爸说，翟律是不是欺负你了？”

    江瑟瑟摇头，“没有，律哥一直对我都很好。我之前跟他……都是我自己没想通，钻牛角尖儿，不怪律哥的。”

    “胡说！你这个傻闺女，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要是真爷们儿，第一时间就应该承认，而不是现在木已成舟，米已成炊，才出来说。我看他根本就是畏惧长辈，才不得不妥协的。像他们这些经常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时间久了，难保不生出些变态的心思来，爸爸有经验……”

    “爸，你有什么经验？不会是，你以前在国外，也有好多女粉丝、白富美追求你吧？”

    “哎，瞎说啥。”

    “好啦，我不瞎说，我好困了，今天在特卫队基地那里忙了一下午，也好累哦！”

    “那……那早点休息。”

    “爸，你也早点休息。”

    家里安静了。

    金一松就失眠了。

    江玉婷和江瑟瑟母女两却睡了个好觉，直到日上三杆，还懒在床上。

    金一松一早起来做早饭，在厨房里忙得有点儿魂不守舍，打坏了一个碟子一个碗，把厨余打翻了一厨房，拖完地后牛奶烧糊了锅，一番折腾，只得出门买了些小吃回来。

    去叫妻女起床吃饭时，发现屋里没人，吓得他慌忙开衣柜门，看到行李箱和衣服都在，没有离家出走的迹像，才松了口气儿。可是怎么也没找到人，直到三楼有隐隐的音乐和笑声。

    公寓的三楼是一间很大的舞蹈室，兼具运动器械。

    整整的一面都是玻璃墙，可以看到下方小区最大的一片园林美景，阳光斜斜洒入室内，木质地板反映着柔和的光。

    妻子和女儿都穿着柔软的练功服，像两只天鹅，在轻扬的乐声中，翩翩起舞。

    “哎，瑟瑟，放松，呼气，然后慢慢将腰往下压，对对……”

    “哦，妈，我放松不了，好酸呀！”

    “加油，宝贝儿，你做得很好。我记得，以前我练功时，你都喜欢在旁边学的。”

    “有吗？”

    “当然。其实你也有这方面的天赋，以后跟着妈一起练练瑜伽，修整身体曲线效果会非常好哦！”

    “哦呜，我试试吧……”

    看着如此美好的一幕，金一松觉得过去受的一切苦都是值得的。

    他拳头一握，下定了一个决心。

    回头，他就悄悄给律师打电话，“我想问问，这个强女干高中生，就差几个月满18岁，如果当事人当时还是国家公职人员，没有正式辞职的那种，会判几年？哦，军队的。会判得更重吗？几年？十年？”

    ……

    吃饭时

    金一松一脸讨好，各种殷情，就差叫一声“喳”，自称奴才了。

    江瑟瑟有点担心，“妈，爸没事吧？”

    江玉婷斜了男人背影一眼，“别管他。他就是这无赖性子。当年，他还跟他兄弟拿我打赌，说是要能泡上我，就赢一条软包大中华。”

    江瑟瑟惊讶，“啊？妈您就值一软包大中华？多少钱？”

    江玉婷想了下，“当时物价便宜，一包大中华都要50块，相当于现在的500块。一条10包，500块在当时算是巨资了，可以当娶媳妇儿的聘礼了。”

    “5千多块，那也太便宜了吧？”

    “那不一样。那时候，这东西都是有价无市的。出得起价，不一定能拿得到货。要真论起来，价格也不低了。”

    “啊？”江瑟瑟对妈妈的价值观有点傻眼了，“妈，你不是吧？”

    江玉婷就笑了，“后来被我知道了，你知道你爸啥反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