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便开始借着以前翟律教过的反侦察方式，专门走到带镜面的地方，从镜面里观察身后的情况，果然让她发现有人跟踪她。

    她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人竟然戴着兜帽儿。

    她一下想到了吴晓晓事件，吓得手一抖，刚拿起的一块猪血掉下去溅起水花。

    “瑟瑟，来来，爸爸来，看都溅身上了。”

    金一松忙拿出一块纸巾给女儿擦身上的血点子，把东西装好了。

    江瑟瑟看到父亲关心的模样，迅速镇定下来，挽住了父亲的手臂，道，“爸，你别回头呀，我发现好像有在跟踪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人？”

    金一松一听，道，“不会是记者吧？自从我和你妈结婚之后，屋子附近经常会有狗仔出现。偷拍照片，还摄影什么的。只要不过份，我们也笑笑就过了，别害怕。”

    “爸，不是的。我……我看到有个戴兜帽的，我怕……”

    “兜帽，哪里？”金一松想朝后看，又道，“别怕啊，乖女，有爸爸在呢！你以前在国外，还跟飞车党干过架，不怕啊！”

    金一松一边说着，一边借着拐弯儿，果然看到有个鬼鬼祟祟的卫衣客跟着。他故意在一个小摊前停顿下来，让江瑟瑟待在原地不动，矮身绕了过去。

    这可把江瑟瑟吓着了，生怕老父亲受伤，可是她做为诱饵又不能动。最后她忙将包包里藏着的自卫工具拿了出来。

    金一松顺利地绕到了那个兜帽男附近，在对方不察时，突然冲上前，一把掀开了帽子，大吼一声，“臭小子，你一路上跟着我们干什么？你是干什么的？你给我老实点儿，我女婿可是武警。”

    他吼得很大声，立即把周围的人都吸引了过来。这菜场就是附近最大的一个，此时临近下班时间，来往的人非常多。

    都帽男被反抓到，吓得声音直打哆嗦，“金，金，金老师，我……我只是……只是碰巧遇到你们……我……我是您的学生。”

    “胡说。我班上25名学生，个个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没你这张脸。你还骗人，我立马把你送警察局去，让他们好好问问，你没事儿跟着我们想干啥？哦，你还带着照相机，你这是想拍什么？想往网上发什么龌龊的帖子，我告诉你，你要敢伤害我女儿，我会让你吃不完都着走。”

    金一松气势汹汹地一吼，又刚又正，引得周围的人都对着男生指指点点点。

    江瑟瑟看到男生时，倒真是松了口气。收了防卫工具，跑上前拉住了激动的父亲。

    “爸，您别生气，这……这位的确是我同学。以前的高中同学，现在是校友。他……他是金融系的，不是咱们美院的。”

    男生正是萧锦堂。

    其实是萧锦堂租住的房子在附近，今天他下了早课之后，和同租的朋友想自己做点吃的，就到菜场看看，没想到看到江瑟瑟，一时……没忍住，就跟了一路。

    他看到江瑟瑟和传说中的画坛大师爸爸，有说有笑地一起买菜，互动友爱，心下是一片百味杂陈的。

    他万万没想到，曾经无依无靠的小孤女，被母亲嫌弃家世背景太差的女孩子，现在是他自己再也高攀不起的千金小姐了。

    她变得越来越美好，越来越耀眼。他明知道彼此不可能，还是忍不住被她吸引，跟了一路。

    金一松却很不高兴，“既然不是一个学院的，说什么是我的学生。胡乱攀附，想要干什么？不会是以前暗恋过我家瑟瑟，被拒绝了就心怀不甘，现在偷摸着跟在后面，想干什么？”

    “不不不不，金老师，我绝对没有心怀不轨，您别误会。我就是……很……好奇……”

    “好奇！你都多大把年纪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有什么好好奇的？莫不是你相机里拍了什么角度暧昧的照片，想要发到网上黑我们家瑟瑟吧？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有这种心思，我就把你告到牢底蹲穿。”

    “不不不，金老师，您别误会，我真的没有……”

    “爸爸啦！你别那么吓人好不好，他不敢的。”

    “乖女，你要相信爸爸，对这种暗戳戳地躲在人背后偷窥，都不敢光明正大出来说话的人，千万不能相信他能干出什么好事儿。小子，我可警告你啊！”

    在金一松训人时，人群后一道瘦削的黑色身影，藏在都帽下的目光像淬了毒，死死盯着中心的江瑟瑟那张娇美可爱的脸庞，拢在衣都里的手慢慢地朝身下探去，发出粗重浑浊的呼吸。

    瑟瑟宝贝儿，越是越看越可爱。

    你等着，我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爸，好了啦！时间不早了，我们再不回去，妈和姥爷要等急了。”

    江瑟瑟只得拿母亲提醒，金一松才松开了萧锦堂的手，确定了姓名和班级，才拉着女儿离开。

    一边走，金爸还叮嘱女儿要小心什么样的人。

    江瑟瑟突然觉得背脊一寒，回头看去，萧锦堂正蹲地上拣掉的菜，看热闹的人群都已经散去。可是刚才那种被盯上的感觉，似乎还没有消失。

    是她太敏感了吗？因为齐雪儿和吴晓晓的事。

    ……

    与此同时，翟律正在医院里，守在了病房门后。

    昊晓晓已经彻底清醒，他带了一个心理师前来做心理辅导，还想利用其回忆，画出犯罪嫌疑人的画象。

    无奈，昊晓晓很抗拒回忆案发情景，最后只能让齐雪儿帮忙配合画象。

    齐雪儿已经花了一天时间，与心理师配合，但是她直接与罪犯接触的时间太短，很多细节并不具体，画像一直无法完成。

    眼看探病时间将过，医生护士都在催促，他不得收工。

    出来时，齐雪儿忽地又追来叫住了他。

    “翟警官，对不起，我……我再想想，也许睡一觉我能想出更多细节来。”

    “不用勉强，按医生说的话，好好休息。”

    “不，不是的……我真的很想，帮你们抓到那个坏人。前天，瑟瑟来看过我，她……真的很好，她安抚了我很多……我想……”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休息。”

    翟律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齐雪儿暗暗咬住了唇，她回头看着icu病房里，正爬在亲人怀里哭泣的同学，沉沉地叹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