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沉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云抒追问道，“霍司沉，究竟是为什么，啊？你说啊！”

    霍司沉闭了闭眼，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底的起伏已经被压下，勾起唇角，道，“好，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妨全都告诉你，云抒，我骗了你，当年你遇到的小男孩，根本不是我，而是司寒。”

    云抒的大脑一片空白，“......你说什么？”

    “我说，当年那个坐着轮椅，承诺要娶你的男孩，不是我，是司寒。”霍司沉冷笑道，“你知道司寒小时候有多皮吗？他就像有多动症似的，一天到晚在我眼前又跑又跳，丝毫不在乎我坐轮椅的感受。

    有一天我受不了了，在他无意中碰到我的时候，故意从轮椅上摔下来，奶奶以为是他推了我，就训斥了他，为了让他了解我坐轮椅有多辛苦，罚他坐三天轮椅。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他跟着奶奶出席了那场派对，遇到了你，而你认错了人，以为是邓安宇，邓安宇去调查，也认错了人，那个人根本不是我，而是司寒，可霍家坐轮椅的人就只有我一个，所以他自然而然就以为，那个人就是我。”

    云抒彻底惊呆，“是司寒......”她破涕为笑，“是司寒，我和司寒早就认识了，他才是那个小哥哥......”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庆幸，是不是觉得有一种命中注定的宿命感？只是可惜啊，你们的缘分，已经硬生生被我斩断了！”霍司沉笑出声，“云抒，我爱你，自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从身后抱住我，我转过身来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你。

    只可惜啊，那个时候，你只能是我的弟妹，我只能远远看着你和司寒恩恩爱爱的，我不得已，要把我对你的感情藏在心里，半点都不能表露出来。

    后来邓安宇约我出去，拿着那张照片告诉了我他和你之间的误会，他以为你的那个小哥哥就是我，我就知道，我必须抓住这次机会，让你对我的感情有所改变。

    我默认了他说的话，让你以为我就是你的小哥哥，但我也知道，我的时间不多，我必须尽快调理好身体，用司寒的血来治我的病，否则，纸包不住火，一旦司寒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他就会发现我有问题。

    我明明已经叮嘱过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司寒，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会那么快地告诉了他，司寒自然知道我在这中间搞鬼了，所以我没办法再留他到为我换血，我只能先下手为强。”

    霍司沉说完，缓缓松开云抒的下巴，看着她脸颊边的手指印，面露心疼，“云抒，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吧？你乖一点，就不用受这种疼了，明白了吗？”

    云抒紧紧咬着牙，“你继续说，你是怎么设计司寒的。”

    霍司寒眼底漫出一丝宠溺，“你想知道，我都告诉你，好吗？这事说起来也不难，霍家不是刚来了个霍新在分散司寒的注意力吗？”

    云抒拧眉，“你利用了霍新去对付司寒......老太太的氰化钾，是你下的？”

    “霍新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知道她给奶奶下了慢性毒药，想要慢慢折磨死她，所有事情我全都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霍司寒并没有否认，“奶奶会原谅我的，毕竟她躺在床上，生不如死，我只是给了她一个痛快而已，她应该感谢我才对。”

    “你真的疯了......”云抒止不住瑟瑟发抖，“她毕竟是你的亲奶奶，更重要的是，你跟司寒不一样，她从来没有像伤害司寒那样伤害过你，她骨子里还是疼你的，你怎么下得了手......”

    “云抒，你太善良了，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是你的原则，不是我的。

    我的原则就是，只要是对我有帮助的，都可以牺牲，这还是奶奶教给我们的道理，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只是在听奶奶话而已啊，她不会怪我的。”

    “霍司沉，你就是个魔鬼......”云抒颤抖着问道，“所以霍新的游艇爆炸，也是你做的，因为司寒已经知道你在冒充他欺骗我，所以你迫不及待地要杀了他，是吗？”

    “没错，你真以为我把霍新当大哥看待吗？他一个被霍家舍弃的残废，早就该死了，要不是霍明远多事，他怎么可能还能活着回到霍家，所以我连带着把他一起杀了，也算是为霍家清理门户了，我霍司沉，才是真正的，也是唯一的霍家掌权人，霍家的和司寒的一切，都应该归我所有......”

    云抒看着他，倏地一下笑出声，“霍司沉，你真可怜，你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你以为自己运筹帷幄，设计好了一切，杀光了所有会妨碍你的人，你就能得到一切了对吗？

    其实霍司沉，你可怜又可悲，你一无所有，你用司昱的血换回自己的命，有了健康的体魄又怎样？你得到了霍家和司寒的所有钱又怎样？你没有亲情，没有爱情，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人真的爱你，你身边的人，不是害怕你，就是冲着你的钱来，你永远都不会有人爱。

    还有，你真的以为，你给我吃了药，让我丢失了记忆，我就会爱上你吗？不会的，我会爱上司寒，不是因为他长了一张神颜，是因为他的脾气秉性，因为他的眼神是干净的，而你不干净，你的骨子里，满满的都是恶，相由心生啊，就算你顶着一张和司寒一模一样的脸，我也永远不可能爱上你！”

    霍司沉紧抿着唇角，眼底有着怒意在燃烧。

    他很努力在克制，在隐忍，像是不想对云抒发脾气，很快也就调整好了情绪，微笑道，“云抒，我知道你现在恨透了我，恨不得杀了我而后快，没关系的，乖乖吃药，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霍司沉腾出一只手，把装进口袋里的药瓶拿出来，刚要喂云抒吃下，怀里的女孩抓住机会，狠狠咬住他的手。

    “啊！”

    霍司沉吃痛，手一松，云抒趁机逃脱，冲过去捡起地上的枪，对准了霍司沉，“你别动！再动我开枪了！”

    霍司沉愣住，站着没有动，一脸痛色地看着她，“云抒，你怎么舍得伤害我，啊？”

    “你杀了我老公，我有什么好不舍得的！”云抒的手没有在抖，随时准备开枪，“霍司沉，我恨你，就算你死千次万次，也不足以解我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