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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走错房间

      诗婷送走闰月和刘玉梅,难得殷勤的帮着她娘收拾碗筷,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焕发。

    像是有了什么好事儿。

    弄得三叔吸着烟袋锅儿,斜着眼瞧着闺女小燕子似的飞进飞出。

    他特地朝天上的月牙看了看,确定仍旧是东升西落。

    这才站起来,跟老伴打了个招呼“我去大棚那边看看,闰月今晚有事,我去嘱咐侯三儿几句,黄瓜快下来了,千万看好了。”

    “去吧,去吧!”三婶一只手捶着腰,用沾着泡沫的手,把遮住眼睛的一缕头发撩开。

    今天三婶子有些累了,在大棚里忙活了一天,又做了一大桌子饭,这会儿老腰硬邦邦的,直起来都有些费劲儿。

    三叔转身出去的时候,还听见诗婷在洗澡棚子里一边洗一边哼着歌儿。

    “哼,女大不中留!”三叔小声嘟囔一句,诗婷的高兴劲儿从哪来,他这个做老子的不知道?

    闹腾了这么多天,嘴撅的能拴头驴,这刘家兴一来,她就好了,围着人家干这干那。

    女儿的那点小心思,瞒不过当爹的。

    三叔到了大棚的时候,侯三儿正拎着马灯转了一圈回来。

    见三叔来了,侯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花生米,拌小菜,扯着三叔非让陪他喝两盅。

    “这大长夜,哪来那么多的觉,两杯,咱爷俩就喝两杯!”侯三儿喝酒 是为了长精神,打更的活就怕犯困。

    三叔在家没喝酒,陪了刘家兴几杯饮料,早就变成尿放了出去。

    这会儿不知为什么,心里堵堵的,不舒畅。

    侯三儿再一劝,三叔犯了实在,干脆和侯三儿盘腿坐在地上,就着马灯的光亮喝了起来。

    三叔酒量不大,白酒也就二两,可是今天莫名的喝了半斤白酒。

    直到马灯里的灯油都熬尽了,三叔才像偷酒喝的孙猴子似的,脚下腾云。

    深一脚浅一脚,一路左摇右晃摸到自家门口。

    三叔回来的时候,刘玉梅就走在他后头,闰月是送了刘玉梅一段路的,可刘玉梅说自己找得到,而且夜黑闰月呆会儿回去也是一个人。

    刘玉梅怕她一个姑娘家,回去自己不放心。

    所以提前把闰月打发了回去。

    闰月走了,刘玉梅才看见自己前边不远处两条腿打僄的酒鬼。

    光看着他蛇形雀步,踉踉跄跄,怎么也和一本正经,行事稳重的三叔联系不到一起去。

    不知道是谁的家人,喝成这个样子也没人管。

    这要是冬天,还不趴在雪地里冻死了。

    刘玉梅正琢磨着,就看见那人直接朝诗婷家走了过去。

    眼见着那人伸手推门,刘玉梅紧走几步,还没看清那人的模样,就听屋子里传出“啊!啊!”两声惊叫。

    声音大的直冲云霄,又像一把尖利的匕首扎进人的耳朵,又刺进人心里。

    推门的三叔吓得一个激灵,他迷迷糊糊先是吓了一跳,意识到是诗婷的声音,就知道这是出事儿了。

    刘玉梅也赶上前,两人合力把门推开,就看见诗婷屋里的灯亮了。

    “诗婷,诗婷怎么了?”三婶子也披件衣服跑了出来。

    “流氓,你个臭流氓,我要报警!”诗婷屋里传出歇斯底里的叫骂声。

    “坏了,坏了!”刘玉梅是知道自己这个堂弟什么德行的,不用说这小子借着酒劲是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了。

    三叔这会儿酒也吓醒了,诗婷这么骂,那肯定是出了大事儿。

    流氓也肯定是骂那个打扮的野鸡似的刘家兴。

    三叔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首先想到闺女的名声。

    这要是真的像他想象的那样,那诗婷以后可怎么活!

    这种丢先人脸的事情,怎么就出在自己家了。

    彼时农村的娱乐项目实在太少,传个流言都能给不少人带来一场情绪高潮。

    而这情绪高潮足以给自己家带来致命的打击。

    会让自己和老伴抬不起头,让诗婷活不下去……

    “他奶奶个熊!”三叔恼了,随手从地上捞起一把劈柴的斧子,就跟在刘玉梅身后进了诗婷的屋子。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白亮亮的日光灯下,刘家兴一丝不挂站在地上,一脸懵逼。

    诗婷坐在炕上,上半身用被子遮着,露着白闪闪的四肢,正一只手捂着脸哭。

    一边哭还一边念叨“刘家兴,你个流氓,我爹饶不了你,你个缺德的东西。”

    刘玉梅赶紧扯了一件衣服,摔到刘家兴身上,“遮着点儿,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刘家兴一边把衣服往腰上系,一边辩解“姐,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三婶跟在三叔后面,一眼看见屋里的情况,也是惊住了。

    片刻后她扭了头,“这可咋好,让诗婷以后怎么见人!”

    “婶子我,我没有!我喝多了,我不记得……”刘家兴变颜变色,可是又解释不清。

    “你个杂碎!还不承认,老子劈了你!”三叔抡起手里的斧子,就要劈刘家兴。

    吓得三婶和刘玉梅拼命拉着,刘家兴趁机逃出屋子。

    三叔就像一头惊牛,喘着粗气,叫骂挣扎。

    终于挣脱刘玉梅和三婶的束缚,追了出去。

    院子里乱成一团,刘家兴腰上系着件衣服,挡着羞处在前边跑。

    跑的急了两瓣屁股都露出来。

    三叔拎着斧子在后边追,边追边骂。

    三婶子奓着两只手,不知道是该去拉着三叔,还是回屋顾着仍旧在“嘤嘤嘤”的诗婷。

    刘玉梅喘着气,扯着三叔叫“叔啊,这事儿是我弟不对,你消消气,咱们总得商量个解决的办法。

    您这一斧子下去两条人命啊,您给他赔命不值得……”

    三叔眼睛都红了,哪里还顾得了那么许多。

    闺女在自己家被外人欺负了,还不是他这个当老子的没本事,护不住孩子?

    三婶两腿发软,曲了膝拍着大腿,声音发颤“老头子,你们别闹了,别喊了,这事儿传出去不嫌丢人?

    脊梁骨都得让人戳断了!”

    许是三婶的话戳进三叔心坎里,发挥了作用。

    三叔不追了,喘了几口气,趁着刘玉梅不备,斧子脱手而出,朝着刘家兴就飞了过去。